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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蠱蟲噬心

「前輩。」她敲了敲門,里面傳來蝶淵溫厚的聲音,「進來吧。」

她推門進去,蝶淵正坐在梳妝台邊細細梳妝,她走過去,在她身後的桌邊坐了下來,蝶淵轉過身,微微挑眉,眼里有幾分詫異,「你怎麼了?氣息如此紊亂。」

「素梨那丫頭在我身上下了蠱。」辭鏡淡淡道。

蝶淵起身走到她身邊,蹙眉看著她,「那小丫頭,會種蠱?」

辭鏡點了點頭,「她是苗疆人,但是她是自學的蠱術。」

蝶淵捂了捂嘴,「真是個不簡單的小丫頭啊,那蠱如何?嚴重麼?看你現在這狀況,似乎被折磨得很慘啊。」

辭鏡抬眸看了她一眼,問道︰「前輩,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可認識別的會蠱術的人麼?」

蝶淵蹙眉︰「老身這記性,遇到的大多數人其實都不太記得了。」

辭鏡低頭,伸手揉了揉眉心,也是,跟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徒弟都忘得差不多了,估計其他人也沒記住幾個。

「不過老身會仔細想想的。」蝶淵笑道,「那丫頭呢?你把她如何了?」

「綁起來了。」

「等會她醒了,催動蠱蟲怎麼辦?」

「那就勞煩前輩再幫我敲暈她了。」

「直接殺了她不就可以了?」

辭鏡愣了愣,這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但是——

「怎麼,不忍心?你也不看看她把你折磨成什麼樣了?」蝶淵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道︰「你若下不了手,老身倒是樂意代勞,老身的琴,也很久沒見過血了。」

「可是只有她能給我解蠱。」辭鏡道,殺人于她來說已經不是難事,雖然素梨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將她當親妹妹對待,結果卻被這麼對待,她的憤怒足以讓她殺了素梨。

但是若殺了她,她體內的蠱蟲怎麼辦?她又找不到給自己解蠱的人,她可不想為她陪葬,她要死也不該是這麼死。

蝶淵沉吟了片刻,問道︰「那你當如何做?」

辭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天已經大亮了,侍女在門外敲門,問道︰「宮主,夫人,用早飯了。」

辭鏡回到自己屋中,素梨正試圖解開繩子逃跑,見到辭鏡她冷笑一聲,正要說話,但在看到身後跟進來的蝶淵之後她愣了愣,隨即眼神由嘲諷變成了怨恨。

蝶淵抱著琴,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意,素梨哼道︰「你以為你帶了個幫手來便能讓我乖乖听話了麼?」

「我就是這麼想的。」待蝶淵進來後,辭鏡關上了門,蝶淵走到軟塌邊坐下,辭鏡道︰「既然你不肯給我解蠱,不如我們同歸于盡好了,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好歹也還能比你多活一段時間。」

「你想得可真美,這蠱蟲是我用自己的血養的,我死了,這蠱蟲便會開始失控,屆時你所承受的痛苦必定比現在嚴重百倍千倍。」

「那屆時我再自殺好了,總之我也沒你虧。」辭鏡不甚在意道。

素梨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之前想出了那麼惡毒的點子,但是現在也還是被辭鏡嚇得一愣一愣的,她沉默了半晌,道︰「你真不怕死?」

「我從來沒怕過死,只是為了這個死掉我覺得很不值,但是若是逼得我沒辦法了,也只能這樣了。」辭鏡語氣依舊淡淡的,眼神漠然。

「那你便殺了我吧。」素梨冷笑,「反正死了有你墊背,我也不虧。」

辭鏡看向蝶淵,蝶淵會意,手指撥了一下琴弦,辭鏡用內力護住心脈,蝶淵手指飛速波動起來,素梨听到琴聲便開始**,但是她被綁著又無法去捂耳朵,只能痛苦地在床上翻滾,最後滾到了地上,但是卻依舊沒有求饒。

辭鏡偏過頭去不再看她,外面傳來小風的聲音︰「宮主,素梨怎麼了?啊——」

顯然他也是受到了琴聲的影響,辭鏡嘆了口氣,道︰「你先走吧,其他弟子也都不要過來。」

「宮主——」

「怎麼,難道我的話你也不听了麼?」辭鏡的聲音冷了下去。

「屬下不敢。」小風立刻轉身離開,將所有弟子都驅趕到琴聲無法傳達的地方,他揉了揉額頭,蝶淵的琴聲實在太過厲害了,他也的內力也較為深厚,卻還是無法抵擋住那琴聲的攻擊。

屋內素梨已經開始七竅流血,蝶淵收了手,辭鏡淡淡看著素梨,道︰「怎麼?這滋味可好受?」

素梨恨恨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辭鏡的心髒又傳來劇痛,她幾乎要端不住手中的茶杯,素梨冷笑道︰「怎麼?蠱蟲噬心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還未等辭鏡說話,蝶淵已經起身到了素梨身邊,手中多了一只發簪,比在了素梨的脖子處。

「老身活到這麼一把年紀,倒還真沒見過你這麼小就如此心思歹毒的丫頭。」

素梨斜著眼看她,「呵,那我讓你大開眼界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感謝我?」

「哦,是該好好感謝一下的。」蝶淵將發簪移到了素梨的臉上,「倒也是個小美人胚子,老身年老色衰的,可真是妒忌了。」

素梨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慌亂,這天下沒哪個姑娘不愛美的,尤其是她還長得不錯,就更加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臉下手了。

「你要是敢劃我的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素梨扯著嗓子威脅,蝶淵卻渾然不怕,依舊笑眯眯的,「不瞞你說,老身這一輩子殺過的人怕是一雙手也數不過來,他們死之前都對老身說做鬼也不會放過老身,可老身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讓老身想想,該怎麼畫才好,你這雙眼楮倒是又大又亮,是雙機靈眼楮,不如挖出來,送給那些盲眼又心好的姑娘。」

蝶淵用發簪在素梨眼前比劃了一下,素梨額邊掉下一滴冷汗,蝶淵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將發簪插入發間,轉過頭發問辭鏡道︰「辭鏡,你這兒可有什麼鳥毛或者雞毛之類的?」

辭鏡眨了眨眼,瞬間便明白了她想要做什麼。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一聲口哨招來了兩只烏鴉,她抓住一只,從它翅膀上拔下一根黑色鴉羽,遞給蝶淵。

蝶淵結果鴉羽走到素梨身邊,將她的鞋襪都月兌掉了,舉起她的腳丫子,用鴉羽去撓她腳底心,素梨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辭鏡不禁捂臉,蝶淵兀自玩得開心,奪人心魂的琴聲沒有讓素梨屈服,倒是這簡單的撓腳心讓她敗下陣來,「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蝶淵一邊撓一邊道︰「那怎麼能行,也太便宜你了,你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辭鏡將茶壺提過去,蹙著眉嫌棄道︰「要是在我房里尿了可還得勞累我家侍女打掃。」

素梨瞪圓了眼使勁搖頭,「我不喝水!我不喝!你們殺了我吧!」

「你就這麼想死?其實你若是能將我體內的蠱蟲取出來,看在你也叫了我這麼多年阿瓷姐姐,我可以原諒你。」

素梨看著阿瓷,眼中出現了一絲猶豫,「你真的會原諒我?」

辭鏡點點頭。

「我不信!我若是給你解蠱你肯定立馬就殺了我。」

「那你左右都是死,不如現在給我解蠱,屆時到了閻王爺面前,他老人家說不定還能網開一面,不把你放油鍋里炸了。」

素梨咬了咬牙,「我就算是下油鍋也不會給你解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辭鏡有些無奈,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啊……

她接過蝶淵手中的鴉羽,道︰「前輩,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把她這雙腿砍了吧,然後喂烏鴉,烏鴉想必很喜歡這麼雙白白女敕女敕的腿。」

她站起身,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短刀,又拔了根頭發往刀刃上一放,那頭發瞬間斷做了兩根,她抿嘴一笑,道︰「看來這刀還沒鈍。」

「乖,這刀還很鋒利,想必也不會很痛,你等會別叫太大聲了,驚著樓下的人可就不好了。」

素梨被這麼一番折騰,終于嚇暈了過去。

辭鏡站起身,心髒傳來的疼痛讓她額角冷汗直流,將鉛粉胭脂都沖掉了,狼狽至極,她用絲帕擦掉了這些,在桌邊坐下,蝶淵走過去道︰「要不叫大夫來看看?」

「這是蠱,就算叫了大夫來也沒辦法。」

「至少不會這麼痛了吧?」

辭鏡疲憊地趴在桌上,在憤怒之後巨大的失落籠罩著她,身心俱疲,她不知道素梨為何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恨意,她將她當親妹妹看待,甚至對她給外寵溺,素朵管素梨的時候,她都會適當地制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趴在桌邊就這麼睡了過去,蝶淵嘆了口氣,出去將小風叫了過來,小風問道︰「宮主她和素梨究竟怎麼了?」

「你們宮主可是養了頭好白眼狼。」蝶淵淡淡瞥了素梨一眼。

小風將辭鏡抱了起來,蝶淵轉身抱起自己的琴,又回頭看了素梨一眼,也出了房間。

風微微吹動著房間里的煙紫色紗帷,一道白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中。

他俯去,張開五指放在了素梨的脖子上。

片刻後,那道白影便消失了,煙紫色紗帷依舊柔柔地飄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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