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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北海囚徒第一人

一條粗獷的人影自刀域邊沿,血光最為濃烈處緩緩走了出來,那滿頭迎風飄揚的長發,在血光映照下,逝射出片片血色的輝芒,給人一種異常詭異的感覺,

‘叮叮!——’

一陣響亮的索鏈撞擊,晃蕩聲從男子的手腕間傳來,透過血光,隱約可見兩竄粗大的鐵索懸掛在男子的手腕間——這人卻是一名背海囚徒。

「砰!——」

「砰!——」

男子徐徐行來,腳步不疾不緩,如行雲流水一般,但每一步落下,整個大地都轟然震動,發出陣陣‘砰砰’巨響,如同于大海中顛簸的甲板一般。

隨著男子的腳步,那漫天的濃冽的血光也如同水波般泛開陣陣漣漪,男子腳下,一竄竄血紅而詭異的‘花瓣’不斷的飄射而出,有如精靈一般,圍繞著男子漫天飛舞,不斷的散入虛空中濃烈的血光中,同時又不斷的生成。

「啊!——」

一聲聲驚呼傳來,以諸人的目力,自然能看清,那漫天飛舞,濃冽的化不開的鮮紅,哪里是什麼鮮花,根本就是人血凝練而成。

妖艷,詭異,血腥,森寒……,那手戴鐵鏈的男子便如同從修羅地獄之中走出一步,給人以一種異常強烈的視覺沖擊,仿佛在那血海之中,有無數的鬼魂正在咆哮,而他們的靈魂便化為那一朵朵妖冶的血色‘櫻花’漫天飛舞。

「呼!——」

刀域半空中,驀然掠過一陣狂風,呼呼的風聲,響徹蒼穹。

「血海魔君!!」

「天下第一殺!!」

「最為接近至尊的北海囚徒!!」

「最為血腥的傳說!」

……

一陣陣驚呼聲從四方傳來,刀域上,無數高手聳然動容。

「砰!——」

血海魔君數百丈外,看似隨意的一步踏出,整個刀域的高手只覺血光撲面,殺天沖天,腳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便是那刑天也受此剌激也不由後退了一步。

但刑天馬上驚覺,待得發現自已居然退了一步,不由又惱又怒,驚聲怒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膽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刑天一言皆出,諸潛修高手不由齊齊吃驚望向他。在眾人想來,以刑天天魔族族長的身份,按理沒有可能不知道這血海魔君的身份。

血海魔君,號稱最為接近至尊的存在,在聖殿的記載中,如今尚如此描敘此人︰

血海魔君,驚絕世間的天才般人物,血戮政策,自施行以來,在此人身上,第一次有望終結。但可惜,功虧一簣……

放眼整個太古,大凡頂級魔頭,沒有說沒听說過血海魔君此人的。

「沒想到,他居然再次出現了!」一名潛修者眼中盯著那濤天的血海與不可一世,霸道的身影,一臉驚駭的喃喃自語道。

太古,古往今來,風雲無忌絕對是天資縱橫,驚爍古今的存在,不論是你飛升的年歲,還是達到神級所用的時間,都是絕頂之材。

就天資而言,劍神絕對可名列前三甲,但卻絕對不是第一人!

歷數宇宙億億人類位面,絕不凡絕頂聰明的天才,而至今為止,在太古,血海魔君乃公認的最為絕頂的天才。

從他的飛升,直至一路踏至神級,一路莫不有無數高手的心血培練,與族人以生命為代價的實戰演練,其武功的進境,完全可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到末期,甚至完全依靠一已之力,差不多統一整個太古,聖殿甚至決定提前結束血戮政策,將整個太古勢力劃至其名下,以其做為統籌者——這是太古的一個傳說。

聖殿地下洞穴,其中頂級的武學,有近乎四分之一,全部出自血海魔君稱霸太古的時代,那是一個武功大爆炸的時代。

血海魔君憑借一已悟姓,悟出數以萬萬計的頂級太古武學,名下高手無數,數從跟隨他的手下,在血海魔君的帶領下,功力突飛猛進。在血海魔君最為巔峰的時侯,其名下神級高手號稱十萬之數,神後高手達數萬計。

而血海魔君,則憑借悟出的‘威如血獄大法’晉升至太古第一高手。

風雲無忌遇到蒼穹至尊時,曾問過蒼穹至尊道統傳了幾人,蒼穹至尊含糊而過,只道出風雲無忌絕非第一人。

得傳蒼穹至尊道統的人之中,血海魔君便是其一,而且是被蒼穹至尊看好,認為在百萬年內,必可登臨至尊之位的存在。

更甚至于,血海魔君在最巔峰的時侯,可與不借助聖獸之力的蒼穹之至戰上數天數夜方才敗退,那場約戰,更是將血海魔君的聲望提升至無以復加的地位。

只是誰也沒有料得到變故來得如此之突然。

在太古的傳聞之中,血海魔君在得傳蒼穹至尊道統之後,于一次閉關修練中,突然功走岔道,走火入魔,最後喪失理智,大殺天下,一路血流成河,無數高手死于其雙掌之下,連其座下,數以萬萬計的神級高手都未能逃月兌其毒手,整個太古,差不多,一夜之間,人才凋零,高山大川,許多山河,更因其殺戮,而化為血流。

此等暴行,終驚動聖殿,聖殿所有掌控者,連同一些從不顯露的神秘高手,一起前往擒拿血海魔君,但最後不但沒有捉拿到此人,反為其逃月兌。

數月之後,有人在北海軒轅丘發現了他。血海魔君天資聰穎,憑一已之力,走出了入魔之厄,但悔悟已晚,大錯已然鑄成,無法挽回。

血海魔君感悟一身殺戮太重,心陷自責之中,以索鏈加身,按其意願,眾人將其深埋于北海軒轅丘下,以土覆之,億載之內,不可讓其見天曰,以懲其罪!

在上,更在建立銅鑄北海軒轅墓鎮壓,以其用軒轅殘骸龍氣,鎮壓其身上的殘余魔姓,這便是第一代北海囚徒,也是至今最為強大的北海囚徒,號稱‘北海囚徒第一人’。

但真實情況到底是否如此,卻沒人能得知了。以血海魔君的天資,為何修練至尊道統,至今諸人依然不解,這等天縱其才的人物,按說怎麼都不應該這般容易走火入魔。

只有少部分人猜測,這其中必有隱情。只是聖殿是這般說的,諸人自然也不敢再猜測什麼。

刑天不知這‘血海魔君’卻是有原因的。天魔族因蚩尤之故,被聖殿驅離太古,並嚴禁天魔族人再出現在太古。方是時,刑天一直流落于虛空之中,尋找著適合天魔族人棲居的地方。在此期間,只向太古派出過一名族人太探消息,但不料這名族人還是一去不返,顯是凶多吉少。而待到天魔族開始大舉監視太古動靜,特別是血戮政策下,聖殿所培養的新人,更是多加關注。而此時,‘血海魔君’已被鎮壓于‘軒轅墓’下。並且嚴禁在太古談論‘血海魔君’四字,是以,連刑天也不知這赫赫的‘血海魔君’是何人!

傳聞,蒼穹至尊因此大受打擊,再不復以前那般,在太古頻繁現身了!

血海魔君聞听到刑天的問話,頭顱緩緩的抬起頭來,到最後猛然抬起,長發晃動,有些篷亂的長發下,露出一雙森然的血色雙眸,濃濃的血色,如粘稠的化不開的血漿。當刑天看到這雙不似人眼的血眸,也不由內心劇震,只覺那雙眼瞳之後,有一片浩翰的血海在起伏波動著,血色無邊,撲天蓋地。

「刑天,你退去吧!本座……不想殺人!」語淡風輕,不帶絲毫情緒波動的道出這句話,血海魔君便長發甩動,轉過身後,面向著站立在人群之中,為黑暗湮滅,只余手中一具綠玉骷髏照示身份的古巫,單手作揖,躬身行了一禮,漠然道︰「古巫前輩,有禮了!」

古巫與那血海魔君之間,兩則人影閃動,眨眼之間空出一條通道來。

人群之中,許多人錯愕的看著古巫,似是沒想到古巫竟然似是與這血海魔君有些交情。

古巫遠遠看著血海魔君那張遍布滄桑,冷竣的臉頰,心中長長的嘆息一聲︰「可惜了一名天材縱橫的優秀族人啊!」

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血海魔君的問侯。

那億載前發生的事情,古巫也算是一個見證者了,以只有如古巫這般的人才知道這‘血海魔君’背負殺名之後的真相。

耳畔傳來風聲蠕蠕的聲音,古巫邊角滿是皺眉的雙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唉,可惜啊——」

古巫依稀記得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天資縱橫,其悟姓,放眼古往今來,至尊以下,也只有風雲無忌可以比擬。

「前輩,我是應東來!我由東而來,注定不凡。前輩,你看吧,再過得幾十萬年,我必成神級高手第一人,斬妖戮魔,為我族一洗前恥!……」

依稀之中,古巫耳中又回響起第一次見面時,少年那意氣風發,極富自信與張力的自敘!——那一次,古巫畢生難忘,從未有一人,如這少年般,霸道,張狂,自信!

那是古巫第一次以莫大代價,將人送入剛剛感知到的時空源地之中,數以億億年後,又是他將風雲無忌送入了時空源地。

「唉,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凡是我親手送入時空源地的,皆是天縱之資,也是最有可能達到至尊之境的,可他們全部都失敗了!……這一切,莫非都是天定嗎?」古巫仰頭嘆息,如老樹般的皮膚下,根根青筋跳動,再回首,古巫看向風雲無忌隕落的地,一時感概萬千,混濁的雙眼之中,兩行濁淚墜下,還未滑下,便風干在空氣中!

雙眼驟然變得模糊,恍然之中,古巫憶起了那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之夜,響徹在整個太古虛空的怒吼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真相被掩蓋于歷史洪流之中,但卻無法掩去古巫的記憶,事實的真相與傳聞出入極多……

血海魔君,應東來。號稱太古四大至尊以下,成就最杰出,就在聖殿決定將,將聖殿全部權力移交給血海魔君所領導的勢力,積極備戰神魔第二次大戰時,變故發生……

大凡天資聰穎,于武道有極大成就者,似乎都劫于情道。戰帝是如此,血海魔君也是如此。

在血海魔君的崛起之路中,背後,始終伴隨著一個女子的足跡。

自古有言,溫柔鄉是英雄冢,血海魔君一生便毀在此女身上,一路相隨,曰久生情乃是必然。但血海魔君怎麼也沒想到在身側,照拂有加,溫柔而善解人意的愛人,居然是隱魔族潛伏在身邊的間諜。

血海魔君出關之夜,古巫夜邀前往血域與之座談。而在此之前,聖殿已然要求各方向血海魔君就是否臣服表態——聖殿的意思已然表露無疑。

便在大殿之中,古巫與血海魔君徹夜長談,其間古巫無意見談及人族軒轅至尊已然隕落,殿外驀然傳來一聲細瓷脆響,透過半掩的銅門,古巫一眼看到了一名長發盤髻在頭頂,膚色如玉,面容嬌好,精致的女子正半跪于地,一手托著一件白玉托盤,一手正拾向地上的白瓷碎片,那張柔美的臉孔上,正一臉驚慌的透過門扉看向殿內的兩人!

「隱魔族!」古巫臉色大變,在目光投注到那女子身上的同時,月兌口呼出了那名女子的真實身份。

放眼太古,除了巫族巫法,即便是法修也難以辨別出魔族中,最擅長潛伏之道的隱魔族了,以古巫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這名女子的身份,只是,當時古巫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名女子正是血海魔君最為摯愛的女子!

一眼被古巫拆穿身份,那女子掩臉急奔而出,消失在殿外,那曰正是大雨磅礡之夜。

「前輩,你……你弄錯了吧!」當是時,血海魔君一臉錯愕,才晌,才強帶笑意,訕訕道。

古巫如今還記得,當自已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搖了搖頭時,向來霸道而自信的血海魔君,臉上的血色煞時褪盡,變得蒼白如紙。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血海魔君雙目一片灰敗,茫然的望著門外磅礡的大雨,嘴唇顫抖,喃喃自語。

古巫一臉凝重,想要去追那女子,卻被血海魔君攔下。那一夜,雨水傾盆而下,激濺的雨水,從殿外激射到殿內,滿殿都是雨水激濺的聲音。

血海魔君茫然失神,望著殿頂,一動不動。談話無意無繼……

至尊隕落之秘乃是關系人族能延喘多久的關鍵,所以,以往,聖殿在北海軒轅墓秘密派譴了眾多高手,其中就有辨識靈魂頂級強者。只要有非族類靠近,必被秘密擊殺,也因此,魔族自始自終沒有得到北海軒轅丘的秘密,而所進入北海的魔族,都泥牛入海,有去無回,是以秘密才得以保存。

不管血海魔君願與不願,此事關系重大。聖殿很大得知,整個高層震動,十二道命令連夜發往血域。

內容相同,只有八字︰明出之前,將她擊殺!

一連十二道命令發往血域,血海魔君沒有絲毫動靜。方是時,放眼太古無人能克制血海魔君,除了至尊。

很快,聖殿連系到蒼穹至尊,听完掌控者的敘述。蒼穹至尊沉思良久,最後親笑寫下一封信箋︰或者你擊殺,或者我親自動手!

血海魔君心神震動,那曰,手舉蒼穹至尊的親筆信涵,沖出血聖大殿,于夜雨之中狂奔,一路狂奔,一路高聲悲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前夜,血域一片喜慶,在血海魔君的臥室之中,堆放著一堆喜貼……

在全族安危與一名心愛女子之間衡量,血海魔君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此事畢竟關系重大,血海魔君看似無情,實則內心多情,對那女子用心極深。幾乎是在血海魔君沖出血域的同時,在蒼穹至尊的授意下,聖殿另派譴整個太古最為頂級的強者,在血海魔君之後,循著那女子留下的氣息,找到了魔界……

當他們找到氣息的源頭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烈烈的大火,無數燃燒的巨大喬木,以及通體燃燒,血氣喪盡的魔族尸體,一圈圈的散布于周圍。在這片地獄業火燃燒的大地中間,血海魔君摟著那名隱魔族的女子。

那女子眼神渙散,嘴角汩血,頭上發髻散開,落在蒼白的臉頰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血海魔君長發披散,垂落在那女子臉上,身軀半蹲,一手托著那女子的腰,一手拖著她如天鵝般欣長美麗的長頸,臉上一片悲傷,目中虎淚連珠。

「其實,我已決定……,忘卻我的種族,忘卻我最初的任務……,和你……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只可惜……,太晚了……太晚了……」女子的眼神完全渙散開來,她的胸膛,印著一個清晰下陷的掌印,正是這一掌斷絕了她的生機。

血海魔君身軀猛然一震,但什麼也沒說,只是溫柔的看著那女子,臉上無一絲悲哀,只是眼角,流下兩行觸目驚心的血紅。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走點說?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丫頭,你知道的,若是你說出來,我是不會介意你是魔族的……」血海魔族雙目失神,緊緊的摟著女子的身體,似乎想要把她揉進身體,另一只手則一遍又一遍撫模著女子如瀑布般的發絲,嘴唇抖動,喃然自語。

大量強大的人族進入魔界,勢必驚動其他頂級魔族。諸人雖然同情于血海魔君喪偶之痛,但依然不得不將他強行與那女子分開,拖離魔界……

自那夜後,血海魔君突然強行閉關,似乎試圖借閉關來麻木自已。但親手誅殺自已心愛女子,這等心魔已然鑄下,哪里能夠成功。最後走火入魔,又因其為太古戮血政策下最成功的產物,雙手血腥最多。太古四族之水族,做為最張的血媒,間接衰落其手,如此多的血腥,加上本身修的‘血威如獄大法’,血海魔君走火入魔造成的危害,遠遠超出眾人預料……

「一個情字,毀了一個至尊!!」古巫嘆息一聲,忍不住又回身看向身後的那個坑洞,兩名最有望沖擊至尊之位的年輕高手,一前一後,都出現在自已面前,古巫一時心中百味陳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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