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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你就是她

他伸手要去扶孫弦寂,孫弦寂卻已經翻身上了馬,淡淡道︰「你從哪兒來便回哪兒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告辭。」

他似乎是要去追之前那輛馬車,李艾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但孫弦寂已經走遠了,他嘆了口氣,還是轉身往回走。

「宮主,孫公子追過來了。」小風听到身後漸行漸近的馬蹄聲,朝著馬車里道。

辭鏡掀開車簾往後看,遠處一道白影正迅速過來,待到了一定距離時,她才發現那人身上滿是血污。

她嘖了一聲,讓小風停了馬車,自己提著裙子走了下去,孫弦寂看到她下車,拉住韁繩勒住馬,他下了馬,因為一直提著一口氣,看到她的那一刻終于松了下來,便有些月兌力,下馬的時候有些站立不住,辭鏡伸手扶住他,蹙眉道︰「孫公子,你怎麼傷成這樣?」

孫弦寂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辭鏡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用了力,她竟然有些掙不開。

「孫公子,你自重。」她壓著嗓子喊道,孫弦寂卻依舊沒有松手,幾乎將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辭鏡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推了推他,「孫公子?孫弦寂?」

他已經暈過去了,辭鏡將小風叫了過來,將孫弦寂抬到了馬車上,她抿了抿唇,朝著一旁的素梨道︰「素梨你先和小風在外面待著。」

素梨看著昏迷的孫弦寂,眨著眼道︰「為什麼呀?我也很擔心孫大哥,你一直都不讓我見孫大哥。」

辭鏡模了模她的頭,道︰「乖,以後你有的是機會見他,但不是現在。」說著她又將狐狸面具遞給她,「戴上這個。」

素梨嘟囔著嘴戴上面具出了馬車,蝶淵笑著看辭鏡,辭鏡道︰「前輩你看我做什麼?」

「你之前若是肯等一下他也不會受傷了不是?」蝶淵道。

辭鏡垂眸看著孫弦寂,她吞了吞口水,解開了他的衣襟,道︰「我本來就是為了甩開他才出手救人的,我了解他,像他這樣的人,見死不救是不可能的。」

她到處一點水將絲帕打濕了,去擦洗傷口,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頓,道︰「這樣一想,說不定當年他去給我取赤鷹膽也並不是因為我呢?而是想要對得起他那顆仁義之心。」

又搖了搖頭,「這樣想就是我不厚道了,但是他這個人,對所有人都好,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是對誰都恨不得將命都交付之,這樣的人,誰肯相信他對誰是特殊的?」

蝶淵依舊淡淡笑著,問道︰「你吃醋了?」

辭鏡臉驀然一紅,「誰會吃醋?」

她瞪了蝶淵一眼,又回過頭來,道︰「前輩你別說笑了,我已經嫁人了。」

「你騙人,你分明還是處子之身。」蝶淵直言不諱。

辭鏡這下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柿子,她咬了咬唇,恨恨瞪了蝶淵一眼,但蝶淵依舊笑眯眯的,就好似用力揮出一拳,卻什麼都沒打到,心里萬分憋屈,辭鏡忍不住手上用力,孫弦寂忽然哼了一聲,她嚇得縮回手,還好孫弦寂沒有醒,她松了口氣。

想了想,她還是掀開了車簾,對小風道︰「小風,你帶前輩和素梨先走,我將孫公子送回京城去,晚會兒來追你們。」

小風驚訝地回過頭,「宮主你——」

「他受傷多少也有我的一點原因,他傷得很重,我又不會醫術,這兒也沒有藥,還是先將他送回京城去比較好。」

小風停了馬車,後面跟著孫弦寂之前騎的馬,最終小風和素梨三人騎了一匹馬,而辭鏡架著馬車,送孫弦寂回京城去。

辭鏡的駕車技術著實不太好,孫弦寂硬是讓她給顛簸醒了,她听到他輕微的**聲,將速度放慢了,問道︰「孫公子醒了麼?」

孫弦寂扶著額頭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是在馬車里,又听到外面的聲音,勾起唇角笑了笑,道︰「辭鏡姑娘,多謝相救。」

听到他那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辭鏡有點惱,沒有說話兀自又加快了速度,孫弦寂知道她在賭氣,雖然顛得難受,但是心情卻極好,雖然眩暈得厲害,但是他還是強大著精神同辭鏡說著話︰「辭鏡姑娘這是要帶在下去哪里?」

「回你家去。」辭鏡沒好氣。

「這樣不會耽誤辭鏡姑娘的行程麼?」

「所以這是你欠我的。」

孫弦寂沉默了半晌,辭鏡以為他又暈過去了,便又叫了一聲,里面傳來孫弦寂含著笑意的聲音,「那辭鏡姑娘便記著吧,在下欠了辭鏡姑娘一次人情,下次等辭鏡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在下萬死不辭。」

誰要你死了?辭鏡在心里哼哼,卻沒有說話,他們行車行得比較慢,這一路還沒走出多遠,前面不遠處便是京城城門了。

「快到了。」辭鏡道。

孫弦寂嗯了一聲,辭鏡駕著馬車進了城,問里面道︰「是送你回王府還是去醫館?」

「去醫館吧,勞煩辭鏡姑娘了。」孫弦寂的聲音有些虛弱,辭鏡听得心里一揪,聲音也軟了下來,「你現在怎樣?」

孫弦寂依舊含著笑,說的話卻風馬牛不相及,「辭鏡,你為何會起這樣的名字?」

辭鏡一愣,抿了抿唇,卻還是橫聲橫氣道︰「這不關孫公子的事吧?」

「誠然不關在下的事,你不說也沒關系,在下只是問問,若是唐突了,在下道歉。」

「你話這麼多,看來傷勢並不嚴重,要不然你就在這兒下車吧。」辭鏡冷冷道。

孫弦寂掀開車簾,辭鏡微微轉過身看他,他臉色在陽光下白得幾近透明,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她呼吸微微一滯,視線不禁下移,看到他微微袒露的胸膛,她吞了吞口水轉過頭去,道︰「你要下車麼?我這就停車。」

「連你身上的香味也像極了她。」他忽然道。

辭鏡身子一僵,他是指……什麼香味?

「我以前帶著一塊玲瓏骨」,他緩緩道,「我本打算送給朋友,但是最終沒有送出去,後來這玲瓏骨便失蹤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

孫弦寂卻只繼續道︰「再後來我認識的那位和你相似的姑娘,我在她身上聞到了玲瓏骨的香味,但是我沒有在意,心想如果是她拿走了也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喜歡便當做送給她好了。」

辭鏡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孫弦寂頓了頓,沉默了片刻,又接著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她卻好像是用拓印印在了我心上一般,我忘不掉她。」

辭鏡咬了咬牙,問道︰「那你說喜歡我,其實是把我當做是她的替身麼?」

雖然都是自己,但是這種感覺微妙地很不爽啊……

「不是的,」孫弦寂兀自搖了搖頭,「在我心里,你就是她,阿瓷,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相認,我不逼你。」

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下,辭鏡抹了抹眼角,嘴唇已經咬得發白,她淡淡道︰「孫公子,你怕是弄錯了,你也最好不要將我當做她,我們不是一個人,于我于她都是不尊重。」

車廂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最終傳來他無力的聲音︰「抱歉。」

前面就是醫館了,辭鏡停了馬車,掀開車簾扶著他下了馬車,走進醫館。喬叔看到她愣了愣,看到孫弦寂又是一愣「世子?」

他急忙派伙計過來扶孫弦寂,辭鏡轉身就要走,孫弦寂伸手拉住了她,語氣疲憊到了極致,眼神像受傷的小獸般無辜又可憐,「別走,至少,明天再走,可以嗎?」

辭鏡有些不忍,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喬叔替孫弦寂處理好了傷口,又開了藥單,讓伙計去熬藥了,正要派人去王府報告一聲,辭鏡攔住了他,「他讓我先送他來醫館,想必是不想讓家里知道,還是別去了。」

喬叔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好。」

快天黑的時候,花溪也來了,素心跟在他身後,小鳥依人的乖巧模樣,辭鏡看著她,素心走過來,笑著同她打招呼︰「姑娘。」

辭鏡捏著絲帕懶懶地斜倚在軟塌上,淡淡道︰「我叫辭鏡,你叫我名字便好。」

素心愣了愣,隨即笑著改口︰「辭鏡。」

花溪似乎是在和喬叔說什麼,說完後也走了過來,聲音依舊輕柔得跟一陣風似的,「姑娘,又見面了。」

辭鏡挑了挑眉,「嗯,又見面了,人生何處不相逢。」

素心面色微微一白,辭鏡覺得她未免也太不堅強,自己隨便說得什麼都把她弄得這麼心虛,便是她告訴花溪那個女子來找他了又如何?更何況她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干管這種閑事。

「我有些累了,你們醫館里可有安靜的客房?」

花溪嗯了一聲,微微側過身去,道︰「姑娘請隨小可過來。」

辭鏡從軟塌上起了身,跟著花溪往後院走,素心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待到了客房,花溪推開門,道︰「姑娘便睡在這間房吧,雖然少有人住,但是喬叔經常派人來打掃了,很干淨的。」

「多謝了。」辭鏡微笑道,「不過,素心,你可不可以陪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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