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北宮琉,不是沒見過女人哭。
但是吧,他從未因為哪個女人的眼淚,而感到緊張。
可是現在,霍筱雅哭,竟莫名的讓他有了緊張感。
俊秀的眉頭一皺,看到她哭,他心中,竟像是壓了一塊大石般沉重。
「別哭了…」他伸手,替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但卻被霍筱雅一把打掉,「你別踫我!你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虧我……」
虧我還以為對你心動……
只是最後一句話,霍筱雅卻沒說出口。
「……」北宮琉是一陣無言啊!
他小肚雞腸?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做什麼要管她的死活啊?!
北宮琉轉身就要走。
但卻被人拉住了,「你別走!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那麼狠心要害我?!」
為什麼要給她下沒有解藥的毒?
難道……難道她以後就要次次忍受那種痛嗎?
北宮琉想走,霍筱雅偏就不讓他走,硬拉著他。
只是北宮琉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悶氣,他見不得她質問責怪的眼神,瞥了一眼抓著他的雙手,「松開。」
只是霍筱雅抓的極緊,三兩下他還甩不開了!
「我不!今天不說清楚了,你別想走!」要說霍筱雅此刻,那也可以說是淚眼婆娑的,但態度,強硬的很!
一副北宮琉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架勢!
「……」北宮琉表示很頹敗,這個女人,不僅不識好歹,還胡攪蠻纏!
一接到她生病的消息,他便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情,急忙趕來。
結果她可倒好,非但連句謝謝都沒有,還質問責怪他?
當初為什麼給她「喂毒」,她自己不清楚嗎?
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瞧著她臉上淚痕未干,竟也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北宮琉都不曉得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憋氣。
氣的他嘴角上揚,露出個三分邪性的笑意,挑了挑自己的手臂,「怎麼?舍不得松開啊?霍筱雅,你不會是喜歡本世子吧?」
她還死活不肯松手,欠調侃是不是?
「你……!」這一招,很奏效,霍筱雅一下子就松開了手,眼神有些閃躲不定,只是那閃躲的表情,卻像是被人說中了心思。
北宮琉也不瞎啊,他大抵…從霍筱雅臉上也能瞧出些端倪,女兒家的羞澀,並不難辨認。
搞得他自己都有些退縮了,然後就要走。
臨走之前,還不忘頓步回頭叮囑一句,「這幾天別踫任何冷東西,不要著涼。」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實他沒說,他給霍筱雅喂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
反而是有助于女子排毒養血的補藥。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霍筱雅竟然底子虛薄,反倒受不住那補藥……
咳咳,又恰逢來了月事……
所以她才會月復痛難受,根本就不是什麼毒發。
只是這話,叫他一個大男人說出口,那不是開玩笑嗎?!
他一個大男人,哪說的出口啊!
「你什麼意思啊?!」望著北宮琉的背影,霍筱雅皺著眉頭,隱隱好像知道了什麼?
比如,北宮琉知道……她來了月事?
霍筱雅只覺得一陣胸悶氣短,是氣的!
「北宮琉,你無恥!」氣的她丫的跳起來罵北宮琉!
裴卿卿守在門外,隱約也听到了個大概。
不是她要偷听,而是霍筱雅的嗓門兒,有點大…
再加上北宮琉出來了,她可瞧見了,北宮琉的臉色,帶著幾分窘迫呢。
「世子,徐姐姐她沒事了吧?」出于關心,裴卿卿見到北宮琉,還是多問了一句。
北宮琉默然了一下,便不動聲色的收斂了那一絲絲的不自然,沉聲道,「她沒事。」
然後便走了。
瞧著北宮琉的背影,裴卿卿嘴角流露出笑意,看來北宮琉和霍筱雅,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這情意,比她想象的要滋生的更快啊。
確認了霍筱雅沒事,裴卿卿也就松了口氣,轉回頭吩咐身後的靈月道,「靈月,你去讓廚房炖些補湯來,要益氣養血的湯料。」
靈月大概也明白了幾分,頷首道,「是,奴婢這就去。」
靈月退了下去之後,裴卿卿便進了房門。
霍筱雅還沒消氣呢。
瞧瞧,那氣鼓鼓的腮幫子,還有……若有似無的羞澀。
「徐姐姐,你可好些了?」裴卿卿走近,將霍筱雅拉到榻上坐下,「你身子剛好,俗話說氣大傷身,徐姐姐忘了剛才的疼了嗎?」
剛剛她看著都覺得疼。
這才剛好,就忘了疼。
听她這麼說,霍筱雅就更來氣,不過氣的是那北宮琉!
「卿卿,你是不知道,那個北宮琉,他……」
霍筱雅說話素來是像放鞭炮一樣, 里啪啦的,有什麼就說什麼。
但現在,卻話說一半沒了音。
裴卿卿眉心輕挑,意味深長的瞧著霍筱雅,「他什麼?北宮世子不是趕來幫徐姐姐解除了痛苦嗎?」
「他哪是在幫我啊?!要不是他,我用得著遭這份罪嗎?!」霍筱雅想都不想的當即反駁道。
雖然看著像是在怪北宮琉,但裴卿卿听的出來,霍筱雅的語氣中,可沒有責怪北宮琉的意思。
裴卿卿眼角一挑,給了霍筱雅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可也體驗出徐姐姐對他的在乎不是嗎?」
霍筱雅當即就有些臉紅了,「誰在乎他了!卿卿你別瞎說!」
但其實,往往表情比說出口的話要真實的多。
瞧瞧,慌亂的眼神兒,神情里隱含的羞澀,對于裴卿卿一個過來人來說,又怎會看不出來?
霍筱雅,分明就是對北宮琉動了心。
不然剛剛又怎會纏著北宮琉,非要他給個說法不行?
為的,不就是想知道,北宮琉心中,是如何看待她的嗎?
裴卿卿一眼,就能看穿霍筱雅的心思。
說這些,她也並不是要調侃霍筱雅的。
而是要告訴她,「徐姐姐,其實北宮世子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你若是喜歡,就莫要錯過,否則將來,怕是想見一面都難。」
說到最後,裴卿卿有些嘆息。
北宮琉,終歸不是池中物。
總有一天,他會回到神昭國,會成為萬人之上。
可霍筱雅一時間卻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卿卿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想見一面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