「這張分析報告是你喜歡的那個omega托你查的?」容時的臉上難得帶了幾分驚訝。
宋瑜微微眯眼, 一時搞不懂他這話的用意︰「有什麼問題?你知道這是什麼藥?」
父親是軍部系統內的,自身身份——迷,戰斗力——迷, 不站隊,對一切榮譽都不感興趣,還秘密調查著什麼。
在宋瑜看來,容時如——不是一條真正的咸魚, 那一定有某種特殊身份——
許兔兔給的藥,他有所了解。
這話問完後, 容時沉默了很久,久到宋瑜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你換一個人喜歡。」容時沉聲說,「他不行。」
宋瑜︰「?」
「為什麼?」這下搞得宋瑜模不著頭腦。
容時放下杯子,冷著臉︰「——不準。」
宋瑜給氣笑了︰「你憑什麼不準?」
容時︰「換一個, ——幫你追, 這個你放棄,沒戲。」
話題突然歪——這樣, 宋瑜怎麼想怎麼詭異。
看著容時認真的眼神,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在分析報告和容時之間看了幾個來回, 眉頭逐漸皺起。
「托他查這藥的混蛋是不是你?」宋瑜這麼問,可語氣卻很肯定——
容時沒否認,他低罵了一聲︰「你他媽喜歡的omega不會——是——?」——
容時還是沒否認,宋瑜一拳砸在桌子上。
空氣里火星四濺, 兩人就像兩顆炸彈, 隨時都會引爆。
容時︰「——不準你喜歡他。」
宋瑜︰「——不準你喜歡他!」
沉默了幾秒後,兩人幾乎同時放狠話。
沒想到查藥給自己查出個情敵,宋瑜態度強硬︰「他是我的!」
容時同樣不容置疑︰「——認識他的時候, 你還抱著女乃瓶呢。」
沒想到還是竹馬!
宋瑜咬緊後槽牙,這種時候,自亂陣腳就輸了!
他嗤笑道︰「他會溫柔地模我頭,模過你嗎?」
容時眼神一沉,胸口發悶。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意識到,小貓極有可能被搶走。
「他牽過——的手。」
「操!」宋瑜氣得深吸了兩口氣,「他會半夜等——一起玩游戲。」
容時︰「他會給——唱歌。」
宋瑜︰「他只跟——玩。」
容時︰「他只唱給——听。」
宋瑜︰「他就把你當朋友。」
容時︰「他就把你當弟弟。」
兩人越說越溜,到後來不禁在心里懷疑——
兔兔/小貓不會真的不喜歡他吧?
「老哥,你們太吵啦!」
伴隨著可樂憤怒的小女乃音,還有一塊飛過來的橡皮。
容時伸手輕松夾住,偏頭看到眠眠在意的小眼神,頓時消音了。
眠眠輕輕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哥,你們在吵架嗎?」
容時走過去,把橡皮丟給可樂,伸手到眠眠額頭量體溫︰「沒吵架。」
宋瑜坐在對面,拖著嗓音,笑得諷刺︰「沒吵架,就是差點打起來。」
眠眠扯扯容時的衣袖,低聲說︰「哥,你好不容易才交到朋友,要好好相處哦。」
容時︰「……」他不是朋友,是情敵。
可樂有樣學樣,抱著手教訓宋瑜︰「好好相處听到沒有?」
宋瑜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畫你的畫。」
可樂慘叫一聲,抱住頭,拖著畫本挪到眠眠旁邊︰「眠眠,他又欺負。」
完全詮釋了什麼叫秒慫。
眠眠︰「痛嗎?」
可樂︰「好痛!要吹吹才能好。」
看著他們的容時︰「……」
是時候開始教眠眠防身術了。
半夜,眠眠抱著新兔兔睡得很香,容時給他蓋好被子,悄聲回到自己床上。
冷靜下來後想想,小貓那樣又甜又可愛的omega怎麼可能會沒有追求——?
不過他真的會模宋瑜的頭?
翻來覆去睡不著,容時打開那份詳盡的藥性報告看起來。
整張報告上都是專用名詞,他看得很費勁,結論明確說這藥對原發性腺體發育不良,和信息素釋放障礙癥有一定的治療作用,但過度使用會導致腺體永久損傷。
藥不對癥就是毒藥。
可如——這藥有效,為什麼前世眠眠的病沒有一點起色?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還是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給眠眠做一次徹底的檢查。
第二天周六,容時給眠眠喂飽後,帶他出去消食。
剛開門,對面也出來一大一小兩人。
情敵——面,分外眼紅。
兩個小的手牽手走在前面,兩個大的跟在後面斗嘴。
路過的學生看到這一幕,內心感嘆︰啊,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草坪上,容時坐在樹底下,看著在不遠處玩耍的兩只小崽,低聲問︰「那邊還沒消息?」
宋瑜靠著樹干,漫不經心道︰「——沒有向你匯報的義務吧,情敵?」
容時︰「你不想知道那瓶藥為什麼對你影響那麼大?」
宋瑜直起身,眼神深深地看著他︰「你在查什麼?」
容時回視︰「——許我們查的不是同一個東西,但絕對不是敵人。」
不時有孩童的歡笑透過微風傳入耳朵。
對視間,氣氛變得緊張。
宋瑜又靠了回去︰「還沒動靜。」
容時︰「查出來的藥里有違禁興奮劑吧?試試用這個誘餌引幾只魚上來。」
宋瑜輕嗤︰「這還用你說?」
說話間,01從容時的衣袖里偷偷鑽出來,在樹干後變成顆小皮球。
【主人,——去采集虹膜啦!】
可樂正和眠眠比誰拔的草更好看,突然腳邊出現一顆球。
「怎麼又來一顆球?」
不等01打開識別系統,歷史重演,它再次被一腳踢飛,掉進爛泥里,砸了好大一個坑。
【沒見到爸爸前,——以為他是愛我的,——到他之後,——確定他根本不愛我嗚嗚嗚——】
容時︰「……」
周日下午,軍校論壇突然有人爆料,第八十八軍區醫院查出違禁藥品,相關涉事人員已經被帶走,近期去看過病的omega都需要配合調查。
「臥槽!這太魔幻了吧?!這種劣質興奮劑一般不都放在不正經的夜店里賣的嗎?」
「還以為是假新聞,特地去學府星政府網找了一圈,還真是!」
「要不是爆炸把那些藥品炸出來,還真不一定查得到,誰會想到軍區醫院都干這種事!」
「——上個星期還去查過激素水平,他們不會給——亂用藥吧?!——現在好慌啊啊啊啊!」
秦洛在外面蹲了兩天,趕在周日晚上回到學校。
「那個軍區醫院所有上級領導都沒動作,倒是有個實習醫生在事發後準備偷偷跑路,被板栗的人抓回去了。」
一個實習醫生不可能把控那麼大個秘密實驗室。
宋瑜坐在沙發上畫素描,白紙上是一只工裝兔子︰「他們無動無衷的原因無非兩個,一個是他們覺得能擺平,一個是真正的秘密還沒被發現,他們不慌。」
秦洛收拾著可樂走後留下的爛攤子︰「真正的秘密?販賣違禁興奮劑就夠他們喝一壺了吧?」
聯系容時一系列的行動,宋瑜更傾向後者。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他問︰「那把槍還沒查到?」
秦洛一拍腦門︰「——給忘了!——連板栗他們都問過了,壓根沒人見過這種款,只可能是定制的。」
「定制?」宋瑜反轉鉛筆在紙上輕點,「查查哪個公司定制過這把槍,軍部的工廠讓老秦去問。」
「外面的已經在查了,軍工廠那邊——現在打給——爸。」秦洛好奇地問,「這把槍很厲害嗎?」
宋瑜又開始在兔子上加線條,「很厲害。」
又懶洋洋地補充了一句︰「一次爆了上百台ai巡衛。」
秦洛︰「!!!」操!
只要查到那把槍的出處,就能查到容時的身份。
因為這事,月考臨時修改規則。
本來周一卷面考核後,第二天緊接著就是實戰模擬考核。
但考慮到有部分omega要接受調查,就把實戰模擬考核放在了周三。
以卷面成績作為模擬戰的分隊標準,以積分高低來給出最終——績。
所有人都很緊張,原本成績好的怕排名掉了,原本成績差的想沖個排名。
而很多人猜測有可能會在這次逆襲成第一的陸鳴心情卻很糟糕。
唾手可得的任務機會丟了,被蔣星澤追著報復了一星期,事後還被父親臭罵了一頓。
如——他能趕在所有人的前面出第一個任務,就能把之前輸掉的里子面子都贏回來了,重新賺一波聲望,結——全毀了。
「你知道——花了多少代價才把你安插進去?!」陸右啟砸掉水杯,厲聲大喝,「實力腦子你都比不上,還搭上那麼一個腦子有毛病的盟友,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陸鳴咬緊牙,眼神很不服︰「那您為什麼不直接把——排在您的軍團里?!林家本就和——們家有過節,您把——排那邊的決定本來就是錯的!」
「你以為——想出兵就出兵?!軍部你老子說的算?!」陸右啟的音量又提高了八度,「要時間短,安全,軍功多,還適合你這種菜鳥的任務張嘴就來?!」
陸鳴沉著臉,眼底盡是不服輸的倔強。
「——們家就沒出過你這麼沒出息的!就憑你現在這德行,怎麼擔得起陸家的榮耀!以後我能放心把陸家交給你?!」
被說到這地步,陸鳴咬牙切齒,突然厲聲回懟︰「那還不是遺傳您?!」
陸右啟怒氣更盛︰「你說什麼?!」
「您當年不——是千年老——?」陸鳴被氣昏了頭,沒思考就接著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您在軍校讀書的時候——被一個姓容的壓——」
「閉嘴!」陸右啟怒吼,一把將桌上的文件掃到地上。
陸鳴被他暴怒的態度驚到,突然回過神,要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周一早上進考場前,容時看到陸鳴沉著臉朝他走過來。
「這次,——絕對不會輸給你!」
想到這次的計劃,容時淡聲說︰「贏我這種學渣有什麼意思,你的眼光應該放得更遠。」
邊上听到這話的學生們︰「……」
你他媽是學渣,那我們是什麼?學廢渣?
宋瑜兩手空空地走過來,優雅地打了個哈欠。
「這次準備考幾分啊,哥哥。」
「六十吧。」容時隨口說。
學生們︰「……」
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斗志啊,主席你能不能振作點?!
「那我——六十吧。」宋瑜態度隨意,搭著容時的肩膀輕笑,「昨晚聊得太晚,好困啊。」
沒有說跟誰聊,可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這種挑釁很幼稚,卻很管用。
容時的拳頭已經硬了。
他冷著臉︰「考完後去約會。」和他。
宋瑜當即變臉,笑容逐漸凶狠︰「好啊,約會就約會。」——去。
其他學生︰「……」
狗糧用盆接?你們做個人吧!
陸鳴一口老血卡喉嚨口︰「……」
最大的侮辱莫過于,你挑戰別人,別人卻不當回事。
和他們一個考場的學生都是新訓的尖子生。
大多數人努力的一個月,就希望能在這次考出一個好——績。
乍一听容時和宋瑜兩個年級第一竟然只打算考六十分,這簡直是天大的機會!
哪怕排名保持沒變,但能考得比他們好,——夠在外面吹一個月了!
所有人滿懷信心地走進考場,鈴聲響,他們打開桌面的終端調出試卷。
只是看了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這他媽能考六十分?那祖墳都得冒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