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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簽字畫押

「官爺,妾身從未見過什麼般若公主。」

辭鏡這柔柔的一嗓子,讓那官兵頭子骨頭都酥了,眼里不禁有些意亂情迷,後面的官兵見自家老大這麼丟人,面色難堪地握拳捂嘴咳了一聲,那官兵頭子回過神來,臉一板,哼了一聲道︰「在沒在這里不是你說了算,得我們搜了才知道,你們都給我進去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里頭听到動靜的瑰月一閃身飄進了屋中,孫弦寂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在後門,公主,隨我走吧。」

般若知道是那大皇子的人找上門來,一時又有些猶豫,瑰月往門外瞥了一眼,道︰「如果你不走我們這些人都得掉腦袋,不管大皇子是不是真心待你們,你若是回去,都正中了刺客的下懷。」

瑰月這一番不知真假的話將般若唬得一愣一愣的,孫弦寂走到門邊,伸了伸手,柔聲道︰「公主,他們要過來了。」

一眾官兵將整個鏡居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可還是沒有找到般若,哪怕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找到,那官兵頭子退出鏡居的時候,辭鏡站在門口,眼眶還有些紅紅的,官兵頭子訕訕道︰「打擾夫人了,在下改日再來道歉。」

辭鏡捏著帕子倚著門欄笑得風情萬種,聲音也柔柔的︰「煩請官爺再也不要來了。」

官兵頭子一愣,辭鏡又道︰「你若是再敢來,可就別怪妾身把你叉出去了。」

待打發官兵,辭鏡走回屋中,翠微過來道︰「姑娘,世子已經將般若公主帶到郡王府去了。」

辭鏡點了點頭,「瑰月呢?」

「瑰月公子也一起去了。」

「喲,這倒是稀奇了,瑰月這把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懶骨頭居然也願意和孫大哥走一趟?」

翠微道︰「是般若公主硬拉著瑰月公子走的。」

辭鏡眼珠子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嘆了口氣,道︰「好吧。」頓了頓,又道︰「他們翻亂的都收拾好了沒有?」

「奴和翠濃一路跟著收拾的,都已經整理妥當了。」

「那就好。」辭鏡走到檐廊下,月兌了鞋襪就地躺了下來,翠微是知道辭鏡這副德行的,也不多說,自覺地去拿酒了,剛走沒多久便又听懂啊一陣敲門聲,辭鏡咂了咂嘴,重新穿上鞋襪去開門,一邊走一邊問道︰「誰呀?」

門外傳來清泠泠的女子聲音,「辭鏡宮主,是我,司徒甄。」

辭鏡開了門,只見司徒甄上頭穿著件淺蔥色的短襖子,下面穿著一件雪白的百褶長裙,乍一看宛若一根修長縴細的香蔥,辭鏡眨了眨眼,問道︰「司徒小少爺來找我可是因為找到周寒先生了?」

司徒甄搖了搖頭,又捂著嘴咳了兩聲,道︰「我來將晝夜石給你。」

他遞過來一只八寶鐲子,中間一顆月白色石頭,中間一點黑,當她踫到這鐲子的時候,那一點黑好似一團煙霧般轟然散開,頃刻間便佔據了所有的白色。

辭鏡一愣,司徒甄亦是一愣,「這……」

當初周寒將辭鏡體內有玲瓏骨的事告訴了司徒甄,卻告訴得並不全面,大約就是辭鏡體內的這塊玲瓏骨,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是有泉國一種古老的巫術,若長久留在辭鏡體內會給她帶了災難,你將晝夜石給她,晝夜石能將她體內的玲瓏骨分離出來,她會答應的。

所以司徒甄看到這麼一幕,其實比辭鏡更懵。

不過辭鏡並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便也沒在乎,這鐲子流光溢彩,倒也挺好看的,就算這晝夜石並不能將玲瓏骨從她體內提取出來也沒關系,就當是用月光草和司徒甄換了這麼只鐲子。

這樣一想,辭鏡臉色便恢復了正常,甚至覺得自己賺到了,看司徒甄的眼神也和善了許多,柔聲道︰「司徒小少爺要不要進來坐坐?」

司徒甄看著笑得有些過分燦爛的辭鏡要邁進去的腿又往後退了退。

辭鏡見他猶豫,笑容一寸寸退了下去,「進不進來,不進來我關門了。」

司徒甄一聞此言反而迅速地幾乎是跳著進了門,辭鏡撇嘴一笑,「算了算,若不出意外,月光草三日後便會送到京城來,是小少爺自己過來拿,還是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你是住在司徒府對吧?」

她一路領著司徒甄進到後院,翠微翠濃一個搬著小茶幾,一個搬著茶具過來,放在前面的檐廊下,辭鏡毫不在意地坐下了,司徒甄在小茶幾的對面正襟危坐,狀似不經意地打量著這小院子。這小院子不同于司徒府上的繁花似錦,布置得十分清涼,多是綠植,連打在地上的影子仿佛都是綠色的。

辭鏡拎著茶壺給司徒甄倒了一杯茶,自己卻直接拿著酒壇子灌了一口,司徒甄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司徒甄長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有沾過酒,辭鏡咕咚咕咚喝了個暢快淋灕,放下酒壇,嘴角還掛著透明的晶瑩的酒水,見司徒甄一順不順地望著自己,辭鏡將酒壇往他面前一推︰「喝嗎?」

司徒甄抿了抿唇,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喝酒。」

辭鏡不依不饒︰「哎,誰還沒個第一次,酒比有味道多了。」

茶也是你倒的啊……司徒甄月復誹一陣,還是抵不過辭鏡的盛情,端著辭鏡滿上的一杯酒,做了個敬酒的姿勢,隨後一飲而盡。

一炷香後,辭鏡看著躺在檐廊的木地板上不省人事的司徒甄,呢喃道︰「今天可讓我見著活的一杯倒了。」

她起身回到屋中拿了塊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又將他手腳妥妥帖帖地擺放好了,又回到自己原來坐著的地方,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直到黃昏時候,司徒甄捂著幾乎要裂開的頭坐起來,看到辭鏡趴在茶幾上睡著了,他揉了揉眉心,推了推辭鏡,道︰「辭鏡宮主?」

辭鏡迷迷糊糊起來,卻一眼瞥到從門外進來的孫弦寂,瑰月和般若三人,嚇得一激靈,最後一點醉意消失了個一干二淨,提著酒壇子便往屋里跑。

孫弦寂等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司徒甄身上搭著條薄毯子,轉過頭往身後的臥房看的情景。

孫弦寂嗅到空氣中那濃濃的酒味,便知道是辭鏡趁他不在又喝酒了,他又不可能總是看著她,所以她總有法子弄到酒來。心中嘆了口氣,看到司徒甄,他還未開口,司徒甄已經站了起來,道︰「世子。」

孫弦寂點了點頭,踏上台階往那臥房里走去,般若看到司徒甄,又看了眼瑰月,問道︰「這姑娘是誰?」

「他不是姑娘。」瑰月語氣淡淡,這時琉璃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鑽了出來,般若又是被它嚇了一跳,琉璃卻用尖嘴咬住了她的裙角,般若見瑰月在一邊看著,想了想還是決定注意一下形象,便輕柔地扯了扯。

哪知琉璃咬得死緊,她這麼一拽根本就拽不動。于是她又稍稍用了點力。

和琉璃角力幾十個會合,般若終于拽回了自己的裙子,等她回過神來,瑰月早已不知去了哪里,留下般若和司徒甄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有泉國的般若公主?」司徒甄問道。

般若點了點頭,微微揚起下巴,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司徒甄,是京兆尹司徒恪大人的堂弟。」司徒甄站起身,行了一禮。

明明穿的是女裝,用的也是女子的聲音,卻跟她說是司徒恪的堂弟,般若一時沒明白過來,剪水雙瞳中盛滿了疑惑,司徒甄卻不肯多做解釋,只道︰「天色不早,沒什麼事在下便先告辭了。」

「等等。」般若叫住他,「你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只是皮囊罷了。」司徒甄和風細雨般的一笑,微微一福身,轉身走了。

般若也沒放在心上,開始去找瑰月。

然而瑰月此刻卻在門口,擋住了要離開的司徒甄。

「瑰月公子,你……」

瑰月頭上還纏著白紗,又被般若纏著奔波了兩路,看上去很是蒼白憔悴,司徒甄皺了皺眉,瑰月開口道︰「煩請司徒小少爺對今日之事保密。」

司徒甄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他今天來這兒的事本來就沒告訴任何人。

瑰月又道︰「關于般若公主在這兒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司徒甄消息閉塞,在全城百姓都知道有泉國的王室兄妹遇刺一事的時候,他還一點風聲也沒听到,而他認識般若公主,還是因為上次幾人到京時,他被司徒恪帶去迎接,近距離地看到了他們。

「有人要殺般若公主和般離王子,我們受般離王子之托保護般若公主,所以還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便是你的堂兄司徒恪大人。」瑰月的聲音帶著幾分日落西山暑熱散盡後的蕭瑟冷意,司徒甄雖然不明白具體,但听到他們是為了保護般若,便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請你發誓。」瑰月依舊不肯放行。

「我都答應了不會說出去,你不要太過分!」司徒甄神色也冷了下來。

瑰月卻渾不在意,淡淡道︰「你不發誓也沒關系,」他慢悠悠地從懷中抽出紙筆,道︰「那就簽字畫押吧。」

司徒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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