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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疑惑

小和尚懷信收了蘇陵陵的蜜餞,屁顛顛走了,蘇陵陵回到屋中,繼續打坐,但不知為何總無法靜下心來,腦中總是飄蕩著那幾個字︰懸賞她的項上人頭。

處決犯人這種事,她爹為何要特意在信里告訴她?既然是勸她回去的話,那麼這個「她」必定是和她有關系。

蘇陵陵在腦中將認識的人過了一遍,最終鎖定在了辭鏡身上,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

她和辭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是敵對關系,就算沒這麼嚴重,也不至于她出事了自己就會趕回去救她,更何況既然是皇上要她的命,她回去有什麼用?

這樣一想,蘇陵陵便很快將雜念都摒除了出去,很快入了定。

辭鏡這一覺睡得十分沉,不知是不是昨晚吸入了一點迷藥的緣故,雖然這迷藥的效果來得太遲了些。

她在夢中見到了于英,她已經很久沒夢到過他了,他甫一出現在夢里,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夢中的于英已經長大了,約莫是二十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月白長衫,身上帶著好聞的花香,卻並沒讓人覺得女子氣,只覺得十分安穩和舒心。她一邊走一邊叫他的名字,然而他卻轉身就走,她在後面追,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氣,跑到氣喘吁吁,可是他卻始終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她停下來,他也停了下來,挺拔的還帶著少年氣的背影似乎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阿英,你有話跟我說是嗎?」

她用手撐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問。

沉默了良久,她正要再次開口,于英卻忽然轉了過來,半邊臉已經是白骨,而另外半邊臉還掛著詭異的微笑,那半邊白骨忽然燃起火焰,辭鏡大吃一驚,伸出手去,卻一把拍在了瑰月臉上,雖然不重,但啪的一聲響,格外清脆,辭鏡一睜眼便看到瑰月冷著臉望著她,嚇得一顆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楮,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回來?」

瑰月懶懶睨了她一眼,站起身問道︰「做什麼噩夢了?」

「我夢到阿英了。」

她話音剛落,瑰月瞳孔驟然一縮,辭鏡注意到他這點小小變化,問道︰「你怎麼了?」

「我夢到柳兒了。」

辭鏡抿了抿嘴,道︰「那,是‘雪蛟’又來了?」

「我不知道。」瑰月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道︰「這次我們算是撲了個空,宋臨照大概是不會來了。」

「他是想甕中捉你這只鱉吧。」辭鏡從床上爬了起來,也走到桌邊,瑰月沒好氣,辭鏡一臉嘴上得逞的瑟,笑道︰「你也有被騙的時候吧?」

「說不定宋臨照故意把玉婉婷和李艾打成重傷,但又給他們留一口氣,為的就是想讓他們把持有卷軸的人釣出來,不過顯然他並沒有釣到司徒恪,卻把你這條笨魚釣出來了。」

「且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笨?當初你不也信了麼?」瑰月的語氣涼涼的,辭鏡梗著脖子道︰「還不是我太信任你,因為你太笨辜負了我一番信任!」

瑰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辭鏡別開眼,「好啦好啦,我收回我的話。」

瑰月沒有理她,默默地出了門,辭鏡看著他的背影,心道自己這麼說不會傷害到他了吧?

不多時瑰月便端著一只食盤上來,道︰「吃點吧。」

辭鏡眨了眨眼,搓了搓手道︰「謝謝。」

住在這家客棧的客人多數是外地的人,有幾個自認為武功不錯的,已經大喇喇地退訂了房間離開了,也不知道成功出城了沒有。

辭鏡和瑰月離開的額時候也沒收拾行李,一身輕裝離開了客棧,走的時候小二守在門口,辭鏡關心地問了一句︰「掌櫃的怎麼樣了?」

小二點頭哈腰︰「掌櫃的已經沒事了,客官你們是要上哪去?」

「回去啊。」辭鏡渾不在意道。

小二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你們不怕被老妖怪抓走嗎?」

「不瞞小哥,我曾經也是被稱作過‘妖女’的,不曉得我這個妖女和那個老妖怪誰更厲害些?」

小二顯然不相信她這麼個年輕的姑娘能打敗那個老妖怪,鼻子里出了聲氣,道︰「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可別被那老妖怪抓走去糟蹋了。」

「我不走,難道要留在這兒呆一輩子麼?」辭鏡不理會他的無禮,問道。

小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愣愣地沒出聲,辭鏡走出客棧,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問瑰月道︰「這里離京城一天路程都不用,這兒發生了什麼,難道真的一點風聲也傳不出去麼?」

「你別忘了現在的京兆尹是誰。」瑰月的聲音淡淡的,辭鏡恍然大悟,道︰「這司徒恪可真他娘的不是人啊。」

「我們盡量避免正面遇上那‘老妖怪’吧。」瑰月目不斜視往前走,辭鏡腳步一頓,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往身後一看,但是身後卻什麼人也沒有。

她嘀咕了一聲,回過頭,追上瑰月。

孫弦寂在天亮的時候到達了這座小縣城,他找了家茶樓正要歇口氣,卻瞥到身後一抹女敕黃色身影一閃而過,他皺了皺眉,轉過頭道︰「你已經跟了我一夜,到底要做什麼?不要以為你是個姑娘家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陸淵眉從門後走了出來,一步一停的挪過來,在孫弦寂的對面坐下,道︰「世子救了小女,小女想——」

「抱歉,我已經有了未婚妻。」孫弦寂抿了口茶,淡淡道。

陸淵眉的眼眶瞬間便紅了。

孫弦寂遇到的女子,像辭鏡這樣古靈精怪的,像蘇陵陵這樣高冷矜持的,他都能自如應對,但是對眼前這個自己還沒說重話就已經開始紅眼楮的,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做,只能故作淡定地捏著杯子一言不發。

「小女知道世子身份尊貴,小女配不上世子。」陸淵眉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淚。

孫弦寂低頭看著杯中茶,道︰「陸姑娘,你武功不錯吧?」

陸淵眉聞言一愣,眼淚也顧不得擦了,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看著孫弦寂,似乎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說。

「我……」

「你並不是什麼弱女子,就不要裝出這副可憐樣來博同情。」孫弦寂將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吧嗒一聲響,陸淵眉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道︰「世子你可知道你現在來的是什麼地方?」

孫弦寂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陸淵眉道︰「這里名為尚華縣,原本也不過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小縣城,但是兩個月前,天山老妖來到了這兒。」

孫弦寂瞳孔微微一縮,天山老妖已經沉寂很久了,他幾乎都要忘了這號人物,現在怎麼又出來作妖了?

「你們都跑不掉的。」陸淵眉低低地笑著,她緩緩抬起頭來,孫弦寂看了她一眼,道︰「什麼意思?」

「尚華縣現在是一座有進無出的死城,所有來到尚華縣的人,要麼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一旦想把消息帶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是也來了麼?」

「我這次無論完沒完成任務都是死路一條。」陸淵眉好似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小花,笑得花枝亂顫,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們倆在說什麼好笑的事情。

孫弦寂眉間擰成一道線,他站起身,他的暗衛是往京城附近另外幾座縣城去的,所以他才一個人來了這兒。

「你是二皇子的人還是司徒恪的人?」

「這有什麼區別麼?」陸淵眉笑道。

孫弦寂默了一默,這確實也沒什麼區別,于是又道︰「昨日媒婆已經到王府說媒,她送來的畫像中的人卻和你似乎不一樣。」

陸淵眉眼神微閃,隨即又是一笑,眉眼彎成兩枚新月,道︰「怎麼不一樣?」

孫弦寂抬眸看向她眉心,道︰「畫像中的人眉心有紅痣。」

陸淵眉挑了挑眉,哦了一聲,忽然伸手拔下發間的簪子,往額間一刺,她輕輕吸了口氣,額心瞬間便多出一個紅點,她道︰「像是這樣的?」

孫弦寂皺眉看著她。

「畫像中的人是貨真價實的陸淵眉。」

「那你不是?」

「我也是陸淵眉,但那個陸淵眉已經死了。」

孫弦寂腦中迅速翻頁,據那媒婆介紹,這陸淵眉是宮中眾多皇子中一名侍讀先生的女兒,陸家是書香世家,陸大人一生清清白白,家中也很太平,沒出過什麼事,陸淵眉為何這麼說?

「是不是想不明白?」陸淵眉輕輕一笑,眼里含著淡淡的嘲諷。

「我爹,陸世昌,只不過是宮中一名普通的侍讀先生,一生清清白白,做人規規矩矩,從未犯過錯,我們陸家也沒出過什麼什麼事,我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為什麼會去做這種事,世子是這樣想的是麼?」

被猜中心中所想,孫弦寂不怒反笑,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然而陸淵眉看他這不在乎的樣子卻有了惱怒之意,但也僅是片刻,她很快又笑了,「世子,您大概是不知道,我爹他最初,是一名史官吧。」

孫弦寂眉頭輕輕一挑,他確實不知道,陸淵眉笑了笑,「史官記史,按律例便是皇上也不能看的,但是他卻看了,而且還命我爹將其中一則關于他的糗事改掉,我爹不願意,他便隨便尋了個由頭,禁止我爹再出入翰林院,去做了侍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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