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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君寵天下,後宮無妃(二)

「落轎」一聲尖細的聲音拉回莫絲顏的思緒,瑟瑟的風吹來,莫絲顏被七香攙扶著下轎,被攙扶到慕容殤陽身旁,慕容殤陽立于前方,轉過身,在眾人面前,接過她的手,一步一步跨上台階,朝著皇廟里走去,而皇廟只能皇家子孫進入的地方,外人皆是不準進入,皇廟外如今早已是重病把守,而此刻慕容殤陽正牽著她的手,朝前走著。

身後文武百官等候在外,被慕容殤陽牽著走入,身後跟著少數皇家子弟。

門口處,一個身襲袈裟的和尚,早早在此等候,見到慕容殤陽,朝前一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師不用多禮」慕容殤陽做個虛禮,扶起那住持和尚。

「謝皇上」

「你們就在此等候吧,就朕和皇後進去」

「是,皇上」身後的皇家子孫應著。

被慕容殤陽牽著,穿過一張又一張的門,隨著慕容殤陽邁入里面,莫絲顏只覺得有些驚悚,幸好是白日,不然她真的會嚇得冷汗直流,越往里面走,莫絲顏只覺得瞬間陰森感逐漸加重,不知不覺,手心漸漸冒出汗珠,莫絲顏只覺得後背都是越來越重的寒意,寒毛直豎。

「怎麼,你怕?」慕容殤陽轉過頭問道,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是卻是用的十分肯定的語氣,看著她,他唇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莫絲顏听到他的聲音,轉頭,對上他的眸,眼底惘然一笑「臣妾怎麼會怕」

「那為什麼你的手心全是汗呢」慕容殤陽開口,抬起她的手心。

「那是因為臣妾走了這麼久的路,有些熱而已」莫絲顏繼續開口,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減。

「那既然皇後沒事,那就走吧」說著,不再遲疑,牽過她的手繼續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莫絲顏就越覺得恐怖,穿過最後一道門,莫絲顏的面前涌入一排排的靈位,心底涌入一股寒意,抬起頭,莫絲顏微微打量著,最中間,是歷代皇上的靈位,左邊卻是各位皇後的靈牌,而右邊是各位皇室王爺宗親的靈牌。

莫絲顏抬頭看著,牆邊還掛著歷代皇上的圖像,莫絲顏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心底有些發毛。

不過在這里莫絲顏也知道了一點,這里看不到歷代妃子的任何牌位,就是說,妃子是入不了的皇廟的,慕容殤陽松開她,拿過一旁的香燭微微點燃,開始祭拜起來。

看著她還寫呆愣在地,慕容殤陽轉過頭看著她「顏兒」

莫絲顏回過神,早之前七香和她說過一些祭拜的規矩,但是這皇廟是外人不準進的,所以她也有些不懂,莫絲顏學著慕容殤陽動作,拿過一旁的香燭點燃,步入他身旁,跪地。

「兒臣慕容殤陽」

「兒媳莫絲顏」听著慕容殤陽開口,莫絲顏也學著。

「特來拜祭老祖宗」說著便起身插上香燭,跪地磕頭。

莫絲顏學著他的模樣,跪地磕著頭。

三聲過後,莫絲顏起身,看著面前的慕容殤陽,慕容殤陽眼底有些波動,隨即一閃而過,拉過她的手,朝外走去。

被他一路拉著,掌心傳來他漸漸上升的溫度,一路無言。

「你不是要冊立青青嗎」莫絲顏開口,問出今日她心中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慕容殤陽听到她的聲音,轉過身,停住腳步,看著她的眼楮,閃過一絲笑意,欺近她,微微打量著,久久才出聲「顏兒,我有說過嗎」

莫絲顏抬起頭,看著他,她的眼眸明顯閃著疑惑。

慕容殤陽的笑從胸中發出,帶著一絲悶意。

「顏兒,難道,你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嗎」他張唇,有些低吟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

莫絲顏身子微微一愣,眼里的疑惑漸漸擴張,她似乎這樣第一次看慕容殤陽笑而已。

掌心傳來他的溫度,慕容殤陽拉起她另一個手,覆入掌中,帶些柔意。

「顏兒,你所要求的,我來許你」

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願望,從此由他來許她。

莫絲顏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帶著一些不可思議,一雙黑眸內,影射出慕容殤陽的身影,抽出手,似有些不能相信,步伐有些凌亂的後退著。

她就這樣看著他,緊緊盯住他。

他與她,就這樣相對而立,艷陽微照,攝入身上,帶來淺淺暖意。

他眸底幽黑,浮現著深情。

她眸底清澈,浮現著錯愕。

時光冉荏,他的情早已在當年那錯失情愛的歲月里,由恨轉為愛,只是當時他不知,錯失景色,他才驚覺。

光陰逝去,她的愛早已消散在當年那你追我趕的情意里,恨逐漸替愛,滲入骨血里,失了生命,她才發覺。

當年,她那般苦苦追尋,他為她人負她,今日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說著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會讓她覺得,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她的恨,又怎會如此簡單淡忘掉。

風繼續吹著,艷陽下。

她的嘴角含氣一絲笑意,慢慢走進他,踮起腳尖,覆入他耳旁,聲音在空氣里悄悄流淌,如似水波撞擊的聲音,她輕啟薄唇,一字一句,慢慢入他耳中「陽哥哥,我不信」

退回腳步,她的笑依舊掛在唇邊,顯得傾國傾城,持久,她微涼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中「陽哥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信」

無論他做什麼,都難以補償。

慕容殤陽眼眸中微微閃過一絲怒氣,他的眸落于她身上,微帶打量,一把抓過她的手,將她身子帶入他懷中,他眼眸中的怒氣,被他深深壓抑著,一閃而過,而她卻只是含笑看著他。

風漸漸吹著,帶來絲絲涼意,她唇角帶笑,一把推開他,眸底眼波含春,似有些妖嬈。

慕容殤陽眸底的怒氣隨著她的笑意漸漸消失,再次扯過她,微微帶著力道,莫絲顏跌落在他懷中,她抬起頭,看著他,只見他唇角帶著一絲笑意,隱含懲罰,傾身,落于她唇上。

莫絲顏勾唇一笑,伸出兩個指尖,按住他即將要落于她唇上的唇瓣,輕輕出聲,帶些嬌嗔

「陽哥哥,這可是皇廟」

在祖先靈牌前接吻,可不太好吧,這麼多牌位可都看著呢。

隨即,他只是一笑,打橫抱起她,唇角的惡意懲罰之笑依然不減「那我們回宮」

說著不在停步,抱著她直接往前走去,莫絲顏伸出手,附上他的脖間,找個舒服的地方靠著。

兵來將擋,土來水淹,她告誡自己,不要怕,要勇敢應戰。

艷陽淺照,微風輕襲,這樣的場面在有些陰森的皇廟里顯得溫馨不止。

突然,一陣腳步落地,從兩旁的花園中竄出不少蒙著面的黑衣人,站立在他們身前。

慕容殤陽停住腳步,放下她,附上腰間,抽出軟鞭。

「殺」為首人出聲,朝著他們而來。

將她擁入身後,慕容殤陽單身應付,突然,大量的黑衣人,朝著慕容殤陽而來,慕容殤陽朝前應付著,單鞭甩下,落入一人身上,甩出重重印記,耳旁傳來兵刃相見,鞭聲揮舞的聲音,莫絲顏被他推向一旁,站在無刀光之地,莫絲顏緊張看著,緊緊抓住手心里的衣物。

刀光劍影,銘聲響動,揮舞鞭打之聲,入目,紅水涌出,莫絲顏漸漸退步,看著那些人和慕容殤陽過招,看向門口,這兒離門口處還有些距離,想必外面的人是听不到里面打斗的聲音,莫絲顏不敢高呼喊聲,怕引來那些人,隨即不引人注目,慢慢朝著一旁退去,小心模索到門邊。

「那邊有個女人跑了」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莫絲顏只得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突然,身後一個空中翻斗,一身黑衣,落于她身旁,瞬間,她還沒看清楚,脖子上就突然被架起一把閃著銀光的劍,傳來金屬的冰涼感,莫絲顏身子瞬間不敢在做任何動彈。

「顏兒」

身後突然的打斗聲戛然而止,耳中傳來慕容殤陽有些急迫的聲音。

「怎麼樣」身旁黑衣人一把抓過她,朝著慕容殤陽走去,脖子冰涼的物體讓莫絲顏一直抬著頭,耳旁,傳來黑衣人的聲音「慕容殤陽,放下你手中的鞭子」

莫絲顏看過去,只見晨光中,慕容殤陽已被眾人圍住,他的眼眸中有些擔憂,落入她身上。

「你們是出不去的」她轉過眼眸,有些緊張的聲音微微響起,落于她身旁的黑衣人耳中。

「沒關系,我們不準備活著出去」黑衣人聲音里響起一絲笑意,看著她。

「你們是死士」莫絲顏再次出聲問著。

黑衣人微微停頓,不做聲響,眸光中有絲不耐。

「既然要死了,難道也不可以告訴我們嗎」莫絲顏再次出聲,聲音中的抖意有些止不住。

「是與不是,你都無需知道」黑衣人出聲,看著她說道「反正今日就是你們兩的死期」

「好,既然要死了,你可不可以放下手中的劍,讓我自己選擇個死法,反正我是個女流之輩,又無武功」莫絲顏看著他,說著,那刀架在她脖子上,傳來陣陣酸痛「我不會跑,也跑不了,你剛才也看到了,而且,我要叫的話,剛才就叫了,怕是等那些人進來之後,我早就一命嗚呼了,現在我脖子都酸痛死了,你可不可以讓在死前圓我這個要求」

那黑衣人微微打量著她,想不出她會這樣說,眼眸中浮現出一絲冷意和不屑,遲遲之後,卻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朝著身邊人吩咐「去將他綁住」

「是」

莫絲顏在那黑衣人的視線里轉動著脖子,眼底浮現一絲害怕之意,看著那人盯著她,不屑的移開視線,放入慕容殤陽身上,莫絲顏的手放入袖中,一抓,隨即掏出一些粉末朝著那人撒去,快速拔下頭上金釵,抵入那人脖間,用力插入。

那人瞬間反應過來,身體早已失去力氣,轉過頭,看著她。

「別發抗,那是強力迷香」她的聲音在微微有些冷清的皇廟中響起,唇角帶著一絲笑意落入那人眼眸「你是動不了的」

那是她和墨離學著制作的,自從那次雨夜之後,她就將這些東西帶入身上,已被不時之需,果然,今日她用上了。

慕容殤陽趁機一掌打入朝著他而來的人,一閃身,就身子就步入了她身邊。

「你以為我們會怕」那被她壓著的黑衣人出聲,帶著一絲笑意。

「怕,你們不是死士,所以你們會怕」莫絲顏笑著肯定出聲,抵入他脖間的手,微微用力,她在問他的第一句話時,她就明顯能感覺到,她在他的眼底看見了一絲晃動,死士,是不應該有害怕的。

「你和傳聞有差別」黑衣人看著她出聲,聲音中有些嘲弄,他小看了這個女人,傳聞中的四王妃莫絲顏,善妒,無才,是個草包女。

「人,是會改變的」莫絲顏看著他淺淺出聲,轉眸,身前那些人勢要撲上來,抵著那人脖間的手,用力插入,血,瞬間漫出。

慕容殤陽微微看她一眼,拿出衣服里的炮彈,扯開,朝著空中一丟,在高空中散出五彩之光。

「退」她的聲音朝向眼前的人,微微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做,所以她的身子會緊張的有些顫抖。

「你太稚女敕了」那人出聲,瞬間一個反手,她手中的釵便被人奪去,被人一推,那人跌落在一旁,莫絲顏一退,幸好慕容殤陽扶住她,才讓她不足以跌倒「你的迷藥很強,但是你還缺少經驗,殺了他們」

「是」那群黑衣人應著。

瞬間,那些黑衣人全部蜂擁而上,朝著他們揮劍而來,慕容殤陽單手反抗抵擋著,被他護著,莫絲顏退卻一邊,看向門外,為什麼門外那群人還不進來,難道沒有見到慕容殤陽的煙花。忽然,一個黑衣人朝她而來,劍,迎頭批下,眼看劍就要落入她額上,身子被人扯過,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劍,在她眼前,落入一個擁抱著她的身影上。

「陽哥哥」莫絲顏出聲,看著那劍落入慕容殤陽背上,劃破那衣裳,帶出血跡。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莫絲顏抬起頭,是莫邪。眼旁帶前。

身後,傳來們被推開的聲音,只見眾侍衛齊齊涌入。

耳旁傳來刀劍相敵的聲音,慕容殤陽的身子似乎再也不能支撐,跌入在她懷中,漸漸力道加重,將她壓倒在地,莫絲顏一看,那傷口處已經泛著黑血,那劍上竟然有毒。

「皇上」劉將軍上前,扶住慕容殤陽。

「快,送皇上回宮,傳太醫」莫絲顏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吩咐著劉將軍。

「是,娘娘」

莫絲顏站起身,只見瞬間那些黑衣人早已被侍衛止住,莫絲顏再也無心管制,反正會有人接受那些人,急急邁步,跟在劉將軍身後。

邁步出門,瞬間那些文武百官看著皇上受傷,都已亂了場,劉將軍將慕容殤陽放入馬車上,朝著皇宮而去,莫絲顏一顆緊張的心才漸漸落下。

眾文武百官也跟著回了宮,莫絲顏站在皇廟前,一個白衣身影閃過,入眼,立于樓梯口,與她僅僅只有十步樓梯相隔。

她站在皇廟口。

他站在樓梯處。

風,漸漸襲上臉頰,她放在衣袖中的手,漸漸收緊。zVXC。

他,她曾想見的時候,見不到,她曾經那麼那麼想,想到她一次一次把自己陷入悲涼之地,都等不來他,為何,如今在她告誡自己要堅強之後,他又要出現在她眼前,毀她心緒。

「顏兒」十梯之下,傳來他淺如蟬鳴的聲音。

她轉過頭,似如未曾听見,大步朝前走去,他的呼喊,會讓她心痛,可更多的是會讓她想起,她曾經一次次是多麼的愚蠢,把自己置入危險中,還不知覺。

她步下階梯,朝著一旁的轎子走去。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帶來涼涼的觸感,她的身子一震,隨即,又恢復正常。

他的眸,落于她身上,似有萬種情緒,有悲涼,有無奈。

她只是看他一眼,隨即伸手,撥開他放入她手腕處的手掌。

朝前走去,遲了,什麼都遲了。

如今的他一身白衣,早已不穿紅衣,當初的慕容俊皓令她深愛,不能自拔,可如今的慕容俊皓,早已不是她的良人,當初,他撥開她的手時,他就已經失了資格,他放開她的手,去追逐著他想要的東西,就已經錯失了她。

慕容俊皓,已經遲了,過了的東西,就再也無法回來了。

她的眼眸不在落于他身上,她的愛,她也只會將它深藏,她不想在讓自己在那麼悲涼,那麼可憐。「娘娘,奴婢終于找到您呢」七香看見她,急急邁步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

「七香,快些,我們回宮」莫絲顏出聲,朝著一旁的轎子走去。

「是,娘娘」扶著她上了轎子,七香吩咐著,眾人趕快抬起轎子回宮。

風帶來絲絲涼意,他站立在那兒,看著她逐漸遠去的影子,他的眼眸,悲涼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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