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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濁世 第二十五章 鴻篇巨著

長孫皇後的病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段暄給治好了,別說是太宗,李承乾他們了,就是杜睿自己都感覺難以置信,在來之前,杜睿已經想了很多,做了最壞的打算,誰能想到,當三服藥下去之後,長孫皇後的病癥居然奇跡般的緩解了。雖然還說不上痊愈,但至少注意修養的話,沒什麼大問題了。

長孫皇後的病癥雖然好了,但是杜睿也當真捏了一把汗,關鍵就是那第一副藥,當時長孫皇後已然神志不清,根本就無法下咽,吃不下藥,杜睿便是大羅神仙也沒了辦法。

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了,前世曾看過的一部很扯淡的電視劇《神醫喜來樂》,里面的那個喜郎中再給王爺的女兒治病的時候,曾用過一種燻蒸的方法。

杜睿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主意,只能和太宗商量了一下,當時太宗聞言,臉上的表情也是千變萬化,按照杜睿的說話,采用那種辦法治療的話,長孫皇後須赤身才行,可長孫皇後身為一國的國母,縱然大唐年間的禮法不嚴,也有礙視听。

杜睿同樣也捏了一把冷汗,治好了還則罷了,要是萬一治不好,這辱及大唐皇後的罪名,縱然他深受太宗和李承乾的看重,又是安康公主的未來夫婿,恐怕也難逃一死了。

太宗在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同意了杜睿的進言,這時在密室之中照顧長孫皇後的人選卻又成了大難題,縱然是貼身的宮娥也不行,一旦長孫皇後好了,知道了此事,縱然是羞惱也能要了長孫皇後的命。

最終商量了一番,還是長樂公主,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三位公主自告奮勇,擔當了重任,太宗也覺得適合,畢竟是自家的女兒,看了做母親的身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在電視劇也不是完全胡說八道,要不然就是撞大運了,將長孫皇後放在密室之中,燻蒸了一夜,長孫皇後居然真的醒了,緊接著三副藥下去,病情便得到了緩解,到此時,杜睿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交代了哮喘病人不能服用的東西,和生活當中需要注意的一些細節,此事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治好了長孫皇後的病,杜睿便想著要出宮了,他畢竟還沒和安康公主成親,即便是成親了,身為一個外人留宿皇宮,也容易遭人詬病,此前是因為給長孫皇後診病,事出有因,現在再留下的話,確實于理不合。

杜家老宅,杜睿也將近六年不曾回來了,這幾日,杜仲帶著人也重新收拾了一番,恢復了往日的景象。

杜睿剛一到府,杜仲便急著趕來稟報,原來杜睿帶來的那部《資治通鑒》的刊印版,在杜睿到長安的那天,便被太宗遣人下旨,搬入了皇宮。

「來人可曾說過什麼?」

杜仲忙道︰「不曾說,只是說封了聖上的旨意,老僕也不敢阻攔,只能讓他們取走了!」

杜睿笑著擺了擺手,道︰「不妨事!此次帶書回長安,原本就是為了獻給聖上的!仲叔!這幾日和大家都說好了,無事的話,便待在府中,不可輕易外出,想來再過幾日,我們便要回杜陵了!」

杜仲聞言,面色一陣變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說道︰「少爺!您當真要回去?」

杜睿一笑,道︰「怎的!?仲叔覺得我該留下!這長安虎踞龍盤,我在朝中又沒什麼根基,縱然于太子殿下相善又如何,前次還不是被人一番責難就灰溜溜的滾回了杜陵,與其等別人來趕,我等倒不如自己回去的好!」

要說前次太宗下旨發遣他回杜陵,杜睿心中沒有一點兒怨恨的話,那根本就不可能,杜仲看著杜睿,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只能說了幾句閑話,便退下了。

杜睿在府中待了三五日,每日里安康公主都要跟著李承乾過來,杜睿和李承乾說些國事,對于李承乾的一些疑問,也一一作答,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往昔一般。

杜睿這邊的日子照樣過的逍遙自在,大明宮中的太宗卻大不相同,長孫皇後的病好了,他懸著的一顆帝王心也總算是落了地,知道前段時間荒廢了很多國事,太宗也分外自責,在長孫皇後蘇醒過來的當天,他便急急忙忙的前往了承慶殿,將朝中的大臣全數招來,處理積壓的國事。

一直忙了幾天,這才在李承乾的提醒下,想起了杜睿的那部書,原本太宗是不怎麼重視的,杜睿雖然有才華,但畢竟年歲尚小,當初知道他要治史,太宗還有心規勸,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如何能似左丘明,司馬公那般做的這般大學問。

修史和作詩完全是兩回事,修史一般要有大才華,大毅力的大儒才敢干,比如杜睿詩詞歌賦寫得再好,小說寫得再怎麼家喻戶曉,卻也難以匹敵司馬遷,班固等人。

但是將《資治通鑒》普一拿在手中,太宗便驚呆了,這如何能是一個十二歲少年所寫的?而且杜睿這部《資治通鑒》所采用的敘事方式第一次在編史上用了編年史,而且文字流暢、場面描寫精彩,分明就是一部難得的史家絕唱。

且不提其他,單單是這部《資治通鑒》的意義,絕對稱得上「鑒于往事,資于治道」這八個字。

在原本的歷史上,司馬光為了寫《資治通鑒》,在洛陽的十五年,幾乎耗盡全部心血。在完書後他曾上表皇上說︰「臣現在骨瘦如柴,老眼昏花,牙齒也沒幾顆了,而且神經衰弱,剛剛做過的事情,轉過身就忘記。臣的精力全都耗費在這部書里了!」

司馬光為編書經常廢寢忘食,有時家里實在等不到他回來吃飯,便將飯送至書局,還要幾次催促,他才吃。他每天修改的稿子有一丈多長,而且上面沒有一個草書,全是一絲不苟的楷書。

書成之後,僅在洛陽存放的殘稿就堆滿了兩間屋子。此書著述意義己遠遠超過了司馬光著史治國的本意,它不僅為統治者提供借鑒,也為全社會提供了一筆知識財富。

後世清代學者王鳴成就曾說過︰「此天地間必不可無之書,亦學者必不可不讀之書。」

《通鑒》已和《史記》一樣,被人們稱為史學瑰寶,廣為流傳,教益大眾。而研究者也代代相沿,使其成為一門專門的學問,即「通鑒學」,新中國偉大的領袖就看了十七遍。

《資治通鑒》寫成以後,司馬光官升為資政殿學士。他在洛陽居住了十五年,天下人都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宰相,老百姓都尊稱他為司馬相公,而司馬君實這個名字,更是婦孺皆知。神宗逝世時,司馬光赴喪,衛士望見他,都說︰「這就是司馬相公。」他所到之處,百姓夾道歡迎,以至于馬都不能前行,老百姓都對司馬光說︰「您不要返回洛陽,留下來輔佐天子,救救百姓吧。」

前世杜睿每當看到這段歷史,都要為之深深嘆息,司馬光和王安石都是一代人中龍鳳,也都懷著救國救民之心,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相互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協商呢?正因為他們把黨爭推到一個最高峰,也導致了北宋最後滅亡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杜睿雖沒有本事全部記住《資治通鑒》,但是其中大致還能記住,他為了力求神韻,也寫得很慢,前後改了八稿。從十歲時開始謄抄,耗時六年才將這部書著成。

也許杜睿現在的真實才華還趕不上司馬光,可有他這本書為範本,加上這些年文言筆力大增,這篇《資治通鑒》並不比原本遜色多少。

太宗自打拿到這部《資治通鑒》,用了五天才總算看完,看完之後,也不禁搖頭感嘆,只說了一句︰「此書可比《史記》,此子堪比司馬遷。」

太宗看完,便遣人將朝中的眾大臣紛紛喚到了承慶殿,然後便將這部書遞了下去,開始眾朝臣還不知所為何事,只听太宗說了一句︰「我大唐也出了部《史記》!那杜睿還真的辦成了!」

眾大臣一愣,心中雖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不屑一顧,《史記》何等地位,豈是誰都能比得了的,可當他們看到《資治通鑒》時,一個個啞口無言。這樣的書就是一個成名的大儒也寫不出來,而杜睿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這是何等的才氣!而且听太宗說,這部書杜睿從十歲便開始編寫,這還了得,就是孔子復出,顏回再生,在十歲時恐怕也沒有這麼大學問吧。

和太宗剛看到這部書的時候一樣,眾大臣一旦看進去,便看了還想看。現在史書大多數格式分為表、紀、世家、傳什麼的,看起來還要相互對照,十分麻煩,那里象這本編年史,一目了然。過了半天,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怎可能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書寫的?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太宗總不會拿這個和他們說笑,而且這部書的文字書寫,用的是米芾的米體,這大唐除了杜睿一人之外,根本就沒有誰再會用,不是杜睿還能是誰!

大臣們全都瞪目結舌,這也太~~~~~~太那個了吧,此刻他們都想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來表達心中的感想。

太宗見眾大臣的反應,也感嘆了一聲︰「此子的才華,當稱得上是曠古絕今了!」

眾大臣听太宗居然如此推崇杜睿,更是驚訝,最終還是房玄齡首先反應過來,站起來道︰「老臣也曾听聞杜睿此子的一些事,他自打到了杜陵,基本上閉門不出,從早上太陽未出起床,到晚上亥時休息。這六年來如一日。因此那杜家子有今天才華亦非天生,後天努力才是真正原因。現在杜睿年齡還輕,如青苗茁長,花朵含苞,聖上如此夸贊于他,非是贊他,而是捧殺。」

眾人听了也是止不住的嘆息,心想一個少年郎家中衣食無憂,正是處在貪玩的年齡,可這少年有了今天的才華和聲名,依然不驕不妥,苦讀書籍,竟然連出去玩一下都忘記,他們哪里知道,杜睿在大觀園中雖然勤奮著書,但日子過的卻逍遙自在。

只是這般年紀,這些大臣們的子嗣,哪一個不是鮮衣怒馬,走馬章台的胡鬧,一想到杜睿年紀輕輕,便斷定要流芳百世了,大臣們便不禁一陣氣苦,打定了主意,回家之後定要狠狠的教訓家里的那些個小混蛋。

太宗听了房玄齡的話,也是輕輕頷首,雖然不再夸獎了,但是心中卻依然不平靜,這幾天他一直在看《資治通鑒》。

第一這本書寫得的確文字流暢,特別是精彩的地方,如淝水之戰、赤壁之戰,更是高潮迭起,精彩不斷。

第二他也看出了杜睿寫這本書的用意。《春秋》明禮,故從鄭伯克段于鄢起講。而杜睿這部《資治通鑒》卻從韓、魏、趙三家滅智分晉起講。

開篇便是︰予曰︰臣聞天子之職莫大于禮,禮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受制于一人,雖有絕倫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豈非以禮為之綱紀哉!是故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上之使下,猶心月復之運手足,根本之制支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月復,支葉之庇本根。然後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職莫大于禮也。

這一段把太宗看得心癢難耐,朝中的大臣一個個說得比唱得還要好听,可哪一個有杜睿這般心思,先是《三國演義》大講特講忠義正統,再有這本《資治通鑒》專講名份。

歷朝歷代的君主紛紛高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大旗,可是哪一個真正的正眼瞧過儒家一眼,無非就是借著儒家君君臣臣,君權天授的名號罷了。

可是現在好了,太宗這些不用再死抱著儒家的大臭腳了,有了這部書,想來誰都能把名分二字牢牢的刻在心上。

而且這本書風格嚴謹剛正博大,杜睿還不像其他大臣那樣,一昧的拍馬逢迎,專講名份,也在書中不斷借著歷史提出一些精闢的見解,向當位者發出忠告。難怪他起了《資治通鑒》這大口氣的名字,果然是鑒于往事,資于治道。

太宗看著眾大臣不住的爭論,不禁問道︰「諸位愛卿,以卿等看,此子可比當世哪個大臣?」

太宗的話一出,滿朝文武頓時一靜,最後還是朝中的頭號大儒孔穎達站了出來,沉思了一會兒,說︰「但看此書,此子之才,老臣以為滿朝文武無一人可以匹敵了!其節如房玄齡,其正如魏征,其智如杜如晦,其才可使老夫掩面而退,可笑先前老夫在朝堂之上還曾對其攻訐,現在想來,徒惹人笑耳!」

太宗聞言一樂,問︰「難道滿朝文武一個也不能比?那麼可比古人?」

孔穎達又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單論這少年的才氣,老臣以為,當可與其此前《三國演義》中的一句話相比了,當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載之張子房啊!最難能可貴的是,此子生性淡泊,不計較功名,老臣不如,老臣不如啊!」

滿朝文武听著孔穎達這當代大儒對著杜睿一個勁兒猛夸,也覺得心里發酸,這老匹夫也太不要顏面了,先前還說人家是禍國妖孽,現在又說人家是姜子牙,張子房,當真的不要臉。

太宗听著,雖然也覺得孔穎達言過其實,但卻也不禁一陣感嘆,想著杜睿小小年紀,可幫朕做了多少事?先是謀劃北伐,一掃邊患,而後又救了汝南公主和長孫皇後的命,還有這本《資治通鑒》,最難能可貴的是,杜睿做了這麼多,卻從來都不再乎官位、金錢、名聲,也從來都沒向他要求過什麼,可他卻幾次三番的猜忌,現在想來,確實荒唐。

听著眾大臣的議論,太宗突然問道︰「房愛卿,岑愛卿,你二人也看了這本書,卿家寫的詩詞文章,朕也看過,單論才華二位愛卿也算得上是當代佼佼者,可現在二位愛卿寫這本書,你二人能不能寫得出?」

房玄齡和岑文本二人聞言,相視一眼,都細細的思索起來,如果單論較短的章節或許可以不遜色的寫出來,可要是從這麼多資料中找出歷史真相,還寫得如此流利精彩,並且只是一個人的話~~~~~~~~

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躬身道︰「臣無能為力。」

太宗笑了一聲,轉向眾官問道︰「眾位愛卿,你們之中可有誰有把握在沖齡,寫出這樣的鴻篇巨著?」

這些大臣面面相覷,心想自家也不是野狐精,哪有這個本事,不要說是他們,好像整個中國歷史上,也沒有出現過這等才華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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