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與你同行（上）
葡萄架上有兩種葡萄, 一種是青色的，听說成熟的——候會從青色變成黃色，味道非常好。不過這種葡萄要——到九月初才能成熟, 葉緩歸還需要——一段——間。
另一種紫色——帶了一——玫紅色, 它——經成熟了。這種葡萄果粒不大, 口感軟糯香甜, 吃——來還有花朵的香味。
葉緩歸本來覺得白鷺鎮上的葡萄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葡萄，結果吃了院子里面葡萄樹上結的葡萄之後, 他叛變了——白鷺鎮的葡萄根本不是自——家葡萄的對手啊！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拿著剪刀在葡萄架下轉悠, 看——哪一串就剪哪一串下來。吃晚飯來上幾粒葡萄，葉緩歸感覺自——的小日子滋潤得——經沒辦法——語言形容了。
每當看到葡萄架, 他就覺得無比滿足。他沒想到自——就是無——提了一句，老譚就真的給他搭建了一個葡萄架。老譚真是又細心又溫柔啊！
上輩子他雖然身體不好，可是他身邊的人都給了他非常——的關愛。這輩子他接觸到的人雖然不——，可是每一個都對他很好。他何其幸運，能遇到這麼——關心他的人！
別人對他好，他就要加倍的對別人好，葉緩歸覺得做人就應該這樣。
騾棚建成的那天下了一場大暴雨，這之後天氣就漸漸涼快下來了，雖說——午——分還有——熱, ——是早晚的溫度挺舒服。
葉緩歸這幾天——了一個光榮又艱巨的任務——他成為了譚渡之的拐杖, 撐著他進行康復訓練。
上輩子住院的——候，他有幸去參觀過醫院的康復科。私立醫院的康復科人不——, 他去的——候沒看到幾個人, 卻看到了腿腳不便的病人康復的——候——的儀器和設備。
康復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病人為了重新站——來要吃很——的苦受很——的罪。更——的——候苦吃了罪受了錢花了，收效卻不是很大。
如今他要幫著老譚重新站——來, 他的壓——很大。
他沒條件復刻上輩子的那些儀器和設備，只能想到最原始的輔助工具——拐杖。
為此他專門去白鷺鎮上定做了一副拐杖，想著能讓老譚走得容易一些。然而拐杖剛拿——來就被溫如玉說了，老溫語重心——，大抵的——思就是譚渡之是個驕傲的人，這種東西讓他——和殺了他沒什麼區別。
葉緩歸當——就傻了，如果老譚不——拐杖，那該怎麼幫助他站——來呢？
關鍵——刻老溫給了指——，溫如玉拍了拍葉緩歸的肩膀︰「你就是他的拐杖。」
就是這麼一句話，葉緩歸將早就準備好的拐杖藏了——來，他充當了人體拐杖，扶著譚渡之在院——一步一步的走著。
一開始的——候，老譚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他身上，每走一步，老譚的呼吸就粗重一分，走不了幾步，他就要抱著自——緩沖好一會兒。
萬事開頭難，在葉緩歸不斷的鼓勵和安慰下，譚渡之走的步數越來越——，——間也越來越。
譚渡之右手摟著葉緩歸的肩膀，他的注——根本就不在雙腳和地面上，而在小心翼翼撐著他的葉緩歸身上。
葉緩歸鼻尖上滲——了細密的汗珠，他小聲的提醒著譚渡之︰「左腳向前，哎，對！好，現在讓我們換右腳~」
葉緩歸能感覺到老譚的雙腿正在——，他的肌肉緊繃著。如果說譚渡之正在——全身的——量在行走著，那他就是——全身的——量在穩著老譚不讓他摔倒。
每走一步葉緩歸都會開心的鼓勵他︰「老譚好棒！」
他曾經是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他深深知道，人處于低谷的——候親朋的鼓勵和支持有——重要。他曾經得到過很——很——的關愛，他想將這份關愛分一半給老譚。
葉緩歸語調輕快︰「今天比昨天——走了好——步！老譚你真是太厲害了！」
譚渡之眼神——雜糅著種種情緒，他是個卑劣的乞討者，也是個恃寵而驕的被偏愛者。
他明明可以不——小葉子攙扶了，可是他控制不住他自。他喜歡葉緩歸照顧自——的感覺，他喜歡他的呼吸心跳，喜歡他鼓勵的話語……
喜歡這個人對自——毫無防備的樣子。
每一次和他接觸，他都要克制自——想將他整個兒抱在懷里的沖動。
怎麼辦？他從來沒試過這種滋味，一邊想著早——站——來為葉緩歸遮風擋雨，一邊隱瞞著自——的——際情況享受和他相處的——光。
溫如玉在葡萄架下翹著二郎腿啃著水果，他都快笑翻過去了︰「這兩還真是絕配。」
一個痴一個傻，一個精明一個糊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不就是絕配？
溫如玉最近特別喜歡看到譚渡之吃癟的樣子，每次看到他含情脈脈看著小葉子，小葉子卻一無所知的樣子，溫如玉就憋笑憋得內傷。
一百步走下來，譚渡之身上倒是干干爽爽，倒是葉緩歸淌了一身的汗。
一股獨屬于葉緩歸的氣息縈繞在譚渡之的鼻尖，這味道比米蘭的花香還令人沉醉。
葉緩歸擦擦頭上的汗珠，他對著譚渡之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老譚感覺怎麼樣？腿疼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提了一張小凳在譚渡之身邊坐下。只見他熟練的抬——譚渡之的一條腿擱在自——雙膝上，確認腿放平了之後，他雙手並——輕柔的揉著譚渡之腿上的肌肉。
譚渡之心——軟成了一片︰「不疼，不礙事的，你不——幫我揉了。」
葉緩歸手上動作不停︰「福伯走之前說過了，他說你的靈根雖然正在恢復，可是被劍修絞斷的經脈沒這麼容易好。他讓我——給你揉揉，這樣恢復得更快！」
溫如玉簡直看不下去了，他拖——了聲音︰「這是一個——麼公平的世界啊！曾經萬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現在為愛痴狂百爪撓心。嘿嘿~天道真是公平。」
葉緩歸疑惑的抬頭看向溫如玉︰「嗯？老溫你在說什麼？」
譚渡之扭頭給了溫如玉一個警告的眼神，溫如玉只能訕訕的撿了個葡萄丟到嘴里︰「我隨便感慨的。」
他胡亂的轉移話題︰「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豆丹嗎？還沒——好嗎？」
葉緩歸道︰「還要再過幾天，——能撿豆蟲的——候我叫你？」
溫如玉滿口答應︰「好啊。」
譚渡之眯著眼楮瞅著葉緩歸，小葉子的注——太容易被人分散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又是幾天過去了，這天吃晚飯的——候葉緩歸對溫如玉說了一句︰「老溫，地里的豆蟲——大了，晚上一——捉豆蟲啊。」
溫如玉這才想——那天他敷衍葉緩歸的話，說——話，他對捉豆蟲這件事是拒絕的——是話都說——口了，不去說不過去，溫如玉只能吱吱嗚嗚︰「好，好吧。」
譚渡之一邊給葉緩歸夾菜一邊說道︰「我也想去。」
葉緩歸一口否決︰「你現在走路還不太利索，地里也不太好推輪椅走，你就別去了吧？」
譚渡之委屈的抿了抿唇，葉緩歸感覺他好像說了什麼殘忍的話。老譚這段——間那麼努——的練習走路，他怎麼能一句話就把他的熱情都給打沒了呢？
于是葉緩歸委婉的說道︰「雖然不能下地，——是你可以在田埂上——我！」
譚渡之這才重新露——了笑容︰「嗯。」
夜幕降臨——，葉緩歸手里提著夜明珠腰上系著布兜子走到了他家的黃豆地里面。收完麥子才種下的黃豆到此——經結了豆莢了，臌脹的豆莢預示著秋天的豐收。
葉緩歸彎腰看了看豆莢︰「老溫，——不了——久就可以煮鹽水毛豆了！」
溫如玉揣著手敷衍著︰「嗯嗯，鹽水毛豆……」
他真是瘋了才會跟著葉緩歸下地撿豆蟲，且不說豆蟲這玩——得——令他膈應，他感覺他的後背——經快被譚渡之的神識捅穿了。
他掃了掃譚渡之的方向，只見兩人行走的田埂盡頭，譚渡之正坐在輪椅上。他眼神落寞，又委屈又倔強的盯著葉緩歸的背影看著，活像一只被主人留下的小狗。
溫如玉輕嘆一聲，好好的一個譚真人，就是——為先動情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說——去誰能信？
晚上的珍珠灣沒有雞鴨鵝的喧鬧，只有不知——的小蟲偶爾鳴叫一兩聲。黃豆地里很安靜，這——候不需要放——神識，只需要將五感放大就能听到黃豆地里豆蟲啃食的沙沙聲。
葉緩歸停了下來，他伸手從身邊的黃豆桿子上拽了一個綠色的大豆蟲下來︰「哇，這條好大！」
他手里的這條豆蟲有三寸——大拇指那麼粗，——為過分圓潤，它的腦袋看——來比身體小——了。它的口器呈現棕色，身體卻和豆葉一樣碧綠。豆蟲上——了一根上翹的尾巴，它看著圓潤，可是皮膚卻並不光滑。
豆蟲在葉緩歸手里扭來扭去，葉緩歸笑吟吟的將蟲子遞給溫如玉看︰「看！」
溫如玉倒退兩步︰「啊啊啊啊，快拿開快拿開！！」
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溫如玉還是被蟲子猙獰的樣子給驚到了。他質疑道︰「這玩——真的可以吃嗎？」
葉緩歸捏了捏豆蟲，雖然豆蟲樣子很丑，可是捏——來軟綿綿的手感很好。他不怕蟲，捏豆蟲的——候毫無負擔，可是對于害怕蟲子的人，別說讓他們揉捏蟲子，看一眼都會讓他們原地升天晚上做噩夢！
他將豆蟲放到了他的布兜子里面︰「可以吃！不——可以吃，還挺好吃的。」
溫如玉唏噓︰「你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連蟲子都吃，這該餓成什麼樣了？真是可憐啊！
100.與你同行（下）
葉緩歸提著夜明珠在黃豆田里慢慢行走著，他認真的回答著溫如玉︰「還好吧，雖然一個人有——孤單，——是一個人也挺自在的。」
黃豆田很大，里面的豆蟲卻不是很。這也不奇怪，葉緩歸種的是黃豆又不是養豆蟲的。要是豆蟲太——了，葉緩歸才會苦惱吧？
溫如玉修為很高，他神識一掃就能知道哪里有蟲子。而葉緩歸連神識都沒放——，——他找豆蟲的速度卻快的驚人。
他提著夜明珠在都豆葉子上一晃，只要他伸手必定能撿到一只肥肥大大的蟲子。
這些蟲子有的黏在葉片背後，有的貼在黃豆桿上，它們隱藏得非常好。可是不論它們怎麼躲藏，那些三寸——的大豆蟲都沒能逃過葉緩歸的眼楮。
溫如玉納悶了︰「小葉子我問一下啊，你是怎麼找到這些蟲子的？」
葉緩歸指了指黃豆葉子︰「喏，你看豆葉子就行了，蟲子吃過的豆葉子會有殘缺。小蟲子吃過的豆葉子上會留下坑坑窪窪的洞，而大蟲子食量大，一片葉子經不住它們啃——久就會被它們吃光。所以只要發現哪一棵豆子上有光禿禿的葉柄卻不見葉子，附近一定會有大蟲子。」
溫如玉服了︰「原來如此，懂的可真——啊。」
葉緩歸不緊不慢的向前走︰「一回生二回熟罷了。」
溫如玉跟著葉緩歸走了一畝田的一小半，他一條蟲都沒捉。沒一會兒他就不耐煩了︰「好無聊哦，我不陪你捉豆蟲了，你加油。」
說著溫如玉身形一晃人就不見了，葉緩歸哭笑不得︰「你是過來搗亂的嗎？」
不過就算溫如玉臨陣月兌逃，葉緩歸也不害怕。珍珠灣的每一寸土地都經過他的手，閉著眼楮他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葉緩歸轉了一片黃豆地後，他的布兜子里面——經裝了十幾條又肥又大的豆蟲了。他滿——的提著布兜掂了掂，再過一會兒就能撿幾十條蟲了吧？應該可以燒一碗了吧？
雖然數量不——，——是可以給老譚他們嘗個鮮。
他放松的將布兜系好，這——候他听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下——識的後退一步，後背輕輕的觸到了一個溫暖又結——的胸膛。
葉緩歸頭也沒回，他哭笑不得︰「你不是說不抓了嗎？怎麼又過來了？」
溫如玉這性子貓三天狗三天的，他改主——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
這——，他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了，譚渡之的聲音從身後響——︰「是我。」
葉緩歸愣住了，他詫異的低頭看了看自——的右手。他的右手被一只手指修——的大手握住了，只一眼他就認——了手的主人。
譚渡之的氣息包裹住了他，沒錯了，是老譚的味道。
葉緩歸難以置信的轉過了身，朦朧的星光下，譚渡之正溫柔的看著自——︰「別怕，是我。」
這不是葉緩歸第一次看到站——來的譚渡之，卻是他第一次看到不需要人攙扶的他。他一直都知道老譚個子高，卻沒想到他站直身體能比自——高這麼。
有些人是天生的主角，譚渡之就是其——之一。他坐在輪椅上——都難掩風化，——他往地里上一站，身邊的黃豆地都像是鍍了一層靈光。
葉緩歸下——識看了看譚渡之身後，老譚身後的豆葉向兩邊分開露——了一條小道。這顯然是步行才能達成的效果。
從老譚站的地方，到主干道之間足有一百——丈，老譚他靠著自——走過來了！
這麼——的路，這麼難走的地面，他走過來了！
譚渡之他能走路了！
葉緩歸眼眶一下就濕潤了，他想他終于理解那些得了重病後僥幸逃過一劫的病人家屬的感受了。
他想笑的，想歡呼——來，可是眼淚卻——經忍不住奪眶而。原來喜極而泣是這種滋味啊。
「老譚你能走路了！你站——來了！」
他看到了老譚一身的傷，他見證他被宗門拋棄被家族遺棄的痛，他親眼目睹每次針灸之後他痛得面色發白卻還在強撐的笑……
這一刻葉緩歸無比的驕傲和自豪，老譚他站——來了！從此之後再也不——依賴輪椅，天高海闊，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譚渡之再也沒能控制住自——內心的悸動，他一把就將葉緩歸摁在了懷里抱了個滿懷。
葉緩歸哭的投入︰「太好了……嗚嗚嗚……太好了……」
譚渡之垂眸看著葉緩歸的頭頂，深深的嗅著他身上的甜味。他想過葉緩歸會笑著跳——來，卻沒想到他卻——為自——哭了。
他該怎麼才能回報小葉子的真心？
葉緩歸又哭又笑，看——來又狼狽又可愛。譚渡之溫柔的伸——了手輕輕的擦掉了他的淚，他溫聲道︰「好啦，別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天底下也只有葉緩歸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吧，——是那又有什麼關系，至少他有這麼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我能重新站——來，——虧了你。」譚渡之真誠道，「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現在會成什麼樣的人。」
譚渡之溫聲道︰「小葉，謝謝你。謝謝你接收了一無所有的我，也謝謝你讓我知道活著還能這麼有盼頭。」
葉緩歸嗚嗚咽咽︰「不——謝，嗚嗚嗚，應該的！嗚嗚嗚嗚……」
哭了一陣後他慢慢恢復了情緒，他不好——思的抽抽鼻子︰「老譚，你怎麼下來了？」
田間的路不比大路，不好走，對于剛恢復行走的人而言挺有挑戰性的。如果老譚只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完全可以站在田埂上——他。
譚渡之伸——一只手幫葉緩歸理了理鬢發︰「小葉，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葉緩歸——頭︰「問吧！」什麼問題需要老譚追到田里來問啊？
譚渡之認真的問道︰「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很無能？除了吃飯睡覺之——，什麼都干不了？」
葉緩歸愣了︰「哎？何——此言啊！老譚你超級厲害的。」
譚渡之眼神黯淡︰「可是最近你去做事的——候，寧願帶溫如玉都不帶我。」
葉緩歸哭笑不得，他一下就明白譚渡之在介——什麼了。他是在介——晚飯——候他邀請溫如玉捉豆蟲而不邀請他。
還有前段——間，他忙著建騾棚買材料，為此不得不來回跑。那段——間他怕老譚曬著累著，也沒讓他陪著。就——為這個，老譚失落了？
譚渡之憂慮的說道︰「一定是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葉緩歸連忙給譚渡之打氣道︰「沒有的事，老譚超級厲害！你看，你幫我做了好——事！」
譚渡之凝視著葉緩歸，夜明珠的光芒下，葉緩歸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他眼。他壞心眼的問道︰「比如？」
譚渡之聲音低沉猶如呢喃，听到這聲音，葉緩歸心都軟了︰「比如，我做菜的——候你會幫忙；我不在家的——候你會照顧招財進寶它們；你幫我搭建了葡萄架和吉祥的窩……你，你可以和我說話聊天，和你在一——，每天都很開心。」
笑——從譚渡之眼——蕩開蔓延到了他的臉上，看得——來他也很開心。只是他還是有——悵然︰「可是，比——你為我做的，我以前為你做的真的太少了。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會嫌棄我？你會不會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村子里？」
葉緩歸樂了，他明白了，老譚這是沒安全感了。就像鴨鴨它們一樣，一旦看不到自——就會不安。
好在他早有經驗，他解釋道︰「之前是——為你腿腳不方便，怕你累著曬著。你放心，——你腿腳好了，你就算想偷懶我都要——喚你做事的。」
譚渡之神情嚴肅一字一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恢復了，你去哪里都要帶著我，不能將我一個人丟下。」
葉緩歸拍著胸脯保證著︰「好！絕不丟下你一個人！」
听見葉緩歸的保證，譚渡之這——候才放松了下來。他笑著說明了自——的來——︰「那現在我想與你一——捉豆蟲，可以嗎？」
葉緩歸眼楮笑成了兩條彎彎的縫︰「好呀！」
難得老譚對豆蟲這麼感興趣，他一定要滿足他！而且這里離家又不遠，就算老譚累了走不動了，他也可以背著老譚回家。
這——候譚渡之似乎踩到了什麼身形晃了一下，葉緩歸眼疾手快的去拉他的手︰「小心！」
譚渡之再一次握住了葉緩歸的手，他穩住身形之後似乎松了一口氣︰「好像牽著你的手站得穩一些。」
葉緩歸道︰「那就牽著！」
譚渡之眉眼含笑︰「會不會耽誤你捉蟲？」
葉緩歸笑著搖搖頭︰「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當消遣。我就這麼牽著你，我們可以走慢。你覺得怎麼樣？」
譚渡之笑著——頭︰「嗯。听你的。」
腳下的土地很軟，左手手心——葉緩歸的手也很軟。
黃豆散發著一股特有的豆香，靜謐的夜里兩人手牽著手在黃豆地里並肩行走。葉緩歸輕聲傳授著捉豆蟲訣竅，譚渡之卻完全沒听進去。
他的注——都被葉緩歸的右手吸引了，以前沒注——，現在他才發現，葉緩歸的手怎麼能這麼滑這麼軟？他甚至不敢——握住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捏斷了他的骨頭。
他——指月復搓了搓葉緩歸的手背，粗糲的指月復上傳來的順滑和溫暖讓他無比的安心。
若是能一輩子不松手該——好啊！
茂密的豆葉——現了兩條路，那是葉緩歸和譚渡之走過留下的痕跡。夜明珠的華光照亮了兩人周圍的豆葉，黃豆田——的小動物們默默的圍觀著這兩個攜手的人。
星空下豆田像是綠色的海洋，置身在海洋——的譚渡之和葉緩歸腳踏——地一步步的行走著，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廚房——偷泡菜吃的溫如玉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這小傻子，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話說回來，姓譚的真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