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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節 第二百六十六章 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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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的汗森森冒出,卓遠之不敢思索,毅然決然的俯首叩頭,朗聲答道︰「學生身世卑微,萬不敢冒充皇室血統,學生不敢,還望聖上明察。」

不一會兒,額頭上便泛出了淡淡青色,卓遠之仍舊重重的叩著頭,永成帝的眼中,漫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沉,最終,什麼都沒說,站起身出了院子。

守在院門口的侍衛恭敬的打開門,確定好門外一切都平安無虞,才請著永成帝出門鑽進馬車,而身後,蘇平轉過身來看著仍舊跪著的梁公公凜聲說道︰「梁公公,隨咱家回宮復命吧。雖說當日之事已成過往,可好歹梁公公也是從宮里出來的,宮里的規矩,梁公公應該比咱家更清楚吧?」

縮在袖籠里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梁公公點了點頭,站起身看了卓遠之一眼,默默不語的徑自出了門,身後,是方才守在廂房門外的兩個便衣侍衛。

院子里又恢復了方才的安靜,而卓遠之,仍舊筆直的跪在石桌前。

臉上的不可置信一點點的消融開來,從不解,到不忿,最終,變成了濃不可散的茫然,似乎長久以來的一切作為,如今都變成了笑談一般,讓他心里空落落的難受。

「公子,公子,快起來啊……」

從廂房內奔出來,隨安跑到卓遠之身邊一邊使勁拽拉著他起來,一邊大聲的喚著,可面前的卓遠之,從未有過的失魂落魄,與印象中那個溫文和煦的公子再也不一樣了,一時間,隨安也跟著不安起來。

再回到宮里,蘇平將梁公公直接丟到了慎刑司里,不論他應該按照當日恆王余孽論處,還是其他量刑,只按著他自己的說法,他是從恆王府中偷溜出去的,逃奴的罪名,也絕對輕不了。

回到瑞安宮,看著慕嫣然坐在廊檐下看著天邊的晚霞等著自己用飯,賀啟暄的面容上,不自禁的綻開了一抹會心的笑容,這種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覺,真的,極好。

卓遠之的做法,慕嫣然和賀啟暄大致也能猜得到,如今這樣,也算是有了定論。

「你說,卓遠之當真是先恆王的子嗣嗎?」。

用罷晚膳,兩人手牽著手在院落里散步,賀啟暄閑聊的問道。

搖了搖頭,慕嫣然揚聲說道︰「當然不是。」

見賀啟暄面露不解,慕嫣然淡笑著說道︰「他自己親口承認的啊,君子之言當重于泰山,豈可隨意亂說?再說了,皇室血統,豈是可以輕易混淆的?若日後再有人拿著相同的玉佩出來,說自己是某某親王的子嗣,那宮里豈不是亂套了?」

明白了慕嫣然的意思,賀啟暄無奈的搖著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

長久以來壓在心里的事,總算稍有舒緩,慕嫣然的心里,跟著暗暗長吐了一口氣。

月明星稀,清風徐徐,靜謐的天地間,遍灑柔和的月光,徜徉于寧靜夜色下的親密疏影,則顯得愈發纏/綿。

永壽宮里,太後斜靠在軟榻上,接過蘇掌事遞來的安神茶,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邊抬頭看著跪在地下的小太監問道︰「可打探清楚了?」

俯身磕了一個頭,小太監低聲答道︰「皇上午後時分出宮的,隨行的除了宣王殿下,便是蘇公公了,另外,還有幾個御前侍衛。皇上去見了何人,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回宮的時候,卻多了一個人,蘇公公帶回來後便將那人送進了慎刑司,只說是宮里的逃奴,不過,慎刑司里的人說……說……」

話語間頗為猶疑,那小太監不住的拿眼偷瞄太後,卻是不敢往下說了。

「快說吧,太後面前還敢欺瞞?便是說錯了也不會怪罪于你。」

蘇掌事看著那小太監厲聲呵斥道。

「是,奴才不敢……只是茲事體大,奴才還未經核實,所以不敢亂說。」

說罷,那小太監跪直身子,壓低了聲音答道︰「據說,那人是先前跟在恆王身邊伺候過的梁公公。」

「什麼?誰?」

手中的茶碗清脆作響,太後將茶碗擱在炕幾上,坐直了身子盯著面前的那小太監厲聲問道。

慌亂的磕著頭,小太監連連說道︰「奴才不敢渾說,打听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還請太後娘娘給奴才幾日,奴才定去打探清楚。」

臉上少見的肅穆,太後看了蘇掌事一眼,蘇掌事便喚進了采蝶,帶著那小太監出去了。

「太後,先恆王都過世二十年了,早前恆王府的一眾家奴,也盡數處死了,如今那梁公公竟會出現在都城,想來必有蹊蹺。」

走回到太後身側,蘇掌事輕聲說道。

木訥的點了點頭,太後有些無力的說道︰「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哀家的一顆心,都早已死了,如今,又能掀的起什麼浪來?」

換了熱茶遞給太後,蘇掌事寬慰的說道︰「好在聖上賢孝,太後也能安享晚年了。」

「安享晚年?」

聲音猛的拔高,太後斜了蘇掌事一眼,有些不忿的說道︰「這些年,哀家在這宮里,過的是什麼日子?莫說皇後,便連那個狐媚子,也敢跟哀家對著干了。瞧瞧如今這後/宮,在她們的手里都成了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沒有哀家的活路了。」

太後能說那人狐媚子,自己卻是不能的,蘇掌事放緩了聲音勸道︰「太後消消氣,宛貴妃這些年一直都是那樣,她的脾氣,您也是知曉的,倒不如索性不去理她,到底她也不敢違逆您的。」

「不敢?哼……」

冷哼了一聲,太後沉聲說道︰「當年皇上還只是王爺時,要納她為側妃,哀家就不許,可誰知他心意堅決,到底還是讓那狐媚子進了府,結果呢?恆王心心念念的惦著她,要不是哀家攔著,這皇室里又要出一樁丑聞了。當時哀家就想,若是恆王即位,無論如何,哀家都要出手懲治了她,誰知……」

遙想當年的事,太後就止不住的心內氣悶。

「及至後來,恆王慘死,他當了皇帝,雖奉哀家為太後,可這些年來,哀家說過的話,他可有一句當真?太子要娶秦家的小姐,哀家不許,結果如何?那慕嫣然在都城里傳出了這許多難听的傳言,結果呢?人家現在是尊貴的宣王妃。」

一樁樁,一件件,太後越說越氣惱,再抬頭時,眼中盡是陰冷的戾氣。

「小梁子是恆王身邊第一人,當年他能溜出去,也必定知道哀家那親孫的下落,無論如何,這一次,哀家絕不會任由旁人拿捏。」

恨聲說完,太後看著蘇掌事沉聲吩咐道︰「這幾日,你定要安排人去慎刑司打探清楚,那人若真是小梁子,就速速來回稟哀家。」

「是,奴婢遵命。」

悉數應下,蘇掌事仔細的侍候著太後歇下了。

第二日晨起,太後用罷早膳,一抬頭,便看見了臉上有些慌亂的蘇掌事邁進殿來。

「太後,慎刑司昨夜對梁公公用了刑,奴婢派去的人打探到,梁公公怕是不行了。」

疾聲說著,蘇掌事的神色間,帶著一絲忐忑。

宮里對待逃奴,一向都是大刑伺候,能撐的過去,便算是免去了死罪,繼續在宮中苦役。撐不過去死了的,便是死有余辜,而梁公公,定然是有人不想他再存活于世間,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怒氣從生,太後將手中的帕子扔在桌上,一邊沉聲問道︰「要你們去問的話,可曾問到了?」

低垂著頭走到太後身邊,蘇掌事低聲答道︰「去問了,梁公公說,這些年他都是跟一位卓公子住在南邊,還沒等跟梁公公確認那卓公子是不是先恆王的骨血,慎刑司負責看守的人就過去了,後來,便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留這些人有什麼用?」

抬頭瞪了蘇掌事一眼,太後有些不忿的站起身,朝內殿去了。

「宣王妃到……」

殿外,傳來了宮婢的通傳聲,太後腳下一頓,轉過身走回來,坐回了上首處的軟榻邊。

「孫媳給太後娘娘請安……」

緩步走到太後身前,慕嫣然恭敬的給太後磕了頭。

「起來吧……」

「謝太後……」

站起身垂首立在一旁,卻不見太後似往常一般起身離去,慕嫣然屏氣凝聲的靜靜立著,不一會兒,耳邊傳來了太後的問話聲︰「哀家听聞慕府內住著慕宰相的高徒卓遠之,他如今可還在慕府中?」

搖了搖頭,慕嫣然輕聲答道︰「卓公子于永成十五年住進慕府,十八年十月搬出府,在城東荷花巷租賃了一處院落,和他家中的老僕住在一起。」

「那卓遠之的身世,你們可知曉?」

卓遠之在慕府住了三年多,想來慕府眾人與他頗為熟識,太後直言問道。

卓遠之的身份一事,除了永成帝身邊的人,便只有慕府的少數幾個人知曉,如今太後問起,慕嫣然絲毫不以為奇,一邊,卻故作不知的答道︰「卓公子自小離家,想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他極少提及往事,慕府眾人也很少問詢,生怕觸及到他的傷心往事。」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太後看了蘇掌事一眼,讓她帶著慕嫣然去偏殿學規矩了,轉頭,喚來了采蝶吩咐道︰「去鴻寧宮請煥王過來一趟。」

看著采蝶遠去的背影,太後的眼中,露出了深遠的思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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