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特帶著人走了。
一行人繼續向北，朝著西洲市的方向前進。
目送著那些身穿漆黑色外骨骼的戰士遠去，藏在流民中的男人松了口氣，將手從破舊的斗篷里抽了回來。
在廢土上和陌生人打照面從來不是什麼好事兒，有時候沖突的導火索可能只是一個眼神。
大多數情況下，雙方都會自覺的避開彼此。但如果其中一方停下了腳步，甚至主動靠近了過來……
會發生什麼就難說了。
尤其是他從那些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他們似乎剛吃了一場敗仗，甚至就在剛才一瞬間，動了拿他們泄憤的念頭。
流民隊伍的領頭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等那幾個不速之客走遠之後，他立刻走在了隊伍的前面喊道。
「曙光城就在前面！」
「那里有遮風擋雨的屋子和溫暖的被窩……還有熱水和食物，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們得走快點，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
蓬頭垢面的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們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我們嗎？」
背著孩子的女人滿臉愁容。
「我們還得走多久……」
面對著那一雙雙視線，領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他們在廣播里承諾過。」
「無論如何，我們總得試一試。」
……
404號避難所。
洗了個澡回到單間，躺回培養艙的夜十關上艙蓋，熟練地登出了游戲。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摘掉頭盔，映入眼簾的已經是寢室的天花板。
整個過程就像眨了下眼。
現在，他的「ID」叫葉煒，不是《廢土OL》的最強感知系玩家，而是一名就讀于江城大學的普通學生。
在室友們的鼾聲合唱下，葉煒從床上坐起，一個翻身下床，迅速洗漱完後，將課本塞進了挎包。
一會兒還有節早課要上。
就算決定打職業, 他也沒打算把學業徹底放下。
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個名校，好不容易才考上, 他還是打算對自己的努力有個交代。
玩了這麼久的《廢土OL》, 葉煒早已經習慣了現實與虛擬之間的角色身份的切換。
以前從窗戶旁邊經過的時候, 他還會疑神疑鬼地多看一眼，現在只會感慨和平真好。
「阿煒, 幫忙佔個位子。」
頭頂傳來睡迷糊的聲音，葉煒抬頭看去，見劉哥居然醒了, 驚訝道。
「噫？劉哥醒這麼早。」
「尼瑪……這水龍頭突突突的像放機關槍，我能不醒嗎，」躺床上的劉哥打了個哈欠翻身，「我不行了，我得再睡一會兒。」
其他人還在打鼾, 睡得老香了。
穿上鞋的葉煒一臉無奈地說道。
「水管里有氣泡我也沒辦法, 我開的很小了……要我說, 你睡眠質量差不如跟著我預約一下, 至少能幫你睡個好覺, 反正也不花錢。」
躺床上的劉哥PTSD似的一個哆嗦, 搖著頭說道。
「不了不了, 好兄弟，我真沒有那個慧根, 練不了你的神功。」
「呵呵！」
不信算求！
葉煒不再廢話, 隨手從室友們桌上撿了三本書塞進挎包, 然後便出門去了食堂。
白天一整天的課。
晚上還要「出一趟遠門」。
葉煒和方長他們約好了, 大家一起湊個四萬銀幣，采購一些曙光城的特產, 運到巨石城去換成籌碼。
81號鋼鐵廠和地精科技同時委托他們幫忙采購二手設備, 並願意按照1枚籌碼3銀幣的兌換率, 用銀幣結算。
這個兌換率包含了50%運費的。
具體的操作方法是，牛馬小隊們先到巨石城, 然後從拍賣行那兒拿到次日的競拍清單, 拍照之後下線，發到論壇的私聊窗口里, 由兩位委托人決定拍哪個，心里成交價多少, 具體怎麼拍。
這一來一回, 保守估計也能有兩倍以上的利潤。
想到這兒, 平時一直喝兩塊原味豆漿的葉煒, 膨脹地換成了三塊錢的黑芝麻，三塊錢兩個的素包子也換成了三塊一個的醬肉包。
一口下去滿滿都是香味。
太爽了！
邊走邊吃，葉煒尋思著一會兒到了教室看一眼論壇，就在這時兜里的手機震了下。
模出來一看，消息是老妹發來的。
玖玖︰「哥，你玩的那游戲是不是這個？」
玖玖︰「【鏈接】」
包子和手機差點兒一起掉地上，葉煒連忙騰出手，打字回道。
「你從哪兒弄來的鏈接？？？」
玖玖︰「群里。0、0」
夜十︰「趕緊退了，小孩子不要玩。」
玖玖︰「你才小孩！我成年了！（怒）」
葉煒心中暗道一聲遭，自己這話好像起了反效果。
這家伙絕逼跑去填表了！
一想到自己的ID，葉煒頓時慌了。
這尼瑪不當場社死？
「玖玖，咳，你听老哥說，這游戲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而且對萌新極其不友好，你還是以學習為重。」
玖玖︰「哦。」
葉煒︰「……」
淦！
葉煒急的抓耳撓腮，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要不……
求光哥給自己開後門發張改名卡？
可這不太好吧。
眼看著快到教室了，葉煒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冷靜。
Beta0.2版本之後預約玩家數量暴漲，百萬大軍排隊預約，每天30~40個激活碼的發放速度，擠進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排著排著，估計她就放棄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葉煒總算是放下心來，在教室中間找了個四個連著的位置將包丟上去，然後用手機登錄了《廢土OL》的官網。
七點整。
光哥的更新公告總算是發出來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給他們發了個全服公告。
【全服公告︰恭喜「燃燒兵團」成為封測服首個LV2兵團！（由于兵團長選擇公開成就，因此該成就作為團體榮譽計入名人堂）】
泉水指揮官︰「我靠！這麼快！？」
邊緣劃水︰「開東西了吧！」
尾巴︰「噫！白熊騎士團才剛到紅河鎮！居然有人已經LV2！!!!Σ(?Д?ノ)ノ」
斯斯︰「阿尾快醒醒，我們不是兵團，我們是注冊在行商工會的商隊。」
尾巴︰「嗷嗷，我搞混了。_(:з」∠)_」
方長︰「滾蛋，打得好就是開東西了？這叫實力！（得意）」
瑪卡巴子︰「沒天理了，兵團系統太強了，生活職業玩家水生火熱，嗚嗚嗚，求求策劃削一刀吧！」
峽谷在逃鼴鼠︰「淦！你損人不利己啊！」
羨慕歸羨慕，鼴鼠的骷髏兵團也快LV2了，就差兩個任務。雖然沒能拿到名人堂成就，但到了LV2給的預算還是很香的。
然而——
也許是听見了生活職業玩家們的呼聲，狗策劃忽然發布了一條「Beta0.21升級補丁」。
當看到「兵團系統玩法機制調整」這幾個大字兒時，鼴鼠的心中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調整內容︰
1.兵團新增屬性界面，主要屬性為「規模」、「後勤」兩項。每升一級，兩項屬性同步成長1點，如︰LV2對應的規模和後勤均為2。
2.1點規模對應10【招募上限】，1點後勤對應10【後勤點數】。招募上限決定可招募玩家數量，後勤點數可用于兌換軍械。如︰佔用1後勤點數可兌換一套「征召兵套裝」，其中包含一把LD-47步槍和120發7mm彈藥。佔用2勤點數可兌換一套「支援兵套裝」，包含一把LD-47j輕機槍和500發7mm機槍彈。
3.後勤點數兌換的裝備及其彈藥損耗將由新聯盟承擔，該武器平時保存在軍火庫中，戰時由輜重部隊負責運往前線，軍需官NPC負責管理調配，非戰時或執行特殊任務不得使用「兵團裝備」。
4.每升一級可獲得一枚點數，可自由分配在「規模」、「後勤」，亦可消耗用于提升「學說」。
5.學說代表著兵團發展的傾向性，如擅長大規模作戰的玩家可選擇「輕步兵學說」下的人海先鋒，獲得「100%規模加成」，帶著你的隊友們不當人。也可以選擇該學說下的特種作戰，獲得「輕步兵裝備點數花費-50%」的BUFF，帶著你的隊友們神擋殺神。
擅長閃電戰的玩家可選擇「機動作戰學說」下的裝甲矛頭，獲得「-50%裝甲單位點數花費」的buff。也可選擇穩妥一點的步坦協同，將一半的點數折扣分給輕武器。
「火力優勢」學說分為火力覆蓋和步炮協同，推薦將技能點留給「後勤」，多配幾門炮和彈藥箱，反正你們也用不上「規模」。
6.LV2、LV10、LV20兵團分別可解鎖一個學說槽位，每個兵團能夠攜帶的學說數量有限，玩家可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搭配。但請記住，一旦選擇了學說大類，就不可以選擇其他大類下的專屬分支。是在前線沖鋒陷陣，還是在後方當打炮的工具人，你總得選一個。
】
葉煒將更新公告從頭看到了尾，大概了解了這次更新的內容。
簡單來說，狗策劃希望玩家們在玩法上做出取舍，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優勢。
不過那個裝甲矛頭……
他們有坦克嗎？？
葉煒表情微妙地翻了翻官網資料庫。
新聯盟目前唯一能稱上裝甲單位的，也就那幾輛扛著四聯裝防空炮的卡車。
還是說以後會有？
當然，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事情了，畢竟現在還是封測階段，沒有開發出來也正常。
真正讓葉煒注意的是那個點數系統。
之前他們打仗都是打之前發子彈，打完了官方發的就用自己的，戰役結算界面分出一筆20%的收益給裝備損耗的玩家補償。
而這次更新做出了一個玩法機制上的改動，那就是將私人裝備和兵團裝備分離了。
「……兵團裝備可用點數兌換，由新聯盟委派軍需官負責軍火庫的管理，以及對庫存進行補充。」
「這是把私人裝備和兵團裝備給區分了？」
以後不能用戰役結余的彈藥去做戰役之外的任務了。
葉煒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驚訝，立刻切到了官網評論區。
果然，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兒。
伊蕾娜︰「雖然更新了很多，但總結一句話就是‘兵團不得經商’。（滑稽）」
精靈王富貴︰「不過可以從事本職以外的其他職業，但不能用公家的槍和甲。（滑稽）」
撿垃圾99級︰「哈哈哈，兩個加急，前面的兄弟讓一讓。」
峽谷在逃鼴鼠︰「看完了！簡單概括下好了，這次改動兩個重點，一個是後勤大權收歸中央，劃撥預算改為集中采購和統一調配，再一個是兵團裝備與個人裝備分離。以後補給點購買的裝備會存在指定的軍火庫，由軍需官NPC看管核查，特定的情況才能使用！」
「點數兌換的裝備與兵團綁定，不得交易，正常損耗會補，惡意損壞需雙倍賠償，由AI進行裁定。」
雷電法王楊教授︰「我靠！發銀幣改成發點數了？兵團系統史詩級削弱啊！（驚恐）」
峽谷在逃鼴鼠︰「其實也沒削，只是服務器的人多了，把規則的漏洞給堵上了而已。」
以前發預算，玩家能自由支配軍費，自己去買裝備。人少的時候還好，現在服務器人多了，難免存在權力尋租的空間。
比如A兵團和B玩家商量，我們找你采購，你們給我們回扣，錢就從軍費里溜到了個人賬戶。
現在軍費改成了點數，采購和後勤以及武器保養均由聯盟集體負責，也就不存在拿著軍費替自己賺錢的問題了。
對于一開始就沒打算耍小聰明的人而言，這條改動也談不上削弱，反而因為後勤系統交給了AI負責，玩家可以更專注于前線。
雷電法王楊教授︰「靠！限制這麼多，鬼才去玩兵團系統，我直接放著你們上前線，我自己去跑商不香嗎？」
葉煒一看這句話頓時樂了，忍不住摳字回了句。
「我盲猜你姓柳。（滑稽）」
雷電法王楊教授︰「？」
峽谷在逃鼴鼠︰「你這不是沒拿到封測資格嗎？你都進不去游戲你代表我們個錘子。（滑稽）」
雷電法王楊教授︰「我是說假如啊！假如我在游戲里我會怎麼做！哎，你們這些歐皇！也就運氣比我好，換我進去早滿級滿裝備畢業了！」
方長突然冒了出來。
「戰時狀態下，為聯盟而戰是每一位公民的義務，放棄義務即視為放棄全部，這個全部包含游戲內一切財產。不要總覺得自己聰明，也別總覺得自己能代表別人，你的人生除了耍滑頭之外應該還有點別的東西，玩個游戲都這樣真沒必要。（斜眼）」
峽谷在逃鼴鼠︰「贊同方長老哥，而且玩法調整並不影響兵團系統的收益，戰役的獎勵體現在結算界面，人口、資源、土地等等都是有可能的。再補充一個冷知識，銀幣只是新聯盟的貨幣之一，你對聯盟的貢獻，聯盟記的比你還清楚。（滑稽）」
楊教授沒吭聲了。
但他還是不理解。
為什麼明明這次更新收走了兵團的後勤大權，這些T0、T1的玩家一點兒也沒覺得難受。
反而是他這個連封測資格都沒有的雲玩家在替他們「鳴不平」。
難道他們就不想多賺一點嗎？
銀幣可是能換成錢的啊！
葉煒大概能猜到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麼，雖然並不認同。這家伙也許有點小聰明，還有點事故，但格局還不如他一個學生。
假設規則出現了公開的漏洞，並且有人利用它賺取了收益，你不利用你就吃虧，你就會在競爭被淘汰。因此即便知道鑽空子損害的是集體的利益，個人也難免會出于「個體的最優解」，做出對集體最不利的選擇。
當所有人都陷入囚徒困境，沒有人會成為真正的贏家，最後的結果一定是雙輸。
對于Alpha輪測試的玩家們而言，新聯盟是他們憑著一磚一瓦的努力，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土上建立的烏托邦，這款游戲的意義也遠遠不只是一款游戲，他們的眼中也遠遠不止有那幾枚銀幣。
就算沒有任何獎勵，他們也願意拿起步槍，為守護腳下的土地慷慨赴死。
虧點裝備和經驗。
總比服務器重置要好。
……
401號避難所。
忙活了一下午的殷師傅，總算是將新的燃料棒換了上去，重啟了避難所的反應堆。
隨著空氣淨化系統開始運轉，避難所里恢復了光明，楚光也總算是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
【401號管理者權限已獲取。】
「搞定了……話說管理者權限你準備怎麼辦？」殷方看向了楚光，「這里的管理者已經死了，如果他們沒有設定遺言的話，一般默認是按照編號順位由活著的居民繼承——」
就在殷方給楚光出謀劃策的時候，楚光伸出手，輕輕一揮熄滅了頭頂的燈，又輕輕一揮將它打開了。
殷方看的目瞪口呆。
「……你從什麼時候弄到的？」
「你的反應就好像第一次見我在別的避難所里用管理者權限一樣，之前在117號避難所不也是一樣的嗎？」楚光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殷方表情有些古怪。
「117號避難所不是因為上任管理者的遺言嗎……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放棄了對細枝末節問題的追問，殷方跟著楚光前往管理者辦公室，回收了那里的黑箱。
401號避難所的管理者辦公室和117號避難所完全不同。
這里的裝修風格以簡約為主，比起辦公室更像是實驗室或者檔案室一樣的地方。
殷方一進門就瞄準了桌上那台通體銀色、方頭方腦的咖啡機，整個人和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喜，愛不釋手地一把將它抱在了懷里。
「KW-8241T型！我在雜志上見過它！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雜志？」
殷方喋喋不休地說道。
「當然是戰前的雜志，這種型號的咖啡機比起KW-8241原型多了4種特殊烘焙工藝，外觀上更是專為研究人員設計的學院風！你看這科幻的造型，外行甚至找不到出水口在哪兒！呃，不過它好像出了點故障，但問題不大，修一修應該能用……我能帶走它嗎？」
說著，他一臉希冀地看了過來。
「……隨便你好了。」
楚光斜了這家伙一眼。
反正自己也沒有收藏這東西的嗜好。
想要就拿去好了。
……
一台咖啡機佔用不了多少負重，楚光將黑箱一起回收了之後，帶著殷方返回了地表。
避難所已經重啟。
等回去之後，他會安排後勤部的工作人員來打掃這里，並將新生產的休眠艙安置到各個房間。
重獲新生的401號避難所，將作為B輪測試部分萌新的新手村，容納至少一千名新玩家。
至于避難所內的種植區，楚光打算用來育種，為長久農莊西側的大片農田供應優質的種子。
坐在妮蔻的背上，返回404號避難所的途中，楚光打開了動力裝甲頭盔的信息傳輸功能，抽空看了一眼論壇。
淡藍色的視窗直接投射在了他的視網膜上，楚光挑了幾個眼熟ID發的帖子看了一眼。
對于Beta0.21版本的改動，玩家們各有各的解讀，也各有各的觀點。
不過，無論他們的觀點是什麼，對兵團系統的改革都勢在必行的。
新聯盟是一個團結的集體，需要的是團結的士兵，而不是一群各自為戰的軍閥。
將後勤大權收回聯盟中央，由專門的後勤部門統一調配，是楚光軍事改革計劃的第一部分。
之後他還會拿出更多的措施，在制度上確保各兵團之間能夠協調配合，選擇兵團系統的玩家能夠獲得更好的游戲體驗。
讓楚光比較意外的是泉水指揮官的帖子。
這家伙平時很少寫攻略，這次倒是寫了挺多字。
除了對兵團系統的各分支學說進行了詳細的分析，這位老兄還在帖子的最後斷言，這次Beta0.21版本的調整是在為新的資料片做準備。
而資料片的內容。
很可能與「北伐」有關！
將帖子從頭看到了尾，楚光的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
「還挺聰明。」
雖然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
翌日。
曙光城北。
平整的機場跑道旁邊，坐落著新聯盟的軍營。
目前駐扎在這兒的是重組之後的第一、第二兵團，以及身穿輕、重型外骨骼的近衛兵團。
和玩家們不同，這些士兵們不但穿著統一的軍裝，手中的武器也是清一色的裝備。
站在楚光的旁邊，瓦努斯神色頗為得意道。
「如何？」
望著校場上那一片槍旗如林，穿著動力裝甲的楚光贊許地點了下頭，沒有吝嗇自己的褒獎。
「很好！」
站在這里的士兵一共有397人。
在瓦努斯等軍團前軍官的訓練之下，他們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戰斗意志，都和數月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中甚至還覺醒了幾個。
作為常備兵團，這些原住民士兵承擔的主要任務是防守，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楚光會放松對他們的要求。
廢土上的威脅遠遠不只是掠奪者。
尤其是在遭遇了火炬之後，楚光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玩家們的戰斗力雖然強悍，而且有著「不死」的優勢，但常備兵團的建設也不能因此松懈了。
玩家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在線。
總有玩家做不到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只能由這個世界的人去完成。
檢閱結束之後。
楚光趁著大家都在，召開了作戰會議。
除了第一、第二兵團的兵團長之外，包括後勤部的盧卡等新聯盟的高層，也都參與了進來。
沒有浪費時間在開場白上，楚光直接進入了正題。
「火炬的武裝力量偷襲了我們護送燃料棒的運輸隊，殘余武裝向北方逃竄。雖然只有八個人，但他們的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如果放任他們和嚼骨部落的人匯合，恐怕會在今年秋季給我們造成大麻煩。」
「目前蛇氏族與紅河鎮的戰爭僵持不下，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如果我是他們，我大概率會選擇在西洲市休整的牙氏族作為扶植對象，挑唆他們南下，繼續去年那場戛然而止的戰役。」
「既然這場仗早晚要打，那就在他們的地盤上打好了。」
軍營內的眾軍官臉上紛紛浮起了激動的神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尤其是扳手。
年初的那場攻勢中，堅守在長久農莊的警衛隊損失慘重，他不少弟兄都在那場戰役中倒下了。
然而那些狡猾的惡棍們見到黑蛇的潰敗，竟然夾著尾巴轉身逃了！
這一刻他已經等的太久了！
看著自己戰意高昂的部下們，楚光雙手撐在了地圖上，用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
「北伐將在下個月開始，目標是將盤踞在西洲市的牙氏族一個不剩地驅逐！」
「在北伐開始之前，我們需要準備至少30架飛機，50輛卡車，五百萬發彈藥和炮彈——以及將我們的鐵路鋪到遠溪鎮！」
「這場戰爭將徹底改變河谷行省南部的格局，關于的不只是我們自己的命運。我希望你們克服一切困難，竭盡全力完成備戰工作。」
「既然大裂谷和巨石城都不願意去管那群臭狗屎——」
楚光的右拳落在了地圖上，眼神堅定地說道。
「那就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