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玖月的臉色,便不難看出,結果並不怎麼如意,玖月默然了片刻,然後又搖搖頭,「還沒查到什麼消息,事隔這麼多年,宮里當年知情的人,早都被陛下處死了,一時半會兒怕是查不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玖月臉色也很凝重,侯爺讓他從藥王山莊回來查夫人的身世,結果還是沒什麼收獲。
玖月明白,侯爺是想確信,夫人究竟是不是乾帝的皇女?
今日玖月還悄悄潛進宮了一趟,可是一無所獲。
當年知道臻妃的人,都被乾帝處死了。
所以根本就沒地方可查。
阿羨理解玖月的急切,只是這事一時半會也急不來,拍了拍玖月的肩膀,安撫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著急,總會查到些蛛絲馬跡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阿羨和玖月兩個人的臉上,分明露出了同款的皺眉…
听聞,乾帝要在圍獵祭祖上讓夫人認祖歸宗。
也就是說,乾帝會在帝廟祭祖的時候,向全天下的人宣布夫人的身份……
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呢?
如今,也不知道侯爺和夫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侯爺的毒疾解了沒有?
玖月眉頭間,露出沉重的擔憂來。
侯爺遣他回來查夫人身世的時候,麒麟血還未曾拿到手。
玖月實在是沒法不擔心!
可眼下他要做的,是幫侯爺查實夫人的身世,和阿羨一起替侯爺守好侯府。
……
距離京師不足百里的一處荒郊野外。
裴卿卿陪著白子墨找到了一處山頭上,從這里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京師城,依稀還能看見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
「夫君,我們若回京,怕是還沒踏進城門,就得被陛下的眼線發覺…」清風吹過,裴卿卿若有所思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浮。
半路上,有龍影的刺殺。
現在距離京師這麼近了,裴卿卿總感覺,回京療傷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就算是安然回了侯府,怕是也不能算萬全!
畢竟在京師,乾帝擁有比白子墨更大的權限,以及權力。
再加上白子墨體內的毒疾未解……不能跟乾帝硬踫硬。
裴卿卿的憂慮,也正是白子墨所想的問題。
男人瞧著裴卿卿寵溺一笑,低沉的嗓音道,「所以我不打算回京。」
只怕此時,乾帝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回去吧?
裴卿卿聞言微微蹙眉,凝思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去哪兒?你有主意了?」
對于白子墨不打算回京的決定,裴卿卿並不意外。
她都能想到的問題,自然也難不倒這男人。
只是,不回京他打算去哪兒呢?
而且她們這一路,都是在往回京的路程趕啊?
「我也想知道,你有何主意?」這時,北宮琉也過來了,並且順其自然的插話其中,「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需得馬上找個地方,為你解毒……」
至于解毒用的麒麟血……
雖然這一路上裴卿卿沒有明說,但北宮琉隱約也猜到了大概。
若沒有把握,或者說,若是麒麟血沒拿到手,裴卿卿明知白子墨毒發,卻不見她著急找麒麟血,說明,麒麟血就在這里。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個隱秘的地方,為白子墨解毒。
只是,說到解毒,很明顯北宮琉是還有話沒說完,話只說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沒說出口的,便都是危機。
比如說,白子墨解毒可會順利?
又比如說,麒麟血能否真的有作用?
再比如說,白子墨是否真的能痊愈?
這一切,都是潛在的危機……
白子墨低沉間,裴卿卿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藥瑯,藥瑯也正在對著她笑,就像個親切的弟弟一樣,裴卿卿抿了抿唇,然後移開了目光,再怎麼不忍心,她也只能對不起藥瑯了……
「去西郊。」然後裴卿卿又听見了白子墨低沉的嗓音。
「西郊?」北宮琉聞言微微蹙眉,眯起了眸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你是要去……」
西郊那地方是……
從白子墨面不改色的表情上來看,北宮琉就知道他猜對了。
他也贊同白子墨的意思,那里的確是個隱蔽的好地方。
瞧著北宮琉和白子墨兩人心照不宣的眼神,裴卿卿默然了一下,她想她大概明白了白子墨的意思。
于是在北宮琉的領路之下,轉道去了西郊。
西郊,這里的山,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這里有座帝陵。
沒錯,帝陵就在西郊。
之前陪葬品的時候,白子墨就來過一次帝陵,所以再次來到帝陵,白子墨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帝陵的暗道,在山的背面,白子墨他們當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帝陵的正面大門。
帝陵也是有守靈軍看守的。
「夫君是想在這里療傷?」望著眼前漆黑的甬道,裴卿卿不由得微微蹙眉。
西郊帝陵,白子墨是想在這里給自己解毒?
不過,這里的確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的確是個好地方。」北宮琉眉頭一挑,到處瞧了一眼,先帝的皇陵啊,一般人誰敢到這里來?
裴卿卿陪著白子墨,以及北宮琉三人站著甬道的入口處,身後還跟著靈月和藥瑯兩人。
看到這陰暗的地方,藥瑯皺了皺眉頭,從背後望了望裴卿卿,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卻無人看見。
「可師父還沒來……你有把握嗎?」裴卿卿沒注意到藥瑯的眼神,她只是擔心,小老頭還沒趕來,只有白子墨和北宮琉兩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這個小老頭師父,怎麼還不來啊?!
可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倒是北宮琉,听聞她所言,意味深長的瞟了她一眼,「你該關心的,是藥引子的事……」
沒有藥引子,說什麼都是白搭。
裴卿卿沉默了,她當然知道藥引子是什麼,含著歉疚的眸光回頭看了一眼藥瑯,「我……」
「夫人可是不忍心了?」裴卿卿剛想說些什麼,不防就被身邊的男人沉聲打斷,男人目光溫柔的看著她,緊緊的握著她微涼的手,「夫人若是不忍心,那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