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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猝不及防的永別

點了點頭,轉身便走,靈雎跟在身後,直到到了帳篷口,靈雎朝著阿瓷拱了拱手,道︰「那阿瓷姑娘,告辭了,晚安。」

阿瓷也道了聲晚安,轉身進了帳篷,她回到床上,卻依舊覺得奇怪。

靈雎到底是個公子還是個小姐啊?

翌日行路的時候,阿瓷問于英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女子扮作男子卻完全無法發現破綻的?」

于英模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這並不難,喉結什麼的可以做出來,聲音也可以通過特殊的發聲方式,很多女子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會特意扮作男子,之前阿瓷姐姐你不是也扮作男子了麼?不過你那扮相也太容易識破了。」

阿瓷凝眉思考了片刻,道︰「我覺得靈雎少爺,其實是個女孩。」

于英驚道︰「你這麼一說——」

「你也這麼覺得是嗎?」

「我還真沒這麼覺得!」

阿瓷白了他一眼,于英嘿嘿笑道︰「阿瓷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那靈雎雖然長得秀氣了些,但是你看他的行為舉止,豪邁得比個爺們兒還爺們兒,怎麼可能是女扮男裝?」

「可是,我看到他親了另外一個男子耶。」

「那他約莫是個斷袖。」于英已經篤定靈雎此人就是個男的,「如果他是女的,我就把我這劍生吞了下去。」

阿瓷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預感,于英要吞劍。

駝隊在沙漠中行進了一天,正如于英所說,當天黃昏時候便到達了棄城,阿瓷看到城門上被風霜侵蝕得幾乎看不出來的「棄城」二字,竟有種如置夢境的感覺。

駝隊進了城,幾個看熱鬧的小孩一直跟在後面,臉上沾滿了灰塵,但眼楮卻清清亮亮的,看著他們的眼楮里充滿了好奇。

阿瓷在下駱駝的時候又看到了赫連安,他一直隱藏在駝隊中,白巾覆面,只露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楮,但是阿瓷這次卻一眼認出了他,赫連安朝著她笑了笑,阿瓷朝他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客棧。

客棧的老板娘和靈雎顯然是熟識,兩人站在櫃台聊了好一會兒,商隊把整個客棧都包了,阿瓷和于英依舊住在一間客房,等安排好了這些,阿瓷迫不及待下樓去找老板娘要熱水沐浴了,那老板娘一手拿著水煙袋,一手支著下巴,朝著阿瓷拋了個媚眼,道︰「這位姑娘生得這般細女敕,怎麼要來這地方受苦呀?」

阿瓷道︰「我並沒有覺得受苦。」

叫眼娘子的老板年呵呵笑了,細細長長的鳳眼里水波流轉,三分疼惜七分媚態,阿瓷也微微一笑,嫵媚多情不遑多讓,眼娘子驚了一下,這看起來端莊淑雅的姑娘怎的忽然跟妖精似的魅惑起來,她咂咂嘴,從櫃台後走了出來,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阿瓷。」

眼娘子眼角微挑,斜了阿瓷一眼,道︰「你隨我來。」

阿瓷跟著眼娘子去了後院,眼娘子讓伙計給阿瓷準備了熱水,朝著阿瓷道︰「阿瓷姑娘進去洗吧,有什麼需要便讓伙計來叫我便是。」

阿瓷應了一聲,進了盥洗室,她月兌了衣服,踏進浴桶中,舒服地嘆了口氣,卻忽然聞到一股異香,她抬起手臂聞了聞,確實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玲瓏骨的香味仿佛在自己身上扎了根,而且這股香味越來越濃烈,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直覺得這樣並不是什麼好事。

沐浴完後,阿瓷回到房間,問于英道︰「阿英,你身上可帶著別的什麼香沒有?」

于英搖了搖頭,「怎麼了?」

「我身上玲瓏骨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于英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遞給阿瓷道︰「這是我自己用的,阿瓷姐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用這個吧。」

阿瓷接了過來聞了聞,香味很淡,但是卻是讓人溫暖和舒心的香味,一如于英本人,阿瓷想了想,還是將香囊還了回去,道︰「太淡了,估計遮不住,我去問問老板娘。」

于英將香囊收了起來,道︰「我陪阿瓷姐姐去吧。」

兩人出了客房,卻遇到了西索,西索一見到阿瓷便眉開眼笑,伸出手比比劃劃,阿瓷皺著眉看了半天才看懂他表達的意思,大意是說明天他家里的人已經找到他了,他要離開了。

阿瓷尷尬地站了一會兒,于英攔在她面前,別別扭扭講了幾句,西索笑著點了點頭,朝著阿瓷揮揮手,轉身進了屋。

阿瓷問于英道︰「你不是不會講胡人的語言嗎?」

「幾句簡單的祝福語還是會的。」于英有點難為情,阿瓷又道︰「那你跟他說了什麼?」

「一路順利。」

「那你臉紅什麼?」

于英模了模自己的臉,「哪有臉紅,這里光線這麼暗你一定是看錯了。」

阿瓷摁了摁他的腦袋,「走吧。」

下了樓,眼娘子不在,問了小二,小二說老板娘出門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但是她走的時候留了一樣東西,特意給阿瓷的。

阿瓷疑惑道︰「特意給我的?」

小二點了點頭,拿出一枚鵝黃色的香囊,上面繡著幾多粉女敕的荷花,阿瓷接過了,這香囊是荷花香,雖有些濃卻不刺鼻,清新宜人,很適合遮蓋阿瓷身上玲瓏骨的香味。

可是眼娘子怎麼會知道她需要用別的香呢?

莫非她識破自己身上的香味了?

阿瓷和于英都有些慌,阿瓷收下了香囊,告別了小二,重新回到房間,于英道︰「阿瓷姐姐,那老板娘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阿瓷點點頭,「有可能,那我該怎麼辦?」

「她特意給你留下這枚香囊,說明她對玲瓏骨並沒什麼意願,而她也可能認識什麼人,需要玲瓏骨。」于英分析道。

阿瓷伸手探入袖中,模了模錢袋中的玲瓏骨,眉頭緊鎖。

「阿瓷姐姐,你也不必擔心,如果若有人要搶,我們若守不住給人就是,沒必要留著的。」

雖是這麼說,但是阿瓷心中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戀,她舍不得將玲瓏骨拱手相讓。

翌日,商隊便要離開了,阿瓷沒有再見到眼娘子,也沒有再見到西索,靈雎和赫連安走在商隊的最前面,阿瓷看著二人的背影,眼神幽幽。

「阿瓷姐姐你怎麼老盯著他們看呀。」

「靈雎就是親了他旁邊的那個男人。」阿瓷道。

于英看過去,但並沒有看出什麼來,那人的背影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的背影而已。

「如果這少主真是個斷袖,那他看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啊,這人挺普通的。」于英嘟嘟囔囔道。

阿瓷卻不這麼看,赫連安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單看他的時候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豪爽之余又帶著一股子矜貴之氣,而且他的姓氏,怎麼也不像是普通人,但是這樣埋沒在一群人里的時候,好像就顯得過于稀松平常了。

大概的阿瓷的目光太過灼熱,赫連安回過頭來,和阿瓷的視線撞了個正著,阿瓷正要躲開,赫連安朝著她爽朗一笑,阿瓷也笑了笑,赫連安又轉過頭去,湊到靈雎耳邊說了幾句,靈雎也笑著轉過頭來,向阿瓷揮了揮手。

出了棄城再行路,這三天都順順利利的,但是第三天傍晚忽然刮起了大風,靈雎帶著商隊行走多年,對這種情況已然是十分熟悉了,他帶著商隊迅速扎好帳篷,讓大家都躲入帳篷萬不可出來,阿瓷听到外面颯颯作響的風聲,心情倒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大風吹到了後半夜,忽然听到一聲慘叫,阿瓷正準備打開帳篷,外面忽然多了一道影子,「阿瓷姑娘,于小公子,你們千萬不要出來。」

是赫連安的聲音。

阿瓷疑惑道︰「外面發生什麼了?有人出事了嗎?」

赫連安沉默了片刻,道︰「黑旋風。」

阿瓷並不知道什麼是黑旋風,倒是于英走了過來,道︰「我們知道了,你們也小心點。」

赫連安似乎是嘆了口氣,緊接著嗯了一聲便離開了,阿瓷問于英道︰「黑旋風是什麼?」

「風暴的風眼,若是被卷入風眼中,是沒有什麼活頭了的,剛剛估計是有人被卷進去了。」于英蹙著眉頭道。

阿瓷不由得握了握拳,于英抓過她的手臂,道︰「別怕,听聲音那黑旋風還沒到這邊來,我們不要出去。」

「靈雎和赫連安在外面,他們——」

「他們對于這種情況比我們都有經驗多了,我們要相信他們。」

阿瓷還是有些不放心,外面的風聲仿佛是一只咆哮的猛獸,在帳篷外面張開了血盆大口,好似隨時都可能會把他們吞食。

擔驚受怕了一整夜,翌日清晨的時候風終于停了,阿瓷松了一口氣,站起來的時候頭都有些暈暈的,她掀開帳篷,看到外面被吹得七零八落的帳篷,心中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有人的聲音傳來︰「少主!找到赫連了!」

阿瓷心里一咯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她雙腿一軟跌坐了下去。

赫連安平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被風撕扯得破爛不堪,嘴角掛著一絲血,臉上卻掛著安詳的笑容。

赫連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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