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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離開

「娘,他不過是個孩子,娶我什麼的肯定只是說著玩玩,你怎麼還當真了呢?」阿瓷嘆著氣道。

「我覺得他不像是開玩笑——」

「娘,你當年是不是也覺得那漁夫不是開玩笑?」阿瓷打斷董明蘭,反問道。

董明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阿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只得嘟嘟囔囔道︰「娘,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

「阿瓷,我知道你這些年受的苦都是娘和你爹的自私造成的,但是娘也是真心為你好。」

「我知道,娘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阿瓷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算了,我出去走走。」

阿瓷郁結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走在回廊里踢踢踏踏的,路過的丫鬟朝她打了招呼,阿瓷隨手拉過一個問道︰「你家公子在外面做什麼?」

那丫鬟答︰「阿瓷姑娘,公子不讓我們告訴你關于他的事。」

阿瓷松開手,讓那丫鬟離開了,自己躡手躡腳上了屋頂,飛身躍上了前院的圍牆,正好可以看到院中的葡萄架下,郁郁蔥蔥之間,可以看到兩道白色人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阿瓷使勁看了幾眼,還是看不清人,也听不到他們說什麼。

阿瓷索性放棄,轉身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葡萄架下,無衣抿了口茶,笑道︰「你居然還沒放人家走?」

「我喜歡她呀,怎麼會放她走。」于英撿起一顆櫻桃放進嘴里,一口咬下去,果汁濺了出來,無衣的白衫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

于英臉色一變,手忙腳亂地讓一旁的丫鬟拿過手絹,想要替無衣擦,然而無衣已經退後了好幾步,于英僵著臉,眨巴眨巴眼,看著無衣那笑得眯成一條線的眼楮,于英只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掉一層皮了。

于英穿白衣是想扮作翩翩公子哥討阿瓷歡喜,而無衣穿白衣是因為,他有嚴重的潔癖。

「無衣師兄,你再稍微忍一下,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準備換新的。」于英朝那丫鬟使眼色,丫鬟急忙退下了。

「阿英,你就這麼怕我?」無衣笑眯眯問道。

于英都要嚇哭了,「師兄我錯了!」以後他再也不吃櫻桃了。

丫鬟已經拿了換的衣服過來,于英恭恭敬敬呈著遞給無衣,無衣接過衣服,一閃身便進屋里換了。

再出來時,于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替無衣續了一杯茶。雖然他平時在無衣面前總是沒大沒小的,而無衣通常情況下也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基本上不會對于英生氣。

記憶中唯一的一次,于英弄髒了無衣替清明準備的玉佩被自己拿去玩兒,那時他覺得無衣比清明好相處多了,所以也沒怎麼在意,然而後來玉佩掉到地上,沾了些泥漬,于英就被無衣一掌拍飛了,肋骨斷了三根,養了快半年才養好。

雖然此後無衣完全一副不怪他了的樣子,但是于英還是怕了他了,開其他玩笑可以,絕對不能弄髒他的東西,要不是自己身子骨硬,估計小命都沒了。

其實笑眯眯的無衣比總是面無表情的清明要可怕多了。

「那個,師兄,你方才說到哪兒了?」于英急忙扯話題。

「唔,我和清明要回一趟月牙泉。」

「你不找玲瓏骨了?」

「那人已經被你‘不小心’給殺了,我一點線索都沒問到,你叫我怎麼找?」無衣朝著于英挑了挑眉頭。

于英嘿嘿笑了兩聲,道︰「也是,那師兄便回去,記得替我向師父問好。」

「師父可想念你想念得緊,下次若有空,便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還有宮主也來信了,讓你回去看看。」

于英一听到自家那位,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我才懶得理她。」

「你不理她,她自然會來理你的。」無衣意味深長地看了于英一眼。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久留了。」無衣站起身,「對了,南疆上官家的人青玄已經派人除去了,我們暗影也便不欠你們鹿鳴宮的了。不過我留了對雙生姐妹在泰安怡紅院,那姐姐不說,那妹妹倒是有趣得緊,你且派人去把她們接過來吧。」

「你居然會留著仇人家的孩子,這可不像你啊。」

「阿英,我記得師父曾教過我們,話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于英立時便閉了嘴,無衣繼續道︰「我這麼做自有我的原因,你到時就知道了。」

他仰起頭,看了眼之前阿瓷待過的屋頂,笑了笑,旋即便離開了。

阿瓷從屋頂上跳下來,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就讓那人發現了,雖然自己一直都沒听清他們在講什麼,也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只是覺得那身形莫名眼熟。

「阿瓷姐姐,你怎麼來這兒了?」于英見阿瓷貓著身子站在牆角,問道。

阿瓷站直了,左顧右盼道︰「我找我家琉璃呢,琉璃?琉璃!」

琉璃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拖著大尾巴踱到阿瓷腳邊,用嘴巴蹭了蹭阿瓷。

阿瓷抱起琉璃,撫模著它光滑的皮毛,笑嘻嘻道︰「琉璃似乎重了一些,吃了不少吧,謝謝你啦于英!」

說著便轉身走了,于英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眼楮微眯,半晌,,他抬頭喊道︰「暗衛。」

兩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單膝跪在于英面前︰「少宮主。」

「去泰安怡紅院接一對雙生姐妹過來。」

「是。」

暗衛很快就消失了,于英模著下巴,看了看桌上的櫻桃,想了想,還是端了起來,朝著後院走去。

孫弦寂將一些藥材鋪開了晾曬好,回到房中拿出一本書,坐在門口的石榴樹下翻看起來。

一只灰鴿在他不遠處落下,孫弦寂看到了它腿上綁著的信筒,便抓住了它,將那信筒取了下來。

灰鴿撲扇著翅膀剛飛起來,就被什麼東西打中,跌落在孫弦寂面前,孫弦寂抬頭,只見千絕老人正舉著只彈弓興沖沖地跑過來,「小子,今天中午吃烤鴿子如何?」

孫弦寂懶得理他,打開了信,一行行看下來,他臉色也愈發難看。

千絕老人湊過來,「上面寫了什麼?」

「家父身體抱恙,我得回去一趟,前輩你——」

「我不同意!」千絕老人一口否決,胡子都要翹上天了,「你才來了多久就要走,我不干!」

孫弦寂無奈嘆氣,「前輩,我只是回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我不信,你肯定是故意找了只鴿子假裝給你送信的,你看看你這幾天,雖然是留在這兒,卻一天都晚也不跟我說幾句話,你肯定是不樂意呆在這兒陪我這個老頭子,你不願意我偏要留你,你趕走一步我就挑你一根腳筋!」

「前輩,今日你就算是打斷我的腿我也要回去。」上次出門他和孫龍禰為擺月兌皇帝的懷疑負荊請罪上交兵權,孫龍禰也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落下了病。

他拔腿就要走,千絕老人舉起彈弓,朝著孫弦寂的腿便射出一顆小石子,孫弦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艱難地爬起來,「前輩,你這又是何必?我們相識也有些日子了,你難道不相信我的為人麼?」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才不信你!你們都是騙子!」千絕老人氣得老臉通紅,襯得一臉胡子更白了,孫弦寂看他臉色不對,不由一驚,「前輩你怎麼了?」

千絕老人見孫弦寂對自己表現出關心,眼珠子一轉,索性躺倒在地,捂著胸口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一邊叫一邊罵他︰「你這個臭小子!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我把赤鷹膽也給你了,一把年紀還出山幫你去救你朋友,教你醫術和武功,你倒好,一刻也不願和我這個老頭子多待是吧?我真是看錯人了!」

孫弦寂見他這樣,也不好走開,但是又實在擔心孫龍禰,站在那兒猶疑不定,千絕老人見他還不過來,叫得更大聲了。

孫弦寂只得走過去,將那小雕喚來,背著千絕老人坐了上去,「既然前輩這麼不放心,那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我不去!」千絕老人一听到要和他一起回去就不干了。

孫弦寂揉了揉眉心,萬分無奈,「前輩,你究竟要如何?」

「你別回去嘛!」千絕老人抓著孫弦寂的衣袖,竟像個女子似的忸怩,孫弦寂額邊劃過一絲冷汗,「前輩,我必須要回去一趟,我爹他若是真有個什麼不測——」

「前輩,你若不信我,你同我一起走,到時再一起回來,可是你又不肯——」

「我不去京城。」千絕老人嘟著嘴,揮了揮手,那小雕撲騰著翅膀又飛遠了。

孫弦寂心里著急,但是又拿千絕老人沒辦法,這老頭固執起來真不是一般地難纏,同他講道理也講不清,孫弦寂索性坐了下來,拿起醫書,繼續翻看。

千絕老人見他听話了,樂呵呵地抓著鴿子進屋去烤了。

然而當他端著烤好的鴿子再出來,院中早已沒了孫弦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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