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子墨連個眼角都沒給他,「難道本候該幫你這個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是啊,本王是亂臣賊子。」慕玄凌輕蔑的大笑起來,即便輸了,他的命也由不得慕非瀾他們做主,「成王敗寇,本王不後悔。」
一縷寒光劃過眼角,頃刻間鮮血噴灑而出。
慕玄凌倒在地上,時間仿佛寂靜無聲。
他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畫面中,有他……有裴卿卿……
慕玄凌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些畫面,可是卻什麼也抓不住……
「卿卿……對不起……」他恍惚,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有負于裴卿卿……
看著慕玄凌自刎,白子墨和慕非瀾都沒有說什麼。
這一切也在慕玄凌的自刎中塵埃落定。
宮牆之外,裴少楓帶領的兵馬正馳援而來。
放眼望去,一片硝煙狼藉,遍地尸體,宮牆染血。
這是白子墨和慕非瀾一路殺進宮留下的。
一個縴細的背影,一步步的踏上了宮牆。
慕溪鳳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高貴又美艷,遠遠看上去,像極了嫁衣。
由遠至近的兵馬聲越來越近了,慕溪鳳听見了馬蹄踐踏的聲音。
是他來了。
望著宮牆下滿目狼藉,慕溪鳳面無表情,緩緩張開了雙臂。
「裴少楓,再見了……」
她縱身一躍,跳下了宮牆。
「公主!」
裴少楓飛馳而來,自馬背上飛身而起,奮力的接住了從宮牆下跳下來的慕溪鳳。
然後飛回了馬背上,縱馬穿過宮門。
「為什麼,要救我……」看著裴少楓俊朗的面容,慕溪鳳眼角流下淚來。
……
都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裴卿卿生產這天,鎮南王府炸開了鍋,忙的上躥下跳的。
房間里傳出裴卿卿一聲聲的慘叫聲,听著都人。
北宮琉和青禾,以及做父親的北宮焱都在門外守著。
來回的踱步,簡直比行軍打仗還要緊張些!
「怎麼叫的這麼慘,不會出什麼事吧?」北宮琉咽了咽口水。
听著裴卿卿的慘叫,真是揪心啊!
「婦人生孩子都會這樣的……以前,以前听母親說……婦人生孩子,便就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卿卿,卿卿她會挺住的……」青禾安慰北宮琉說。
但其實,她自己也很緊張,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這都兩個時辰了,裴卿卿還是沒生下來……
青禾心神不寧,擔心裴卿卿會難產……
「卿兒……」北宮焱是站立不安的,恨不得沖進去看看情況!
「父王……父王別擔心,卿卿她能挺過來的……」青禾也安慰北宮焱說。
北宮琉握了一下青禾微涼的素手,「你也別擔心,裴卿卿會沒事的……」
他知道,青禾自己都很擔心,卻還要安慰他和父王。
裴卿卿最好是平安生產,不然他可沒法跟白子墨交代!
「啊……」
「白子墨……」
「啊……你在哪兒啊……」
房間里面慘叫聲還是不斷……
听的北宮琉揪心!
恨不得去把白子墨給揪過來!
然而那是不現實的……
「生了生了……」
「恭喜夫人,是個小公子……」
緊接著,就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外面的北宮琉頓時就松了口氣。
青禾也吐出一口濁氣。
北宮焱那更是直接喜笑開顏,「本王有外孫了!」
然後北宮焱高興的就想進去看看,卻被青禾及時攔下,「父王,卿卿剛生完孩子,您進去多有不便,還是我去照顧她吧,您和世子就先回去吧。」
然後北宮焱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青禾說的有道理。
他進去不方便。
「青禾,辛苦你好好找照顧卿兒了。」北宮焱欣慰的交代一聲。
「父王放心。」然後青禾便進了房間。
整個屋子里都充滿了血腥味兒。
青禾來到床邊,裴卿卿已經累得虛月兌了。
「卿卿,你還好嗎?」青禾心疼的給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你生了個小公子,若是侯爺知道了,必定很高興。」
裴卿卿疲累的不行,感覺手都抬不起來了,她看著青禾,「我的孩子呢……抱過來讓我看看……」
穩婆便將孩子抱了過來,放在裴卿卿枕邊,「恭喜夫人,喜得貴子,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小公子很乖巧,不哭不鬧,一看就是個體貼懂事的好孩子,知道體恤母親生產辛苦,不哭鬧夫人。」
「辛苦你們了,下去領賞吧。」青禾感激的對著穩婆和房間里忙活了半天的些丫鬟婆子們說。
「謝世子妃!」然後房間里的人就都退下去了,領賞的領賞,休息的休息。
孩子包在襁褓之中,放在裴卿卿枕頭邊上,裴卿卿偏頭,看著襁褓中尚未睜開眼的孩子,虛弱的笑了笑,「還真是個兒子……這下白子墨該高興了。」
開口閉口的兒子,孩子都出生了,可白子墨,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們母子?
「卿卿,你好好休息,孩子有我照顧,你放心。」青禾隨手將孩子抱了起來,還要去給乳母喂女乃。
裴卿卿點點頭,她的確是累了,好累,累的她一閉眼就昏睡了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裴卿卿也出了月子。
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
孩子滿月這天,北宮焱非要給孩子擺個滿月酒。
還宴請了許多賓客!
來給他的小外孫慶滿月酒。
裴卿卿也拗不過,只得由著北宮焱大肆其事的辦滿月酒了。
滿月酒上,王府賓客滿堂。
鎮南王邀請,但凡在神昭朝堂混的,誰敢不給面子!
多少人擠破頭都想上門呢!
裴卿卿抱著孩子,坐在宴席上,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孩子,這孩子,眉眼長得真像白子墨。
「哎……听說那孩子是王爺的私生子呢……」
「噓,你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竟敢說這些……」
「若非王爺的私生子,王爺又豈會這般大操大辦……看看王爺高興的,那不就跟自己生了兒子一樣嘛……」
宴席上,賓客滿座,總有那麼一兩個八卦的。
在宴席上就忍不住八卦起來了。
議論的很小聲,但很不巧,裴卿卿耳尖的听見了。
她抱著孩子走過去,眸光清冷的瞧著那一桌的幾個男人,「你們在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恭喜夫人喜得貴子……」其中一個訕訕賠笑道。
可另一個,似乎是喝多了,旁邊的人按都按不住,醉醺醺的沖著裴卿卿噴口水,「我說……你這個孩子,該不會是王爺的私生子吧……嗝…」
一個酒嗝打的,醺的裴卿卿臭死了。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那人喝的醉醺醺的,一句話瞬間讓場面陷入了安靜。
不,是僵硬。
感覺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宴席上的所有賓客,幾乎都停下了杯籌交錯的動作,像見鬼似的看著那個醉漢!
啊不,是大人。
好歹也是個朝中大員。
「張大人喝醉了,來人,給本王拖出去!」北宮焱一開口,在場的人絕大部分那都是要抖三抖的!
北宮焱威嚴的眉頭一皺,嗓音更是威嚴,明顯不悅。
張大人,也就是那個出言不遜的醉鬼。
北宮焱開口,很快就有侍衛上前來,要將張大人架出去。
「干什麼……你們干什麼……誰敢動本官!王爺養了個私生子還怕人說?不就是個私生子嗎……啊……」
喝醉的張大人,一句話沒說完,當場就被踢飛了。
眾目睽睽之下,一襲白衣身影,仿若天神的男人仿佛從天而降。
男人冷峻的眉眼,折射出一縷寒光,「拖出去,喂狗。」
然後玖月和阿羨親自動手,將像是哈巴狗,啊不,像只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癩蛤蟆的張大人給拖了出去。
男人宛如王者般從天而降,周身帶著冷漠的氣息,可當男人回過頭的時候,裴卿卿淚濕了眼眶。
男人每走一步,都像是謫仙踏下了歸入凡塵的階梯。
他走到了裴卿卿身邊,「夫人,為夫來接你了。」
刷的一下,裴卿卿眼淚奪眶而出,「你怎麼現在才來啊!白子墨,你個混蛋!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她罵人,好不委屈。
這一下,所以賓客都像是看傻眼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男人疼惜的將她和孩子一起摟進懷里,「是為夫不好,為夫來晚了,讓夫人受苦了…」
「哇……」襁褓中的孩子,也像是認得白子墨似的,白子墨一來,原本熟睡的孩子睜開了圓溜溜的眼楮,像兩個葡萄似的可人。
「侯爺,你看……孩子認得你。」裴卿卿哭著笑了,將襁褓中的孩子交到白子墨的臂彎里。
抱著小小軟軟的孩子,白子墨心中仿佛有了從未有過的滿足,看著和自己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孩子,男人嘴角上揚,「他敢不認得他爹!」
男人一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以至于後來,皇城里都傳開了,一個俊美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鎮南王府的滿月宴上,說是孩子的爹!
實力打破了那孩子是鎮南王私生子的謠言。
「夫人喜歡這里?還是京師?」白子墨抱著孩子,裴卿卿靠在他肩上,夫妻倆坐在一起看夕陽,她想留在這里,便就留在這里,若想回京師,便回京師。
「你在哪里,我就喜歡哪里。」裴卿卿笑著說。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歸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