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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琉璃的秘密

辭鏡斜睨了瑰月一眼,瑰月漫不經心地從她身邊經過走開了,孫弦寂道︰「上次荷花池的事,」他頓了一頓,忽然轉過頭來看她,眼里含笑︰「干得不錯。」

辭鏡一愣,隨即也是一笑︰「我要是用了十成功力,他可得直接去見佛祖了。」

孫弦寂勾起唇角,揉了揉她的頭發,「小孩子。」

「孫大哥,我不是小孩子。」辭鏡鄭重其事地糾正。

孫弦寂回頭看她,溫和道︰「你這樣挺好。」

辭鏡听得一頭霧水,跟著他出了花園。

夜色徹底降臨,辭鏡沐浴完後提了壺酒在涼亭納涼,丫鬟說孫弦寂進宮去了,辭鏡有些疑惑,孫龍禰是個沒有實權的異姓王,皇帝召孫弦寂入宮做什麼,而且還是這麼晚。

一壺酒見了底,辭鏡回到房中,卻听到屋頂上 當一聲響,她還未動作,屋頂忽然破開一個大洞,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竟是琉璃,它奄奄一息趴在地上,雪白的皮毛被鮮血染紅,傷口處還在汩汩冒血。

辭鏡也不管是誰傷了琉璃了,急忙將它抱起來,孫弦寂不在家——她幾乎沒有猶豫便沖出了郡王府,延沼看著她風一般地從眼前飄過,後面瑰月也匆匆跟了過來,延沼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瑰月邊走邊答︰「辭鏡的狐狸受傷了,若孫先生回來,便告訴他我們去醫館了。」

他交待完後迅速跟上辭鏡,辭鏡抱著狐狸到了醫館,敲了兩下門沒反應,便直接一掌轟開,把要過來開門的伙計嚇了一跳,看到滿身血污,頭發散亂的辭鏡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喬叔趕過來,愣了片刻,猶疑道︰「辭鏡姑娘?」

辭鏡將琉璃往喬叔面前一送,聲音顫抖道︰「喬叔,求求你救救它!」

喬叔接過琉璃,喬嬸和花溪也過來了,看到辭鏡滿手的血他們愣在了門口,喬叔沒有多說,抱著琉璃便往屋里走,辭鏡月兌力似的往下跌,瑰月急忙伸手扶住了她,辭鏡吞了吞口水,低著頭理了理頭發,站直了身子,壓著嗓子道︰「我沒事。」

瑰月沒有說話,花溪蹙眉看了她一眼,覺得此刻也不適合問她什麼,便道︰「辭鏡姑娘進來喝杯茶吧。」

辭鏡笑了笑,「勞煩了。」

跟著花溪進了屋中,花溪給她和瑰月分別倒了茶,花溪盯著瑰月看了幾眼,瑰月卻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依舊一副沒長骨頭的懶散模樣,辭鏡捧著茶杯出神,良久,听到門外的響動,她站起身,喬叔推門走進來,擦了擦額角的汗,露出一絲笑容,道︰「小狐狸沒事了。」

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辭鏡長長吁了一口氣,捧著茶杯喝了口茶,喬叔接著道︰「這一刀倒不如說是救了它,這狐狸體內有髒東西,那一刀將那東西弄了出來。」

「什麼髒東西?」辭鏡驚道。

喬叔又擦了擦額頭,道︰「我也不清楚,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蠱蟲之類的,不過你不用擔心,那蠱蟲已經死了。」

辭鏡心頭一跳,蠱蟲?

為什麼琉璃體內會有蠱蟲?

她想起自己服用了孫弦寂送來的藥之後,蠱毒便沒再發作過,但是此後孫弦寂又虛弱過一段時間,可是後來到了寧城之後,孫弦寂也沒有這種現象了——

她辭鏡站起身,愧疚道︰「抱歉喬叔這麼晚來打擾你了,這是酬金,」她從錢袋里倒出一枚銀元寶放在喬叔手上,「我先帶琉璃回去了。」

她轉身要走,喬叔叫住她道︰「不用這麼多……」

辭鏡搖了搖頭,笑了笑道︰「那先留著,指不定我下次還要來麻煩您。」

她帶著琉璃回了郡王府,而一路上瑰月都沉默不語,直到快到郡王府時,他才開口道︰「你知道是誰傷了琉璃麼?」

辭鏡搖頭︰「不知道,我當時看到琉璃受傷便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听那大夫說來,傷了琉璃的人還幫了琉璃一把?」

「現在我還是先去問清楚孫大哥琉璃體內的蠱蟲是怎麼一回事。」辭鏡扣了扣郡王府大門上的虎頭門環。

延沼過來開的門,見是辭鏡急忙道︰「姑娘你可回來了。」

辭鏡疑道︰「發生什麼事了麼?」

延沼迅速看了瑰月一眼,又道︰「姑娘你且先跟我去見少爺吧。」

瑰月眸光沉了沉,「是跟鄙人有關麼?」

延沼急忙搖頭︰「沒有,跟公子沒關系,姑娘你跟我來吧。」

辭鏡將琉璃交給瑰月,讓他帶琉璃回去歇息,自己跟著延沼去見孫弦寂,到了書房,孫弦寂正在翻找著什麼,听到辭鏡進門的聲音,他轉過身來,朝延沼道︰「延沼你先出去吧。」

延沼聞言出去了,辭鏡蹙眉看著他︰「怎麼了?皇上這麼晚召你進宮做什麼?」

「有人發現瑰月了。」孫弦寂道。

辭鏡愣了愣,問道︰「那皇上找你便是因為瑰月的事?他不會真是那啥斷袖吧?還覬覦著瑰月呢?」

孫弦寂撫了撫額,「那倒不是。」

「那是什麼?」

「瑰月當年在京城的事都已經過去快十年了,皇上已經不在乎了,朝中也沒什麼人還會揪著一個沒權沒勢的琴師過不去,只是最近皇上新寵的妃子誕辰,皇上要在宮中召開宴會,想讓瑰月去。」

「那你答應了麼?」辭鏡問道。

孫弦寂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答應?」

「皇上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納妃吶?」

孫弦寂嘆了口氣,道︰「小心隔牆有耳,你這樣說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辭鏡撇了撇嘴,「那不答應,算不算抗旨不尊?不也要掉腦袋?」

「皇上還沒有昏庸到要為了一個琴師砍我的腦袋。」

「這樣的話便不用擔心了,瑰月那懶散性子八成是不會去的,最好也不用跟他說了。」

孫弦寂點了點頭,又問道︰「剛剛琉璃出什麼事了?」

「它受傷了,我帶它去看了大夫,大夫說那一刀放出了他體內的蠱蟲,而且那蠱蟲已經死了。」辭鏡答道,又問孫弦寂︰「孫大哥,你知道琉璃的體內為什麼會有蠱蟲麼?」

孫弦寂一怔,沉吟片刻,答道︰「它吃下去的……」

辭鏡嘆了口氣,「這胖狐狸……它怎麼會吃到蠱蟲?」

「那是你體內的蠱蟲,」孫弦寂將過蠱的過程告訴了辭鏡,辭鏡明白後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過為什麼蠱蟲進了琉璃體內就死了呢?它為什麼會聞得出你體內有蠱蟲呢?」辭鏡疑惑道。

孫弦寂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半晌,辭鏡看了看窗外高懸的月亮,道︰「孫大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一路。」

因為之前的房間破了一個大洞,孫弦寂讓延沼給辭鏡另外安排了房間,辭鏡不知為何有些認床,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听到一聲嘆息,辭鏡坐了起來,听到隔壁瑰月的聲音︰「你也睡不著啊?」

辭鏡這才想起瑰月的房間就在隔壁,下意識便點了點頭︰「你有什麼事?」

「之前孫先生找你去說了什麼?」

「皇帝想找你給他彈彈琴,他有個妃子誕辰。」辭鏡漫不經心道,反正瑰月不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如果我不去,會對孫先生有威脅麼?」

「不會。」

兩人都沉默了,月光如流水般透過半開的窗戶靜靜地淌進來,辭鏡以為瑰月已經睡了的時候,瑰月忽然開口了,「宮宴是什麼時候?」

翌日,辭鏡去問了孫弦寂,孫弦寂道︰「下月初一,其實瑰月不去也沒關系。」

「他說不想欠你人情。」辭鏡道。

孫弦寂嘆了口氣,又問道︰「琉璃現在怎麼樣了?」

「好多了,比以前更能吃能睡了,一口氣吃了兩只燒雞,若不是我制止,估計還能再吃一只,不知道我娘這幾年怎麼喂的,死沉死沉的我都快抱不動了。」

孫弦寂不禁莞爾,「你也挺能吃的。」

辭鏡斜睨了他一眼,「我又不像琉璃一樣長肉。」

兩人邊走邊聊到了門口,一只灰鴿忽然落到了辭鏡面前,辭鏡取下灰鴿腿上的信筒,抽出里面的信紙,看了一眼,孫弦寂稍微湊過來一些,問道︰「什麼事?」

「般離要來中原。」

孫弦寂想了想,才記起那位有泉國的王子,問道︰「他是一個人過來,還是有泉國的來使?」

「心上說是有泉國的公主隨大王子過來,說要和親。」

孫弦寂沉吟片刻,道︰「有泉國與中原相交甚少,怎麼忽然要和親了?」

辭鏡挑了挑眉,「不知道。」

她比較在意的是般離,般離其實大可不必跋山涉水地來一趟中原,如果他是為她而來,那她可得好好躲一躲了。

瞥到不遠處的紫色身影,她心中嘆息,比起躲般離,還是先躲一躲那個人吧。

孫弦寂忽然伸出手來拉住她,司徒恪看到他們二人,愣了一愣,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二位,早。」

孫弦寂神色漠然,淡淡道︰「你這麼早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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