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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情起,府中亂事起!【文字版VIP】

丁紫皺起眉,緩下心中不郁,只是淺笑道︰「候夫人夸獎了,太後吉人自有天向,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們沒有作為,可能他們已經有想法了只是踫巧讓我醫好了吧。」

安國候夫人木氏,只是冷笑一聲,見丁紫越是巧言善辯,在她心里就越是沒有好感。丁紫雖然被太後特命為女官,可在她們這些高級的貴族眼里,還是上不得台面的。丁紫便是有個外祖家是護國候府,到底不是本家直系,丁鵬做了十幾年才熬到侍郎的位置,可想以他的年紀也沒多大發展,丁紫一個三品小官的嫡女,是根本配不上他們安國候這樣世襲候位的籫纓之家的。

文老太君的身體,作為兒媳婦的木氏最是清楚什麼情況,太醫院最好的兩位太醫都無法醫治,只有不停的用藥拖緩疼痛,根本就是在等死。一個小丫頭片子,以為靠著幾分運氣,被太後一時感激入了眼,就以為自己進入名門貴女圈里,心未免太高了!

在木氏看來,即便是薛雨自己說是他請丁紫前來醫治的,那也不過是個借口。她的兒子他最是清楚不過的,為人善良樂于助人,對祖母那是一百二十個孝心,但凡能讓他祖母好點的,他什麼都願意試。丁紫毛遂自薦前來醫治,薛雨一定會同意,並對她心存感激。丁紫以後三番四次前來安國候府,誰走漏了消息,她便算與薛雨私下往來,于名聲盡毀,到時候丁紫借為了幫薛雨盡孝卻落的名聲盡毀的結果,薛雨自然心存愧疚,出于責任與感激他也會娶丁紫為妻的。

這個小丫頭好重的心機啊!只是敢算計到安國候府,算計到她最疼愛的兒子身上,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木氏想到這,望向丁紫的眼神更是嘲諷,丁紫心火慢慢集起,她雖不知道木氏在想些什麼,但是她這種人最看不起低于自己身份的性子她卻是了解的。狗眼看人底,最是可笑了。連太後都懂得以和為貴,又慈待人,她一個小小的候府夫人又算個什麼東西!

「小候爺請帶路吧,本女官不宜離府太久,為老君診後,我便得速速離開了。」丁紫背部挺的筆直,不再去看木氏,只是點頭行過禮後,沖著薛雨道,語氣生疏早沒了之前建立起的那點點友情。

薛雨被說的心里不太舒服,沖著木氏皺了記眉,知母莫若兒,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從母親的話中听出他對丁紫並不喜歡,而且心生抵觸。人可是他特別請來為祖母醫病的,事先也與母親談起,當時還說的好好的,怎麼見了人反倒失禮了。

「丁小姐這邊請。」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薛雨言語行動上更為禮貌,丁紫點點頭率先走進。

說起來薛雨雖被叫成小候爺,可是卻未在朝有什麼官職,不過因為他性格和善才學很好,交友廣闊,別人如此恭敬叫他。便是候夫人雖是二品詬命,卻不過是個稱號罷了,沒有一點實權。反倒是丁,紫雖是比其矮一級三品女官,卻是隨侍宮內照顧太後的,在官里踫不上修容修媛以上官級嬪妃她無需跪拜,踫到低級宮女她也有行使命令的權利。丁紫本就驕傲,何需在他們面前矮一極!

木氏看著丁紫淡漠的轉頭,沒有禮貌的轉身離開,本來還偽裝的溫和面容,立即鐵青。不過小小侍郎府之女竟然敢對她如此不敬,王氏出身二品文官家庭,從小學習的便三從四德長幼尊卑的東西,丁紫這樣出身不如她,又是晚輩的,怎麼不跪下磕頭請安,離開的時間竟然敷衍的點個頭便罷,簡直沒將她放在眼里,木氏氣恨更勝,心中對于丁紫接近薛雨,卻不會討好更是不屑。

自以為當了太後身邊的女官就能騎到她頭上了?真是做夢,她是不會同意丁紫進門的,便是進門的,她也絕對不允許丁紫為妻,她只能是妾!

穿過大堂,路過一排松柏樹,丁紫才看到一座小號的類似廟庵堂的地方,文老太君住在這里?看出丁紫的疑惑,薛雨解釋︰「祖母年輕時便是不喜爭不喜歡搶,是為人很和善的人,後來得了這個病祖母誠心禮佛,干脆在府里建了小一號的廟庵,她便住在里面。」

丁紫點點頭,薛雨卻看著面色清冷的她,有些猶豫道︰「我母親並無惡意,請你見諒,我之後會與她溝通的,對剛才的事我代母親向你道歉。」

丁紫轉頭望向薛雨,他似乎很喜歡素雅的衣服,白藍色也最受他喜歡,不論藍白,或許不論什麼顏色,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件衣服,因為什麼樣的衣服都無法蓋住他那種超月兌事俗的氣質,他的雙眼特別明亮,他明明已有弱冠之年,交友廣闊又豈會不知世上險惡,但在這雙眼楮里,她完全感覺不出一絲俗世的污點。

當初她不就是因為這雙眼楮所以才同意給白老太君醫治嗎,現在同樣是這雙眼楮,丁紫只是淡淡笑著,其實她與木氏不會有什麼過多接觸,或許是她反應有些過了。她骨子的自尊無人可以觸踫的,但她似乎忘記了現在她不是前世的大公主,在這個世界里,她還需要低人一頭的自覺。

「小候爺說哪的話,候夫人待人接物都是極有分寸的,哪來的道歉呢。」

薛雨靜著丁紫,只見她雙眼黑盈動人,散發著寶石的亮澤,粉面桃花顏,紅唇映霞光,一個簡單的高飛髻,讓她更顯高挑。在髻側別著一只珠花,襯著那芙蓉之面,竟是人比花還艷幾分,另一側別著一只紅寶石金步搖微微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起,挑動起此時寂靜的氣氛。

薛雨心里一緊,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少爺,丁女官你們來了,老夫人等了有一會了,派我待在這里請你們進去呢。」白老太君身邊的雲嬤嬤,見到兩人氣氛有些僵硬,突然插話進來,那雙眼楮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記,迅速收回去。

「有勞雲嬤嬤了。」薛雨收起神色,掛起溫柔的笑。

「大少爺哪的話,大少爺為了老夫人的病可是想盡了辦法,這次還請動丁女官親自出面,老夫人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丁女官也是醫術了得的,老夫人很期待。」雲嬤嬤也是個會說話的,這話說的丁紫與薛雨心里都很舒服。

「雲嬤嬤客氣了,老夫人心地善良,誰見了都不想她受病痛折磨,想來在護國候府老夫人也算幫過護國候府,丁紫心里一直記著,萬不敢忘。雲嬤嬤也不要那麼見外叫我丁女官,叫我紫兒便行。」丁紫聲音清脆,靈動中又帶著絲柔和,雲嬤嬤臉上的笑,這次卻變的真誠起來。

「禮不可廢,丁女官里面請。」

丁紫剛一進入小廟庵里,一股濃郁撲鼻的檀香猛撲向臉,正對門口擺放了一座觀世音菩薩象,前面香桌上香插了三支,正緩緩散發著輕煙以及絲絲檀香,香案前面擺著三個蒲團,一個身著暗棕色褙子衫,頭上不戴任何發飾的女子背對丁紫薛雨,跪在佛前念著心經,從背影上來看,該是白老太君。

「祖母……」薛雨語氣中有著無可奈何,白老太君正好念完心經,轉身由身邊的丫環扶起,膝蓋因為長久跪拜僵硬疼痛,差點沒抓穩一頭裁下去。薛雨見著大步沖上前,一把拉過白老太君往外香堂一側的小內間走去,丁紫自然跟隨而進。

原來這小內間里間套里間,外面該是守夜的丫環婆子居住,再往里走進一個屋便是白老太君的房間,房間裝飾十分簡單,只是床鋪鋪的十分柔軟,薛雨直接扶著白老太君回床躺下,丁紫走過來,先是行了一個大禮︰「丁紫拜見白老太君,老太君安好。」

白老太君從薛雨手上掙扎起來,很是不滿的直拍薛雨的手︰「行了行了,看把你急的,我自個身子我還不清楚嗎,我沒什麼大事,再說你都把名醫給請來了,我便是不想好怕是也不行了。」白老太君說話帶著幾分打趣,薛雨卻是橫了記眼,還是不滿白老太君對自己身體的漫不經心,足可見這祖孫兩的感情了。

「你也是個用心的,我知道我這孫子的請求讓你很為難,你放心,我安國候府一定會盡力壓下這消息的。」薛雨為了白老太君當初可能沒想那些,可是白老太君活了這麼久,看的可不是一般的。丁紫答應這事可能注定是件麻煩事,雖不知孫子如何說的,她心里對丁紫是感激的,丁紫是個聰明的,願意答應為她診治,恐怕也有一層是看的安國候與護國候交好的關系。

「白老太君客氣了,小候爺屋子里有丫環嬤嬤,這里暫時不需要小候爺的幫忙,您還是出去等上一會吧。」這里必竟是女眷,雖然兩人是祖孫關系,一會要為白老太君寬衣解帶的,最好還是避嫌。

薛雨點點頭︰「那勞煩丁姑娘了。」

薛雨剛一離開,丁紫便吩咐雲嬤嬤給白老太君解衣衫,主要是關節處四肢皆要相看一下。白老太君的四肢肌膚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兩只腿明顯有些腫脹,回想薛雨所說白老太君的癥狀,沉默了下問道︰「老太君四肢經常疼痛嗎?」

「倒不至于經常,偶爾的微痛我也受的住,但這陰天下雨時身上就像是鑽進無數個蟲子啃咬一樣,疼的沒發。太醫給我診斷過,說是陰濕之病,去不了根只能開些緩解疼痛的藥物緩和一下,可是這藥吃了也不見好,這痛一次比一次厲害,雨兒也是實在看不下去,這才滿京城的跑醫館給我找大夫看。不過眾大夫看過結論都差不多,哎,其實我這老婆子很清楚,我這病是好不了的,只是看雨兒那麼擔心,我也不好說什麼打擊他的心情,便由著他了。」丁紫雖然給太後解了毒,不能說她沒有水平,但是白老太君這是老毛病了,那麼多大夫都看了,她其實對丁紫根本不抱希望,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孫子繼續傷心難過的樣子,這才讓丁紫過來看一眼罷了。

丁紫眉頭深鎖︰「若想治好這個病,老太君首先便不能放棄,不然誰都幫不到你。」病人的病情有時候很很大程度取決于本身的意志與意願,如果含糊以待,病情只會更難治療。

……

然而丁紫話一落,屋子里似乎連呼吸聲都听不到了,白老太君因為年紀已顯渾濁的眼中,散發出灼人的亮光,不敢置信望著丁紫︰「丁女官可是說真的,我……我這病還能好?!」

白老太君這病已有幾年了,發病疼起來的時候,她恨不得一頭撞死,那時候常常在想,如果讓她受盡這麼多折磨,還不如直接發病讓她死掉的好。可是安國候府就是她的家,她的親人都在這里,白老太君也是個剛強的人,硬是為了這些親人一次次咬牙忍了下來。但能選擇,她絕對不想得這病,當所有人都說這個病沒有治愈的可能時,丁紫說她的病會好,可想白老太君此時心中是多麼的驚濤駭浪!

「能否完全治好,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但我會盡全力讓老太君病情好轉,發病時不會再受錐心之苦。」丁紫沒將話說絕,可是對白老太君來說卻是看到了希望。

「不論如何,我都信你了,你盡管治吧。」

看著白老太君一臉堅定與信任,丁紫溫和的笑著︰「一會我要為老太君針灸放出敗壞的血出來,還會進行促進你身體血液流動的按摩,過程並不輕松會很疼,希望老太君有個心理準備才好。」

白老太君卻不在意︰「你放心來醫吧,這病折磨我這麼久,什麼痛我都受得。」丁紫點頭吩咐雲嬤嬤打了一盆熱水準備帕帕以及幾個空盆,接著從一直沉默幫她拿著簡單藥包的喜兒手中拿出一套銀針來。

她先將巾帕投了熱水為白老太君擦試四肢,當四肢肌膚都有些發紅時,丁紫捥起袖子開始為白老太君按摩。其實原本那些太醫大夫不能治療,反而讓白老太君病情更嚴重,完全是因為男女有別,絲線診脈還是有一定錯漏的,而且丁紫的治療方法他們這些大夫也根本沒辦法對女子試用。

微微嘆息,這便是女子一個悲哀吧,便是如此之痛,像白老太君這樣的身份,也要因為眾多倫理干忍著。

丁紫手上十分用力,才剛一下手,白老太君便疼有滿頭大汗,旁邊雲嬤嬤和伺候的丫環也是看的十分著急,白老太君死咬著唇強忍著,卻沒有因此讓身上的痛減少,反而隨著丁紫的不斷按摩,感覺疼痛感越來越大,那股痛竟一點不輸原來發病時。此時白老太君心里也有些恍惚以及不確定,不是說會減輕痛嗎,怎麼會如此之痛呢,不會是丁紫為了讓她少些擔心故意騙她吧,越是這樣想,白老太君覺得身上的痛越來越重,重的她渾身大滴汗珠滾落,呼吸十分急促,雲嬤嬤立即拿了帕子為白老太君擦汗,眼楮望向丁紫帶著更多的審試與懷疑。

丁紫額下也泛著汗珠,這個身體底子實在很差,這段時間她雖然暗自將功夫撿起來,可是內功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撿起來的,想回復成前世的功夫,可能性很小。而為白老太君按摩,她卻是催促著體內為數不多的內力,幫助調整白老太君身體,促進她身體血液的快速流動,這個過程她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與精力,白老太君是極疼的,但是丁紫出不比她好哪去。

按摩了一柱香的時間,丁紫總算松了一口氣,卻沒停下來,沖喜兒連忙道︰「遞銀針。」喜兒立刻听令將針包遞過,丁紫微微一模,隨手抽出一支銀光發亮的銀針,以眨眼之迅速直接扎在白老太君膝蓋處。

「啊!」本來強忍的痛,因為丁紫的出人意表,也因為那一瞬間強襲的痛,讓白老太君失聲叫了起來。

本來在外面焦急等著的薛雨心中一緊,想也不想的直接沖了進來,丁紫感覺門聲振動,感覺空氣中風聲流速快了幾分,冷冷轉身︰「出去,關門!」醫病的丁紫是十分認真的,臉上沒有半分松動,雙眸炯亮,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尊貴的霸氣,聲音雖然低沉卻震蕩在所有人的心中。那一刻他們竟然同時感覺到了一種由內而外畏懼,她的話好似聖旨般說一不二,凌然的不可侵犯。

說完丁紫也不管薛雨如何,轉過身,又在白老太君腿上扎下數根銀針,薛雨愣住半晌,回過神來立即關上門然後走至床邊觀看,卻見丁紫扎下的銀針處開始汩汩冒著血水,不同于中毒後的血水顏色,只是泛著一種深紅色,帶著一種不正常的病態。

白老太君從原來的巨痛,再到丁紫多扎幾針後,那種痛楚竟然緩緩減輕,身子竟然感覺出幾分輕松來,白老太君神色十分激動,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體,她知道丁紫的辦法十分有效,只一次她便感覺身子一陣輕松,若是長久治療,她甚至覺得這病或許真的會好。

半個時辰後,丁紫按摩放血,再為白老太君整理針孔處的傷,治好後,她微微一晃差點沒站穩。

「丁小姐,你怎麼樣。」進來後便一直沒有出去的薛雨一把扶住丁紫,關心的問著。從丁紫針灸以來,他便一直在一旁看著。她的神色認真,側臉與身子一直繃的緊緊的,額頭不斷滴著大滴的汗珠,她卻從沒理會的擦試,眼中只有祖母這個病患的病,出針快狠準,沒有一絲遲疑,像是演練了無數次一般的熟練。

薛雨從來不知道,他可以從一個女子身上看到這樣的果斷剛毅,更是震撼于她認真時的迷人魅力。那一瞬間,他覺得他的眼中只能有一個人,再難容下其它,那個人便是丁紫。他的視線被深深牽引了,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能給他如此震撼,當丁紫面色蒼白站立不穩時,他想也不想便沖過來一把將她扶住。

丁紫愣了下,身子一僵,隨即輕輕推開她,將手交到一旁的喜兒身上,臉色雖然蒼白,卻是泛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來︰「老太君的病因為拖的太久了,治的時間可能要長,之後我會開一些輔助的藥方給老太君服用,吃食方面要注意鮮蝦魚類會催化病情加重不可食用或少用,多吃菜類……」丁紫拉雜了一大堆,雲嬤嬤與薛雨連忙記下。

「丁小姐還是先休息下再說吧,祖母的身體很重要,你也要量力而行才好啊。」看著丁紫泛著透明的面色,薛雨沒來由的心疼,本來臉上泛著喜色認真听丁紫說話的白老太君雲嬤嬤等人都愣了下看著薛雨。

薛雨卻沒注意到他們,只是關心望著丁紫,丁紫搖頭︰「沒什麼,只是剛才精神太緊張了,坐一會休息一下就好了。白老太君的病情還不算是特別嚴重,不需要天天治療放血,以後我會兩到三天來府中一次,藥要堅持一天兩副。」

「丁女官放心,奴婢都記下了,絕對錯不了。」雲嬤嬤連忙應下,丁紫坐著休息了一會,與白老太君聊了聊身體各方面的注意事項,便不能久留了,必竟她是偷偷來安國候府的,時間久了恐有變。

「我送丁小姐出去吧。」薛雨同一時間起身。

丁紫淡淡一笑︰「若是小候爺送我出去,怕是想不被發現都難了。」丁紫臉色還有些白,但是這一笑,在薛雨眼中卻有如萬千花朵同時開放的絕艷,清麗柔弱中帶著一股剛毅,如此矛盾卻存在在一起,薛雨的心再次被狠狠震動。那總是淡笑卻沒有誠意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意,眼深幽遠深長,直到望著丁紫身影完全消息,也沒有收回目光。

白老太君笑望著薛雨,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她這個孫子哪都好,可是弱冠之年卻從不談及兒女私情,她這個當祖母哪里能不著急。看著薛雨僵住的身體,臉上變幻不停的表情,低低笑了起來。

「祖母,雖然丁小姐暫緩了你的病情,可是不能大意,你不能高興的這麼早。」白老太君的笑聲震動了薛雨,薛雨驚了下轉過身道。

白老太君卻還是笑的直搖頭,大嘆孫子遲鈍的很︰「丁小姐是個好姑娘,相貌好,心地不差,也是個孝順的,最主要的是她還讓你最關心的祖母的病情好轉,你心里也覺得她是個極好的姑娘吧。」

薛雨愣了下,臉上泛著絲紅暈︰「丁小姐本來就是很好的,她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第一次見面我便記下她了。她能醫好祖母的傷,孫兒對她很是感激,其它的並沒多想。」

白老夫人繼續發笑,卻沒拆穿︰「丁小姐最近要常來與我治病,你若沒事也過來瞧瞧吧,我怕你沒親眼瞧見,不放心我這老婆子啊。」

薛雨臉上一宭,卻是重重點了記頭,心里劃過絲喜悅。或許這份感情來的快了些,可是那一眼的感覺,他知道,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少女。他自覺在這世上恐怕再也不能找到另一個丁紫了。他知道祖母這是想幫他,他……也很感激。

丁紫與喜兒在馬車上整理了下衣服隨後直奔侍郎府,剛一回到侍郎府卻听到一個大消息,憐月被馬姨娘給打了。

丁紫一挑眉,帶著喜兒先回了紫竹院,然後再帶上林嬤嬤鈴兒去往憐月現在所在的院子,離丁鵬書房最近的憐月院,路上林嬤嬤講了些大概的經過。

攬月院里一直縮著不開的牡丹突然開花了,花開的樣子十分美艷,看的攬月院里上下都十分喜歡,馬姨娘心情自然是好的,想著喜事要分享的想法,于是便找來府中各姨娘以及憐月和另外一個住在方姨娘院子里的通房前來賞牡丹。

白姨娘方姨娘,憐月兩個通房也是給面子的,紛紛前來觀賞,那花開的確實是好的,眾人賞了會便坐著聊了起來。突然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馬姨娘就拍桌罵了起來,針對的就是憐月,憐月自然是要反駁一二的,可是卻是讓馬姨娘听著更冒火,竟然動起手來。兩人吵鬧間,憐月將那盆牡丹撞倒摔了,馬姨娘心中一氣,竟然將憐月推倒,卻不巧憐月頭正好磕到花盆的碎片,當場流了很多血便暈了。

當然這都是府中暫時傳出來的,林嬤嬤也沒听到真實的情況如何,就等著丁紫回來一同前去。

丁紫四人急色匆匆而去,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臨近書房時,四人面色都整了整,一臉嚴重的走進去,才走兩步,便听到馬姨娘哭天喊地的聲音︰「老爺你要相信賤妾啊,真的是憐月故意撞壞我的花,我才氣的罵了她兩句,是她自己腳下滑摔倒撞了頭才受傷的,真的跟賤妾沒有關系啊,老爺!」

丁鵬王氏白姨娘方姨娘,丁寧兒丁安,連最近一直沒露面的丁靜都在,丁鵬鐵青著臉站坐憐月院會客的廳房上座,馬姨娘哭的梨花帶淚,依舊有著幾分嬌媚憐人,只是這一回丁鵬卻沒有以前那般心疼,眼中是難掩的憤恨!

丁紫主僕四人進入,竟然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四人也沒生張,丁紫隨便找了個地方先坐下,當時情形到底如何她還不知道,自然不好發言了。

「相信你?憐月怎會無緣無故撞會你的花,她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自己摔的人事不知。馬姨娘,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如此容不得人的,那憐月可是你手上出來的。她便是被鵬兒收了又能如何,她便是真的懷了,那不過是個姨娘罷了,在這府里女人不多你總算是個身份輩份最高,她如何能越過你去。再說她從你院子里出來,那也是在給你漲臉呢,你們總是主僕一場,她對你的情誼能差的了,便是這樣的你都容不了,你一個姨娘怎的如此善妒,便是你嫉妒她比你年輕最近很得鵬兒的眼,可你也不該想要她的命啊!」王氏很是痛心的直拍桌面,一臉憤色的望著馬姨娘。

在王氏看來,能為兒子開枝散葉的,她都會提撥也都想提撥一二。憐月年紀小,又是機靈嘴甜的,最近雖是忙著丁鵬的日常伺候,白天不能按時來請安,可每天也都會抽著空閑去看望她一下,也沒見她說嘴過誰,丁鵬最近也是被伺候的容光煥發,王氏自然越發滿意憐月。心里還想著若是她能盡快懷上,她就立即做主給憐月開臉提了姨娘。馬姨娘這麼做怎麼都有著打她臉面的意思,再加上馬姨娘原來就與他不對付,教的女兒在皇宮也丟盡臉面,現在王氏恨不得直接將馬姨娘趕出侍郎府才好。

「老夫人,說話可要講證據,當時攬月院那麼多人,都看到憐月是自己滑倒的根本不是賤妾推她的,這根本就是個意外,怎麼能一出事就將事情全推到賤妾身上的,賤妾不服!」馬姨娘抬起下巴,臉上淚花未消,丁鵬此時也消了幾分火氣,听這話眼神便轉向了白姨娘與白姨娘等在場眾人身上。

白姨娘愣了下只是回答︰「當時賤妾看正在低頭喝茶看的不是很清楚,等抬頭時憐月已經倒了,頭上開始冒血,賤妾嚇傻了,真想不到當時的情景了。」白姨娘臉上泛著幾分白,倒是看的丁鵬眨了兩下眼楮沒有多怪罪她。

方姨娘皺眉細細想了一下︰「當時看情形好像是憐月自己摔的,可是馬姨娘罵著沖過去,或許我們看差了。」方姨娘正常分析著,听的馬姨娘立即沉下臉。

「方姨娘,說話可得憑良心,我去沖過去要找她評理,為什麼我好好的請你們來賞花,你們非要鬧的不愉快,話里話外擠兌我就不說了,憐月卻故意踢碎了花,我不過是正常理論兩句,怎麼的還讓我認那沒做的事,讓我成為殺人凶手嗎!方姨娘的心倒是歹毒的很,真是一劍雙雕啊!」馬姨娘冷哼,眼中嘲諷的望著方姨娘。

「馬姨娘也別胡亂攀污了,你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你最清楚,你最好祈禱憐月無事,不然你沒有故意害她,讓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逃月兌不了干系。」

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語,各個針鋒相對,看的王氏丁鵬等人直皺眉,丁紫挑挑眉,暗自整理思緒,希望能整理個大概經過。

「姐姐這是在幸災樂禍嗎,家中鬧的這麼大,你卻還笑的出來?你還真是冷血啊。妹妹倒是想問問呢,姐姐今天又出府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我听說憐月昨個去你院子里過,今天她就在姨娘院子里出事了,不知道姐姐怎麼解釋!」正想著,丁靜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來,丁紫進屋時也沒太在意,直接找了個離門口近的便坐下,一側卻是挨著丁靜的。

丁靜此時臉上露出陰陰的笑聲,語氣陰陽怪氣,句句指摘她的不是,到最後這場意外倒變成丁紫設計的陰謀了。

丁紫抬頭觀察著丁靜,從宮里回來的時候,丁靜當時的狀態極差,不時的呵呵笑個兩聲,喃喃自語個幾句,丁紫以為她受了刺激有可能瘋掉的,沒想到她自己又想開?好了?這話條理還算清楚。而且這丁靜閉門不出養在府中這段時間,臉上面色不但沒有半分沮喪懊恨以及絕望,竟然還白里透紅,看著這臉色竟然比原來還好!丁紫心里有些納悶,一個未出閣少女被人破了身子,還是被眾人當眾看了光溜溜的身體,又被當眾果打一頓,又是指責她可能有花柳病等,正常人早該受不住了,丁靜原本就是個沖動霸道又要強的,按理說她不會這麼快恢復,還是這段時間她成長了,或是有什麼別的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丁紫心思轉動卻沒回答丁靜的話,丁靜陰冷的笑眼,眼中淬著毒辣,冷森森的好似一條毒蛇,丁鵬王氏等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這馬姨娘與丁紫說起來也是不對付的,當初瞞著眾人給丁紫找了那麼個不著調的夫家,又要了她的嫁妝,最後以爛充數,差點讓丁紫吃了大虧。這事換成是誰,那都會記恨上的。憐月雖然是馬姨娘的丫環,可是卻是從丁紫紫竹院出去的,若說她從中作梗,讓這兩個人內斗自己坐收漁翁之力,又有何不可呢?看著眾人眼里從疑惑變成肯定,越來越深,丁靜冷笑更重。

喜兒微微捅了丁紫胳膊一記,丁紫回過神來,看到眾人表情,勾唇冷笑︰「妹妹你只說對了其中一點。」王氏丁鵬沒想到丁紫會這麼肯定的回答,心中一驚,隨即卻是恨的。怎麼說丁紫都是府中嫡長女,現在又是三品女官,最是該為府中前途努力,這時候最該府中齊心,她卻搞的府中內亂,王氏恨不得跑過去撕了她,可又顧忌著當初在壽安堂丁紫的那次發瘋,也沒敢真動。

「馬姨娘與憐月都是父親的人,本該是和睦相處,為何好好賞著花突然打起來了,還害的憐月撞了頭昏迷為醒。妹妹指責是我挑撥,卻得講個證據,一我今天出外尋醫書沒在府中,當時我沒在場,什麼情況我到現在不清楚,可不是你想攀污便成的。二,憐月的確是去我紫竹院,那是因為憐月是個感恩的人,她念著最後從紫竹院出來才得父親恩賜,倒是不知道馬姨娘有沒有听到憐月向你道謝呢。」馬姨娘愣了下,憐月就是在賞花時提到感謝馬姨娘栽培兩人才鬧不愉快的,她心想憐月口中的感謝豈不是嘲笑她,本是想擋她富貴送到紫竹院,人家還是光明正大爬了老爺床得了寵。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顯得更可笑,她心中氣不過這便罵了起來,憐月被罵狠了這才反駁幾句,兩人才動手的。

「看姨娘這樣子,憐月肯定也說了。那憐月來我院子里感謝我,怎麼就成了我挑撥她與姨娘不和了。我倒是想問問為什麼憐月賞花,又是去感謝你,最後變成你們兩個打起來了,就剛才听的經過,是姨娘你先嘴巴不干淨,憐月被罵的狠了才回了一嘴吧。再說了姨娘院子牡丹開花,可是今天的事,我出府時還沒听說,我若是挑撥怎知今天你們準吵起來,攬月院的花一定會開。我也知道妹妹你最喜歡犯錯不認,不分清紅皂白先賴我身上,這一次我念在你為了馬姨娘怕出事上原諒你最後一回。你可得給我記住了,僅此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犯錯讓整個侍郎府蒙羞的機會!下一回你出了事,便是不自羞而死,我這個做姐姐的為了你的聲譽,也會親自送你上路!」丁紫的眼楮好似最尖銳的冰針,扎的丁靜心似有汩汩流著鮮血一般。

王氏丁鵬等人听著丁紫的話,也是嚇的一驚,卻是對丁紫的話無從反駁,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個丁靜根本不足以與侍郎府相比,她再做出什麼有損侍郎府的事,便是丁紫好不容易以爭來女官帶動的正面流言也再不足以抵消的。

整個大廳突然陷入一陣詭異的寧靜,卻在這時內堂傳來驚喜聲︰「老爺老夫人,憐月姑娘醒了,她說她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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