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藥瑯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其實,靈月心里大概猜的到一些,只是她沒問也沒說罷了。
想著,靈月便拿著蜜餞進屋了,笑盈盈道,「夫人,蜜餞拿來了,藥瑯少爺可是最怕苦的!」
之前在藥王山莊的時候,靈月就跟在裴卿卿身邊,照顧過藥瑯,喂他喝藥這種事,更是一天三次。
雖說藥瑯是個藥罐子里泡大的,但是他喝藥卻很是怕苦。
每次喝藥,靈月都會給他準備些蜜餞。
只是藥瑯雖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但是心智卻挺成熟,明明喝藥怕苦,卻從來都不說,還是她和夫人,會給藥瑯準備些甜食配藥吃。
……
夜色黑了下來,許是因為氣候的原因,晚上都很少會有星星了。
再過一個月,就該入冬了。
給藥瑯喂完了藥之後,裴卿卿就離開了,讓靈月留下來照顧藥瑯。
裴卿卿一個人往回房走。
侯府平時,沒什麼下人會在府中瞎晃悠,暗處都有暗衛守著,是以裴卿卿走在回房的路上,很安靜,都沒人打擾她。
微弱的燭火,有些照不清腳下的石子路,一個不注意,裴卿卿便崴了一下腳,險些摔了下去。
就在她重心不穩的時候,突然有人將她拉了回來。
一股淡淡的竹香縈繞在鼻尖。
等裴卿卿回過頭來,發現有只手摟在她的腰間,才沒有讓她率下去。
「走個路都能摔著,想什麼呢你這麼分神?」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裴卿卿聞聲抬頭,緊張的心頓時放回肚子里了,「你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竹顏。
剛剛差點摔一跤,心都緊張起來了。
對于竹顏,裴卿卿的概念里,至少他不是陌生人了,而是熟人。
所以她對竹顏的口氣,自然而然也是熟悉的。
然後推開了竹顏,不然他的手,還擱她腰上摟著呢。
「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就該滾進冰涼的湖水里洗個澡了。」竹顏好沒氣的睨了她一眼。
旁邊就是個湖,剛剛要不是他來的及時,她這一崴,還不得掉湖里去。
走路不看路,想什麼呢她?
「……」裴卿卿一噎,余光一瞥。
好吧,竹顏說得對,剛剛要不是他拉了她一把,她就要洗個冷水澡了…
只是,「你來…是來干嘛的?」
這天都黑了,竹顏怎麼還跑侯府來了?
而且……
裴卿卿瞧了一眼竹顏俊秀的臉,她能說他是偷偷潛入進來的嗎?
侯府的暗衛,難道都沒人發現他嗎?
不,不是府里暗衛沒發現,是竹顏深藏不露才對!
暗衛們發現不了他。
上次和竹顏分開的時候,還鬧的挺不愉快的,沒想到竹顏還回來找她。
其實裴卿卿心里,不是不能感覺到竹顏的善意。
沒錯,就是善意。
否則,以竹顏的能耐,明明已經知道靈月的身份,他完全有能力帶走靈月的。
可他卻任由靈月留在她身邊,說明,竹顏對她沒惡意。
至少目前沒有。
不過,這黑等瞎火的,他到底來干嘛來了?
還偷偷模模的來,是不想被白子墨察覺到吧?
竹顏雙手環胸,姿態那叫一個愜意,往身邊兒的槐樹上一靠,不緊不慢的口吻道,「怎麼?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你可別忘了,本公子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我來找你,你不歡迎我嗎?」
「……」裴卿卿又是一噎,她怎麼覺得竹顏有點吊兒郎當的?
而且這不是歡迎不歡迎的問題好嗎?
他偷偷潛入侯府,還想讓她怎麼歡迎啊?
這個時候難道要請他吃飯喝酒嗎?!
是巴不得讓別人知道他潛入侯府呢?
再說了,他的救命之恩,她又沒說忘了,裴卿卿還沒氣的瞧了他一眼,「沒說不歡迎你,竹顏大公子,請問你是想讓我怎麼歡迎你呢?需要給你備桌酒菜嗎?」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也就是在跟他說笑罷了,微弱的燭火下,裴卿卿眸光清亮的望著他。
竹顏來找她,該不會就是來跟她聊天兒的吧?
「酒菜就免了,你們侯府的酒菜,本公子可未必瞧得上。」哪知,竹顏倒還挺‘配合’她的?
只是他那什麼表情啊?擺明了就是瞧不上侯府的嘴臉啊!
是,她知道,竹顏大公子吃的東西,不比皇帝差。
「嘁…」裴卿卿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
那眼神兒就是在說,既然瞧不上侯府的酒菜,那你來干什麼?
「這天兒也不早了,竹顏公子要是沒什麼事兒,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裴卿卿便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這個時辰,可不是適合‘待客’的時辰。
他要沒什麼事兒,就可以走了。
累了一天了,她可沒精力陪他在這兒聊些有的沒的。
只是無形中,她和竹顏的那份熟絡,或許遠遠超出了她認為的熟悉。
她也就不送客了,竹顏他自己從哪來,就從哪走吧。
「等一下。」哪知,竹顏卻叫住了她。
幽幽的斜視著裴卿卿,那眼神兒好似在說她沒良心似的!
「我來是有事跟你說的。」誰說他沒事兒了?他來是有事兒要說。
「什麼事兒啊?」裴卿卿想都不想的開口問道。
竹顏眼神兒幽涼之余,非常淡然的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拿給她看,「我來,是來給你這個的。」
實則心里卻在叨叨︰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他好心來看她,好心來提醒她,她可好,開口閉口的要他走。
本來裴卿卿確實感覺挺累的,但是一看到竹顏手里的東西,立馬就不淡定了,「這是……?」
竹顏給她的,是一塊令牌。
上面刻著……
「這是煜王府的東西?」裴卿卿不禁有些疑惑,瞅著竹顏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給她看煜王府的令牌做什麼?
竹顏想說什麼?
「這是在藥王山莊時,從刺殺我們的那刺客身上搜到的。」竹顏沒有隱瞞的說道。
這是他那時候從刺客身上搜到的,只是之前他一直看白子墨不爽, 就沒有告訴她。
但是現在回京了,竹顏就特意跑一趟,專程來跟她說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