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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刁難,色男使計【文字版VIP】

為了護國候老夫人藍氏與太後的壽宴,便是侍郎府也熱鬧起來,白姨娘天天往壽安堂跑,跟著王氏商量著送哪些禮品不至于失禮,自己又有那個資本的。

馬姨娘則是撒開歡的開始張羅著與右御史府的婚事,偶爾跑到紫竹院時總會跟丁紫談談那馮玉華是如何如何的優秀,最近城里哪家又夸獎他啦,看到丁紫嬌羞的樣子,總是呵呵直笑著大小姐長大啦,出嫁當天一定最美麗的新娘子,直到把丁紫說的羞的沒邊才停下。

這一來二去的,丁紫與馬姨娘竟然好的跟親生的一樣,府里漸漸開始傳起,馬姨娘盡心心力為大小姐,大小姐嫁的好對府里有利,這扶正一事怕是十拿九穩了。

白姨娘天天掌著中饋忙著來腳打後腦勺,心里不知如何想的,表面上卻未提過這些,倒是那方姨娘不知是因為最近孕氣重還是如何,房中天天有東西摔碎報到管事嬤嬤那,白姨娘體恤從沒多問,只要不是嚴肅的器物都讓府中出錢采買。

只是誰不清楚這里面的門門道道的,顯然這方姨娘是嫉恨馬姨娘與嫡女走的近了,扶正比她更有希望,心里對她是諷刺不斷。

就方姨娘那個出身,來官家里當姨娘都是抬舉她了,便是馬姨娘沒指望扶正,或是丁鵬真有需要個當家主母,那也只會在外面娶個門當戶對的繼室,絕計沒有她扶正的份。

她娘家不過是最低等的商戶,還是個一年賺不到幾兩銀子的商戶,她一年怎麼也要往娘家搭上些銀子,馬姨娘卻有個尚書府的娘家。

這般一來,這府中雖然是白姨娘在掌中饋,馬姨娘的名聲卻是再次蓋住了她,上攬月院上趕子巴結的佔了府中半數,馬姨娘天天是春風滿面,但是嫡嫡親的女兒丁靜看的卻恨到不行!

難不成她娘為了正妻的身份,連她這個親女兒都不要不疼了!

想這些年,馬姨娘執掌中饋,丁靜過的日子是比丁紫這個嫡女半點也不差,不但不差還要強上許多,便是府中從大管事到小丫環,哪個見她不是畢恭畢敬的,開口必口便是二小姐掛在嘴上,就是對丁紫也沒那樣殷勤。

可這次她去白雲庵上香,這些下人對她的態度就變化了,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她是就感覺的到,下人對她沒有往日的尊敬了。娘又被奪了中饋,她在府中就更是沒有地位了!

其實丁靜再如何,必竟還是府中的主子,那些下人哪個真敢給她掉臉子。

只是她心里不憤,看別人獻媚了覺得人家在嘲諷她,看人家正常點就覺得下人瞧不起她,就因為這個,她那靜雲院除了兩個貼身的大丫環哪個沒被打罰過。

靜雲院怨聲載道卻沒人敢聲張,要是往日里馬姨娘還能注意到,可為了丁紫的婚事她現在還真無心管制丁靜。

丁靜越想越覺得她娘這是為了攀富貴連親生女兒都要犧牲了,想著這段時間被丁紫打壓,後面也因為丁紫受了更重的傷。

傷口雖然結疤,可是大夫也說過,恐怕就是好了也要留下大塊疤痕,女人身上都要個玉雪無痕的,這塊疤痕讓丁靜越發自卑起來!

這不平衡只要一扎在心里,就像藤蔓一樣,瞬間結枝發芽開花,丁靜忍了幾日,卻見馬姨娘根本不來看她,她這可就坐不住了。

今個一早丁靜一個高的從床上坐起來,叫了丫環伺候她洗漱往來到攬月院。

馬姨娘近日操勞婚事整個累的不行,昨晚又沒睡太好,早上才剛躺下丁靜就來了。

丁靜根本沒在意馬姨娘的臉色,只想著馬姨娘安安穩穩的睡著,房間里還放著丁紫婚事用的喜帕物件,怒火騰的燒到腦頂,想也不想沖過去,便將小山堆的禮品,「嘩啦」一聲掃到地上。

這樣不解氣,看到一條繡鴛鴦的冰絲帕,瞧那質地做工都是頂好的,拿過來扔在地上又是一陣踩,那邊再掃下一妝奩,抬腳又要踩去。

「二小姐二小姐息怒啊,這可是夫人千幸萬苦尋來的,您腳下留情啊。」往日里丁靜來馬姨娘院子也不用什麼通傳,今日雖是來的早了可也沒什麼異樣,哪想她進來就砸東西。

綠夭連忙撲過來抱住丁靜勸道,丁靜見她如此卻是怒氣更勝,伸腳甩開抬腿便往她身上踹。

「啊!」綠夭被踹的一側倒,臉上滿是驚愕,今個這二小姐是怎麼回事,怎麼跟得了瘋病似的。

丁靜見綠夭眼露驚恐與懷疑望著她,氣的更是不輕,抬腳就要連踹下來,這邊又是砸東西又是踹人的,早將馬姨娘吵醒了,她起身一看這屋子的亂騰勁,加上沒睡好,馬上怒喝起來︰「都給我住手!」

丁靜一听倒是停下,轉身看向馬姨娘,見她面色陰沉顯然生氣于她,心里就更是委屈,眼淚聚在眼眶里吧嗒開始掉起眼淚。

本來心里憤怒的馬姨娘見此卻是心疼起來,連忙起身,抱著丁靜勸道︰「娘的心肝,你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快跟娘說,娘去給你報仇。」

丁靜扭捏了幾下,不再掙扎任由馬姨娘抱著,氣哼哼道︰「還記得是我親娘嗎,我看你都快認丁紫當親女兒了,這給她照顧的那叫一個好,都忘記還有這個親生了。」

馬姨娘一听這話,明顯是吃醋了,好笑的捏捏丁靜的鼻子,臉上滿是寵溺︰「傻丫頭,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她丁紫算是個什麼東西,怎麼能與你相比。」

「說的倒是好听,你看看給她準備的,那是上好的冰絲帕吧,我都沒有你卻給她弄了一條,我看隨便給她弄個繡帕就行了,還用的著給她用好東西,就是給她一條草棍我都覺得是浪費,就該讓她光著身子進御史府。」說到這,丁靜更是氣恨,「那御史府是什麼人家也是她配的上的,我可是你親生女兒,竟然讓她嫁的這麼好,以後我還哪有出頭之日,不行,這婚事一定要讓她結不成。」

「胡說!」馬姨娘喝了一聲,听的丁靜眼楮圓瞪,顯然要不憤的鬧起來,馬姨娘向綠夭使了個眼色,綠夭會意,將屋里的人都招呼走,讓馬姨娘丁靜母女二人談心。

「靜兒是娘的親生女兒,我絕計不會疼她多過你的,這段時間里丁紫總在我的計劃里從中作梗,我又怎麼會給她訂個好姻緣呢。」抱著丁靜馬姨娘這才解釋。

當初不告訴丁靜就是怕她太沖動誤事,到時候壞了這婚事,她的努力就白費了。

可是今天若不給丁靜個滿意答覆,她怕是不會善罷干休了,為了計劃下去她也得好好安撫女兒才行。

「什麼!娘,這到底怎麼回事。」丁靜瞪大眼楮,馬姨娘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她的全盤計劃,听的丁靜面上喜色越來越多,最後竟然燦爛的像是午後艷陽花一般,險些閃了馬姨娘的眼。

「這可是真的!」丁靜心里那個喜啊,若是這事成了,丁紫那小賤人還有什麼活路,到時候求路無門還不得跪在地上求她們,到時候便是她讓丁紫舌忝鞋底,丁紫也得乖乖受著。

而那個時候娘也已經被扶上正妻之位,她也是尊貴的嫡女,她坐在高位上,丁紫卑微的祈求,怎麼想著她心里都樂得跟朵花似的。

看著丁靜明媚的臉,馬姨娘也樂了,丁紫那小賤人,是絕對轉不出她手掌心的!

「不過娘你給那賤人準備的事東西還是太好,這冰絲帕給我吧,隨便弄個不就行嗎。」說著丁靜又將視線集中在被她踩髒的繡帕上,剛才是因為嫉妒,可這些東西早晚是她的,她是一時都不想丁紫享受到。

「傻丫頭,那里可是有玄機的!」馬姨娘撿起冰絲帕,這帕子本就被踩的有些髒爛,兩一左一右捏一角,向兩邊一扯,那冰絲帕竟然應聲扯開,外面好似冰絲帕,里面一看卻全是爛線頭,看的丁靜疑惑不解。

「她的那些嫁妝我都找人特意打造的,里面全是爛貨,將來賞人送玩被人知道了,只會因此記恨她小氣,你當娘會真心對她。」馬姨娘還真是惡毒,且行事也真是小心。

丁紫是要嫁到御史府當家做主母的,陪嫁的東西說不準便要賞到府里哪個下人手上,可是馬姨娘卻從這些東西下手,外面看著是好的里面卻全是爛貨,只要發到手上用不上兩天就要壞了,到時候下人只會說丁紫這個主母小氣吝嗇,爛貨充數,這積怨一久了她在府中失了下人的心,到時候只有被暗中使絆子的份。

加上馮玉華又是那樣一個人,那黃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反觀侍郎府馬姨娘上位還能讓她得了好?

到時候丁紫月復背受敵,不活活氣死,就要求上娘家,到時候還不是馬姨娘丁靜想怎麼折磨她都可以嗎!

丁靜想到這一層,雙眼眯的成了條縫,臉上是解恨的笑意,還是不滿道︰「娘你不就想得她的嫁妝,現在她都備嫁了,你怎麼不借機張羅婚事要來呢。讓她帶著這麼多嫁妝過去,那御史府人也不會太刁難。」想著大庫房那些嫁妝,丁靜心里嫉恨又升了一層。

那些東西本就是她的,娘以後是當家主母,這府里一切都是她說的算,當年雲齊柔嫁妝那麼多,她們費盡心思才吃了一小半,可是另外那些還是看的她們直眼紅,將來若她帶著這些嫁妝出嫁,便是進了婆家誰也不敢小瞧了她,這些東西必須是她的!

「靜兒放心,我保證這些東西她絕對帶不走!」馬姨娘眼中閃過志在必得,這一次她絕對會拿到丁紫的嫁妝!

這幾天里,丁紫安靜的待在紫竹院學習繡花,那憐月真如馬姨娘說的,繡工是個級好的。

丁紫前生身邊大公主,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偏偏對繡花這事不上心,宮里的繡娘手藝是極品的,她貴為公主其實也用不著親自繡些什麼,加上她對此不上心,所以這繡活也一直落下。

不過今生這前身繡工卻是不錯,雖然換了她有些生疏,不過在憐月這里學了幾日倒是很快上手,繡的維妙維肖,連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丁紫拿著手里的繡帕反覆看看,轉頭笑望著坐在一旁小凳上認真繡帕子的憐月,夸獎道︰「說實話啊,當初馬姨娘將你送我這來,我還以為她在哄我,沒想到你繡工這麼了得。」

憐月今天一身黃嬌翠葉大丫環服,整個人柔婉動人,听到丁紫的夸獎,羞澀的笑了一記道︰「大小姐夸獎了,奴婢也就這一樣拿的出手的本事。」

「不是夸獎,你就是本事,你看著喜兒鈴兒平時挺機靈的,說起這繡活是半分不如你啊。」

「小姐,你就打趣我們!」喜兒懊惱的跺著腳,看著憐月手中的繡帕也有些羨慕,便道,「憐月姐姐心地好手巧人也美,將來嫁的也差不了……啊……」喜兒有些失神,分明是想到自己樣貌不如憐月,手技又差了幾分,沒憐月的福氣,可不知突然想到什麼瞪了記眼楮立即閉上嘴。

憐月有意探尋一句,那喜兒卻是低下頭不言語,她也不好再問。

丁紫好似沒看到她們的眼神,只是拿著繡帕小心的看著,微嘟著嘴道︰「才不要,憐月手藝這麼好,我才舍不得她嫁人,怎麼也要等我出嫁後手藝學全了才能考慮,你們兩個小蹄子,是不是想嫁人想瘋了啊,竟然撮掇憐月嫁人。馬姨娘將她給我,那就是紫竹院的人,她的事我做主。」

丁紫沒好氣的指著喜兒鈴兒罵道,兩人抿著唇也不敢回嘴,連連求饒。

那憐月臉色一變,雖被她極快的掩示下去,那眼中的恨意卻是一掃而過。

她倒是不恨丁紫,丁紫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小丫頭,這些年在馬姨娘手上被打壓的不輕,便是最近段時間被逼的沒招狠了幾分,想的卻不如馬姨娘想的遠。

當日她分明也看到了老爺那眼中的神色,分明是看待一個喜歡女人的眼神,馬姨娘跟著老爺身邊這麼多年,哪會不清楚。

在攬月院她就因為自己的相貌處處受她打壓,平時也鮮少將她帶在身邊,沒想到她不過被老爺多看一眼,馬姨娘就毀她前程!

當爹的哪有在自己兒女手中要人的道理,而且這大小姐也是孩子心性,根本考慮不到身邊丫環年齡大了該找婆家,顯然還要將她壓在手上幾年才放出去,她今年可十八了,這年歲早該嫁人了,若不是馬姨娘從中做梗,她哪能還嫁不出去,何必要受那惡心的男人折磨。

憐月眼中再難掩恨意,馬月妮你想的倒是美,派我來紫竹院當你的奸細,還能阻止府里進人!只是她現在人單立薄,想要改變現狀實在太難,她悄悄看了眼正在跟喜兒鈴兒討論繡工的丁紫,眼中轉過絲異色。

丁紫嘴角含笑,眼中燦落星辰!

兩日後,丁鵬笑眯眯前來攬月院查看丁紫嫁妝的進度,誰知道一進馬姨娘房門當場愣住了。

只見屋子里除了堆放在一邊的丁紫嫁妝,其它的地方竟是素靜比家中死了人也差不了分毫,再見馬姨娘穿著素淨的白色棉布衣,頭上只別了兩枚銀簪子,簡單的像是普通人家的婦人,哪像個官家妾。

丁鵬眉頭擰成一團,本來的滿心的歡喜匆淡了幾分,心里十分不悅。

馬姨娘見他如此,卻是軟語道︰「老爺,賤妾最近張羅大小姐的嫁妝疏忽伺候老爺了,方姨娘那邊身體最近不怎麼爽利,老爺要不去先去那里瞧瞧,等賤妾收抬妥當再來伺候老爺。」

馬姨娘至從嫁進侍郎府,那是每日每夜都想攬著丁鵬進自個的屋里,從來沒有過向外推的道理,她這樣一說倒不顯得她大度,反倒像是在掩示著什麼,丁鵬心里泛著疑惑。

「你這屋子里怎麼回事,怎麼收抬的這麼樸素,原來的東西都哪去了?」他有時也賞馬姨娘些好玩物,現在看看屋子里,除了幾件普通擺設便是桌上一套茶碗看的過去,哪還有原來的富麗奢華。

「這……」馬姨娘神色猶豫又心虛,最後咬咬紅唇搖搖頭,「最近忙的身體有些不愉,我見了那些艷色的頭暈,所以便讓丫環撤下去了。」

「說慌,月妮,你什麼時候也對我說慌了,到底什麼事,給我說清楚!」丁鵬不悅的拍桌叫道,以前馬姨娘最是懂事听話,根本不會頂嘴,便是在床上她便是多累了,也只會努力迎和令他高興。

今天馬姨娘先是冷淡的拒絕讓他離開,這有事有隱瞞,更是讓丁鵬在意了。

馬姨娘嚇了一跳,縮著脖子,眼中有著熱淚,竟是嚶嚶哭了起來,丁鵬一見,這是她有什麼委屈了,想著馬姨娘最近忙著丁紫的親事,府中又傳她二人關系緩和常常見面,怕是丁紫暗中使了絆子,讓馬姨娘難做了吧。

真是個不懂事的,姨娘都如此為她婚事費心,還不知道感恩,真是個養不活的白眼狼,丁鵬在心里罵了丁紫一頓,抱著哭的顫抖的馬姨娘,心疼的直安撫︰「丁紫跟你說了什麼,你跟我說,我去罵她!」

「不不不,這跟大小姐沒有關系,都是我自己不好。」馬姨娘哭的梨花帶淚,連連拉著丁鵬,眼中滿是懇求,就怕他一氣之下找丁紫麻煩。

然而她如此做態,更讓丁鵬以為是馬姨娘在丁紫那里受了氣,馬姨娘卻害怕她嫡女的身份不敢說什麼只有自己忍氣吞生。

丁鵬火氣直沖腦門,扒開馬姨娘便氣匆匆往外走。

「老爺,老爺,您這是做什麼啊,這事真跟大小姐沒關系啊,您這要是去了,我以後還怎麼在府里做人啊!」馬姨娘嚇的竟然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成功的阻止了丁鵬的腳步。

丁鵬心疼的立即將馬姨娘擁在懷里拉到床邊坐下,攬月院的丫環也有點眼力,馬上退出了屋子,將空間留給他二人。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你放心,不論是誰,老爺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別怕!」丁鵬又是發了一頓的安撫,馬姨娘這才漸漸停子了哭聲。

想到剛才的失態,馬姨娘羞澀的紅了臉,她今日身著素靜白衣,配上這嬌羞的小模樣,倒顯得青澀,讓丁鵬想到年少時的意氣風發,頓時心猿意馬,抱著馬姨娘便狠狠吻向馬姨娘的小嘴。

馬姨娘嚇了一跳,嘴巴一張反讓丁鵬更迅猛攻池掠地,兩人沒多大一會便滾到床上,馬姨娘今日里分外的羞澀,那丁鵬卻是分外的火熱。

直到丁鵬將手伸到馬姨娘衣服里,狠狠蹂躪她她的身體時,馬姨娘嗯了一聲回過神識般推開丁鵬︰「老爺,賤妾今日不方便伺候你。」

「有什麼不方便的!」

「總要等到賤妾讓人去買些您最愛喝的龍井回來啊。」馬姨娘弱弱的說,越說越是小聲。

丁鵬關健時刻被打斷心里騰起一團火,听到這個更是氣的不輕︰「不過是事後茶哪來的那麼麻煩。」

「可是……賤妾這里除了平時的例菜真沒什麼好東西……」馬姨娘扁著嘴,越說越委屈,眼中又掛了淚。

「到底是怎麼了,你這屋子怎麼弄的這麼簡陋!」隨後看到一側堆著富麗貴氣的嫁妝,恨恨的咬了咬牙,已想到幾分。

「其實這次張羅大小姐的嫁妝,全是賤妾的私房錢置辦的。賤妾想之前與大小姐有著許多的誤會,這幾日我籌辦她的婚事,又幫她尋了右御史那樣的好人家,她對我的觀點這才好轉了許多,我豈能在這種時候再生什麼事讓大小姐誤會我。」

「說來夫人生前的嫁妝,本該讓大小姐隨嫁帶走的,可是以後我與大小姐相處不大好。若是我此時要來怕是別人又有什麼閑言碎語的,必竟前段時間賤妾吃食中查出惡的東西,大小姐就誤會我要奪大庫房的權,賤妾是冤枉的,可大小姐卻不知啊,若是我此時要了,怕是她又想著我為她的婚事張羅就是沖著嫁妝的。所以……所以妾身不得不用自己私房錢,可這侍郎府嫡女出嫁哪能馬乎,我那點銀錢也不夠,我正急的跟什麼似的,考慮要不要去尚書府借些銀子先頂上一頂,這才……讓老爺看的厭了,真是賤妾的不是了。」

這話是說的丁鵬臉色鐵青,一是暗恨丁紫不懂事,不但誤解馬姨娘的良苦用心,二又想到丁紫詛咒馬姨娘不能生育的狠毒,三又是讓自己感覺無能。

自己的嫡女出嫁卻要姨娘拿私房錢頂上,錢不夠還被迫的想去娘家借,這事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還往哪放!

不過馬姨娘一切都是出于為他的考量,丁鵬怨不上她,反而對丁紫氣恨非常。

「那嫁妝本來就是留到她出嫁用的,你給她張羅婚事,自然由你接收幫她處理,她哪里有什麼別的想法,她敢!」丁鵬氣喝一聲,連忙勸了馬姨娘,「這事我說的算,明天你就去管白姨娘要了大庫房的嫁妝,你辦事我放心,這事就全權由你處理了,誰敢有什麼疑異打發她們來問我,我看誰敢有半句不是。這白姨娘也是個看不開事的,既然你置辦丁紫的婚事,那嫁妝就該第一時間交給你,哼,平時看著挺精明,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馬姨娘眼中閃過得意,卻一臉擔憂道︰「這樣真的好嗎?」

「無事,這次你真是辛苦了,不但跑前跑後,還擔這些風言風語,你放心,這事辦好後,我便有由頭向娘提將你扶正的事。到時候你成了嫡母,給丁紫張羅親事也是正常,誰也不會說你半句不是的。」丁鵬笑看著馬姨娘又露出嬌媚的小臉。

馬姨娘松了口氣︰「還是老爺心疼賤妾,賤妾就是為了老爺死也甘願。」

「胡說什麼呢,死了還怎麼伺候你老爺我啊!」說著丁鵬大笑一聲便壓了下來,馬姨娘媚眼如絲,引的他狼性大起,內室一片春意,婬聲穢語許久沒有停歇!

翌日一早,丁鵬在壽安堂叫來白姨娘,先是將她好頓罵了一通,才說到馬姨娘為了給丁紫置辦嫁妝怎麼怎麼委屈自個,听的白姨娘白了臉,在一邊看好戲的方姨娘臉上青紅交錯,卻不敢說出半句諷刺。

倒是丁紫嚇了一跳,直道想不到馬姨娘對她如此之好,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些,卻不知道里面細節倒是忽略了,丁鵬臉上表情這才緩了幾分。

白姨娘立即將雲齊柔在大庫房賬面上的嫁妝整理出來,讓人搬出來送到攬月園,馬姨娘半推半就接下嫁妝,看著方白姨娘望著她的眼神,眼中閃過挑釁。

她馬月妮想的,早晚會得到!

看到丁紫眼中留露的一絲不好意思,馬姨娘卻是溫和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在意,看的丁鵬更是連連點頭。

主座上的王氏,冷冷哼出一聲,一只拳頭緊緊握住。

該死的小賤人!

那嫁妝也是她肖想許久的,這麼多年來都找不到由頭扣下,這次馬姨娘主動張羅丁紫婚事,她故意不讓白姨娘主動提嫁妝的事,便是想讓馬姨娘自己扛下,誰知道她還鬧起來了,這嫁妝還是弄她手里了!

那嫁妝可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怎能被她私吞。

不行!她要想什麼辦法奪來才行!

這里面卻屬丁紫這個當事人表現的最淡定,她眉眼皆掛著淡淡的笑,面頰上飄著有如胭脂的頰紅,那份待嫁的女兒心表露無疑,哪還有心思想這嫁妝不嫁妝的問題。

卻不知在丁紫心里,最在乎的便是這嫁妝的歸屬問題,當初就為了嫁妝與馬姨娘在壽安堂吵鬧過,她會這麼容易放手?

她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人,當初爭取嫁妝的歸屬那是因為怕馬姨娘私吞然後有爛貨充數。

但經過之後的查探,她就怕馬姨娘不私吞她的嫁妝了,不然到時候她的計劃實施不了,豈不是看不到馬姨娘想哭不能哭的神情了,那豈不是太無趣了嗎!

白姨娘所在的隨雲院內室,白姨娘與女兒丁安正坐在一邊安靜的品著茶。

丁安抬眼看了眼面色平靜無波的白姨娘,沉默了下才道︰「娘,我怎麼感覺馬姨娘給丁紫籌辦的婚事有些不對勁呢。」

「嗯。」白姨娘此時沒有在外表現的柔弱安靜,她周身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沉靜,淡淡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高低起浮,卻讓丁安本能的縮了一記。

「女兒覺得,馬姨娘在打什麼歪主意,這主意對丁紫來說絕不是好事。」

「你想的不錯,以馬姨娘小氣與那點小聰明,她是絕對不會讓多次破壞她計劃的丁紫如意的,這個婚約絕對有什麼詭計,我看多半是出在御史府那邊。」白姨娘淡淡飲著茶,望著泛黃的茶水,嘴角勾起一道冷酷的痕跡。

「御史府那邊能有什麼問題,御史大人平日為官也算不錯,沒听到府里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啊?」丁安喃語道,其實心里更在意的卻是丁紫這次嫁的確實很好,而她將來的路卻遙遙無期。

「問題——你等著看好了,那邊總會出問題的,當丁紫同意嫁過去時,她就已經無路可走了!」白姨娘眼中閃過仇怨的狠光,好似能夠讓丁紫受到折磨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她恨不得吃丁紫的肉,喝丁紫的血,她們之間有著天大的仇恨一般。

丁安看的心里甚是懼怕,別人可能不知道她娘,可是她卻是最清楚的一個,她娘遠遠沒有表面上表現的與世無爭,眼中偶爾放射的神情,是那般瘋狂,然而她卻不敢多問。

從小時候她忍不住好奇發問,她娘發了瘋似的插打她,嘴里叫著賤人,讓你看不起我後,她便不敢再問。

只是心里卻從未消減了那份好奇,反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她娘以前的過往,越發迫切的想知道。

馬姨娘本是預計在護國候老夫人藍氏壽宴前將丁紫嫁出去,那樣到時候護國候府出面,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本來黃氏答應的好好的,可是突然就推遲了。

那右御史馮紹元思前想好,還是覺得定要拖到護國候老夫人以及太後壽宴後,一來他自己十分清楚兒子的德性,他也清楚妻子的想法,他心里也是同意的。可是總歸沒跟女方提過,這總有騙婚的嫌疑。

若是在趕在丁紫外祖母壽宴前將婚事辦出去,一是倉促讓人說道,二也是怕把護國候得罪的更深了。

只要馮玉華在護國候老夫人那里被相中了,喜歡了,那邊月兌了口,他們反倒是順理成章,就是將來反悔也抱怨不出什麼,誰讓你們當初沒看清楚,只能怪你們眼神不行。

幾番思考這婚事便定在三個月後,也方便兩府籌辦,馬姨娘那邊沒有辦法,倒是也有些顧慮護國府,這事便先這麼定下了。

直到護國候老夫人壽宴前,丁紫都鮮少再出院子,每天窩在紫竹院看看醫書雜書,閑著無聊就招憐月繡繡花,然後與喜兒鈴兒無意提起些馬姨娘最近很得父親喜歡啊,兩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啊之類的,憐月每次都表現的很淡定,只是眼楮卻是騙不了人。

丁智听了丁紫的話後,就一直在院子里扎馬步打拳,有人問起來便是丁紫那套說詞,而王氏覺得他鍛煉體也是有好處倒是沒說什麼,丁鵬近日想的都是丁紫的婚事更是無心管他。

倒是那黃鶯勸過幾次,都以丁智年紀小,怕是練的哪里受了傷,她伺候不周要受處罰,也心疼丁智等話。

丁智每每都揚起稚氣未月兌的小臉道︰「黃鶯你為什麼知道我一定會受傷啊,在學院里我可是打的最厲害的,別人都夸我呢,你為什麼不想我學武啊?」

「奴婢是怕少爺受傷,沒有別的意思。」黃鶯總是一臉擔憂的回視丁智,那雙盈動流情的眸子,好似在控訴丁智懷疑她是多麼罪大惡極一般。

可丁智只是個九歲的孩子,從小沒有男女的教育卻哪里管她的暗示,更是不會理分她的我見憂憐的,她越是這般,只會讓還是孩子心性並且有些小聰明的丁智覺得,這黃鶯真是討厭,天三哭喪個臉,難道是故意讓他心煩的?

嗯,姐姐說的對,她果然有問題!

不過他是男子漢,要像姐姐說的那樣,懂得忍耐不能露了馬腳!

其實丁智這麼小,黃鶯也不會以為他有那等心思,便是不小心露了什麼馬腳,黃鶯也根本不會往上面想,但時間久了,丁智倒是練就了面對黃鶯臉不紅氣不喘說慌話的技巧。

當然在丁紫面前,丁智從來不敢說慌就是了!

一個月時間晃晃便過,六月二十五這天,丁紫起了個大早,拿出前段時間訂做的新衣,又讓喜兒鈴兒麻利的為她梳頭搭配,去了壽安堂會同王氏,丁智,馬姨娘白姨娘三位庶妹丁靜丁寧兒丁安以及丁鵬坐著馬車前往護國候府。

護國候府位于京城皇街,是整個大齊除了皇宮內城最尊貴的地面,侍郎府的人除了每年參加護國候府老夫人的壽宴,根本沒什麼機會踏入。

剛一進入皇街,她們甚至覺得車輪子輾過地面的聲音都不同了,到達護國候府時,看著門口威武的獅子頭,因為老夫人壽宴,大門口掛著的八只巨型大紅燈籠,不但喜慶也有著尊貴,看著人來人往拜壽的,便是連六品都是小官,心里立即復雜起來。

護國候府外門守衛,就是一個月前丁紫拜會時的那個,見到丁紫下馬車,那護門立即堆滿笑容迎向她︰「表小姐您來了,夫人早就交待過,表小姐一來便派人通知她,說是老夫人就等著您呢。」這護衛向另一個揮揮手,那人會意進去通報。

丁紫笑著塞了他一個大荷包︰「今天外祖母壽宴,人來人往這麼多人,小哥辛苦了,不勞您帶路了,我直接進去就成。」說完轉身扶起王氏道,「祖母,咱們先進吧。」

本來這護衛曬著一府的人只與丁紫說話,王氏便面色不好,此時丁紫扶著她率先進門,也是看重她,王氏面色緩和了幾分,丁鵬也跟著走進門。

馬姨娘白姨娘三位庶女緊隨其後,誰知道那護衛卻是快步向前一邁,剛好擋了她們的路,下巴高高揚起,用鼻孔哼氣倒是也不說話,伸出手掌手指抖動幾下明顯是要賞,否則不讓進門。

馬姨娘美顏一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侍郎府的,剛才大小姐給了你賞銀了!」

那護衛卻是一撇嘴,陰陽怪氣的︰「什麼侍郎府,我只認表小姐一個人,你們是什麼東西,沒有禮想來護國候府拜壽,難不成是騙吃騙喝的。」

「你,大膽,你一個小小護衛,竟然敢如此辱罵朝庭官員的家眷!」馬姨娘氣的面色鐵青,指著這護門便罵道。

「今天老夫人壽宴,本是大喜之事,哪來的潑婦,來人啊,給我轟出去!」護門冷笑一眼,不屑的撇了眾人一眼,眼中明顯在說,果然是個妾,上門打賞的銀子都沒有,窮酸!

「你……你……」馬姨娘沒想到還沒進門便受了一肚子氣,又要罵喝,卻看著白姨娘掏了個精致的荷包遞到護門手里,「小哥,我們是侍郎府的家眷,剛才走的慢了些和老夫人大小姐走散了,讓你沒看見,是我們的不是了。」

護門將手中荷包掂掂,頓時笑道︰「侍郎府原來也有會做人的姨娘啊,你可以進去了。」說完沖著後面走上前的丁靜丁寧兒丁安再次伸手。

眾人心里不禁暗罵,真是個貪財的,一個代表給了不行,還挨個都要,但是此時進入護國候府的拜壽人漸漸多了,若是因為銀子在這里干耗著,到時候丟臉的就是她們了。

無法,挨個人進去前都遞了護門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到馬姨娘這里,護門非要收兩個才讓進門,氣的馬姨娘走路都晃悠著隨時能倒一般。

那護門模模兜,真要謝謝夫人的話了,今天得來的荷包夠他一年的月錢了。

護國候府大庭院的一角,走出兩人,其中一男子臉上堆滿了笑︰「侍郎府的女兒長的倒都是不錯,不過看來看去還是大小姐長的最好,你去,一會找機會將大小姐給我領到後山去,未婚夫妻總要見上一面互相了解下。」

「少爺放心吧,小的一定辦到!」

馮玉華臉上閃過婬色,他從來不在乎什麼未婚不可見面的狗屁規據。今個見了那大小姐頓時色心又起,先辦了事再說,他一心只想著接下來的魚水之歡,沒注意到拐彎處一個黑影轉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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