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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結構 第九章 觀察者就是被觀察的對象

話說有哥們兒疑道︰「別人修真,總是要麼學佛,要麼學道,就算離譜點的,也編了一套神力啥的,又或者吃了一堆補品。你的修真,總是和偶們生活中最平凡的意識和潛意識掛在一起,好像過于夸大潛意識的能力了吧?照你這麼說,那心理醫生,個個都了解潛意識,豈不是個個都是修真高手了?」

哎,那些心理醫生他們主要的工作是為了幫助人們更好地協調意識層面的「我」和「我的世界」之間的關系,讓這種關系處于良性互動,工作範圍並不涉及到探索「我從哪里來」和「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存在」的範疇,所以他們對潛意識的了解和應用,並不涉及到修真那個層面。而能涉及到修真這個層面來的潛意識部分,是心靈學,而非心理學……咦,寫完了這段,知道有些哥們兒依然犯迷糊,偶不得不自贊一個,頂!

嗯,咱們繼續。

尤只虎和趙曉橦聊得一會兒,直到趙曉橦要出發了,他依然一副不想離開的樣子,趙曉橦笑道︰「貓哥,自從上次你的管家在媒體上說了那些話以後,媒體一直很關注我,如果你和我一起去集會,可能引起許多媒體追蹤,這樣對你我都不是很方便,我還是單獨去吧,這段時間我特別忙,等我稍稍有空,立刻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尤只虎這才注意到電話的重要性,雖然他找人方便,用妖風到處搜羅一番就行,可別人要找他卻是麻煩,便答應趙曉橦很快會把自己的電話給她。他自己也不想面對那麼多的媒體,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

他把趙曉橦送到酒店門口,直到其倩影徹底消失,這才唉了一口氣,對安冬道︰「和她聊了個把鐘頭,我覺得一生都夠幸福了……妖孽啊,妖孽。」

安冬笑道︰「她確實很美,美得讓人不敢相信。」

尤只虎見大街上有幾輛裝甲車緩緩開過,稍稍探視,已感知那裝甲車正在檢測四周的阿爾法電波有無異常,他暗道︰「東大陸這個時候肯定最擔心的就是有異能者混進來繼續干壞事,做這種檢測是正常的事,他們需要盡可能找到每一個混在人群中的破壞者。還好風雲甲有屏蔽能力,不然連我都沒法在大街上亂走了。」

安冬道︰「現在我們要做的事不少,要追蹤樓頂上偷窺的人,以便知道這人的來路,還要去落實特斯拉冬雪他們的行蹤,先做哪件好?」

尤只虎十指比劃著,將眼前一堆空氣聚成團,把冬雪、特斯拉、乘風和豬小弟的信息印在其能量結構中,然後放出去,道︰「讓這陣風去搜尋冬雪他們吧,我們自己去看看那偷窺小子的根源。」

他從風中獲取自己的振動信息,那畫面顯示出,那偷窺者已經在千里之外,驚道︰「這異能小子的能力不錯啊,在這短短的時間,已經離開此地上千里了……。」安冬道︰「也有可能他是在別人的幫助下做到的,估計他不是一個人。」

尤只虎正要動身,忽然覺得畫面中有熟悉處,仔細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道︰「這人所在的地方,離那個迷霧森林只有幾公里之遠,難道梵王教的真實目的,竟是想去森林中取地底下面藏的東西?」

安冬也覺得此事極為蹊蹺,立刻開始搜索先前所學習的東大陸的資料,找到其中關于迷霧森林的描述。

原來那森林是一片極為廣闊的原始森林,由于其林中大量的古怪植物產生類似幻藥的氣體,使得凡是去探險的人都在邊緣處就迷失了方向。而且林間地帶多含一種放射元素,同樣也容易刺激人的大腦,讓人長期處于幻覺之中。由于這樣的原因,多年來,不曾有人進入過林中。

又看到另外的傳說,據說有不少宗教人士宣稱,林間暗藏樹精妖靈,修真的人一旦靠近,就會被奪其精氣,修為盡失。而確有記錄顯示,好些個進入林中的人,本來多少有點神通的,出來後,神通盡喪,從此後整個人頹廢消沉。但科學界人士卻說,那些人純粹是被放射性元素干擾了大腦,產生了幻覺,其實是屬于一種中毒現相。

尤只虎深吸一口氣,道︰「難道當時我在那個地方,並不是遇到了什麼神秘聲音,而是和那些人一樣,產生了幻覺?」

安冬搖頭道︰「梵王教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做那麼大個惡事,難道就為了一個虛而不實的傳說?我相信不是,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我還在想啊,那產生幻覺的,一定另有其因呢。」

尤只虎點頭道︰「這事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我等不及了,現在就去看看。」

話不多說,趁著四周人不注意,他化進風中,掀起一股狂風,直向那迷霧森林而去。

他把風停在那信息的上空,讓風雲甲先把四周環境進行分析,沒想到整個結果讓他更是吃驚。

那異能小子和一群修為參差不齊的人住在一個極大的莊園內,那莊園四周幾十里外,少有人煙,此處相當荒僻。

這些都不算什麼,讓他驚奇的是,四周竟有不少熟悉的人,康斯坦丁和冰藍飛珠姐妹就在莊園外的一個小樹林中。而遠遠另一側,陳楠和另一個人卻在一棵樹上停著。

陳楠一旁的人,身著米色長裙,長發隨風搖曳,完美的身材曲線,和著精致而高貴的面貌輪廓,讓尤只虎險些從雲氣中現出身形,順便掉下去摔死算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朝思暮想的厄里斯。

尤只虎興奮難禁,立刻就要沖上去,安冬急道︰「別瞎亂來,她是死過的人,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你沒想過這事太離譜麼?而且你的情敵康斯坦丁也在附近……。」

一提起康斯坦丁,他心情立刻沉落下去,可依然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忽听安冬道︰「這里的人不少呢,再向遠處看。」

尤只虎將風雲甲的畫面放大,正見不遠的灌木林中,也躲著兩個人,那形象他太熟悉了,正是拉斯普廷和他的聖母莫嘎娜。

尤只虎奇道︰「這群人全出現在這個星球已經夠奇怪了,還同時出現在這里,簡直是怪上加怪。」

安冬道︰「咱們別隨便現身,說不定這些人都是你那張大嘴給吸過來的,大家都對你有看法呢……就算要和厄里斯相認,咱們也多觀察一下,看看她的狀況再說。」

哎,如果是往常,尤只虎哪會考慮許多,直接沖過去,抱著厄里斯痛哭一陣先。

可他現在心中有了趙曉橦,那急著要見厄里斯的心居然能自己平伏下來,反而是極理智地點頭道︰「不錯,安冬,這次你很聰明了,咱們不要急著與厄里斯相認,還是多觀察一下比較好。」

其實他內心深處知道,這理由完全扯淡。他真實的想法是,怕與厄里斯相認以後,沒法再面對趙曉橦,他戀愛經驗淺漏,壓根兒就沒有自信腳踏兩只船,不敢相信自己能同時周旋于兩個絕世美女之間,就怕一不小心穿幫露底,兩個美女一氣之下,都甩了他。

要知道,能同時同旋于眾美女之間、而且還絕不失手的哥們兒,都是偶們這個世界的天才和人杰,那心量之大、那勇氣之堅、那氣魄之宏、那信心之決,都非普通凡夫所能想像的,他們都是偶的偶像啊。上次在群聊中,听讀者老大「滿心歡喜」哥說,他有一個哥們兒同時有四個女朋友,外加N個炮友……唉,這些大神們的所作所為,真得是世間傳奇,常常讓偶們羞于活在世間。

尤只虎又看了看風雲甲分析的畫面,奇道︰「風雲甲顯示那莊園內部,並沒有什麼太強的人在其中啊,就是一群異能小子而已,這莊園外面的人,隨便哪個只要一出手,都可以全部擺平的,為啥這些人都在外面,不直接進去?」

他忍不住振動空氣去听厄里斯和陳楠在說什麼,卻听陳楠道︰「大神,這四周都是些熟人,犀利哥也在另一側,你要不要去見一見?」厄里斯哼了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去看他?我不明不白地從這個星球上醒過來,已經夠詭異了,還要見一些更詭異的人干嘛?」陳楠又道︰「小貓這人很奇怪啊,變那麼一張大嘴把大家吸過來,自己卻不出現,讓人想不通。」厄里斯沉默片刻,道︰「這小子從來都神經兮兮的,誰知道他在想什麼。」陳楠又道︰「大神,我們到底幫哪一邊?」厄里斯漠然道︰「哪邊強勢,我們就幫哪邊。」

尤只虎心中感概莫名,一股心酸似在涌上胸口,他怕情緒過于強烈,使自己從雲氣中暴露出來,趕緊轉移注意力,振動另一側的空氣。

卻听冰藍在道︰「康哥,你說這里有熱鬧看,怎麼我們呆了老半天,什麼事也沒有?」飛珠則道︰「康哥,你說老虎一定也會來這里,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見他出現?」康斯坦丁搖頭道︰「這小子做的事,我越來越不明白了,不過,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小子身上的天機劍,一定是最近許多大事的根源。只是這小子性格詭異,我不好親自去問他,怕他以為我對天機劍有意思。」

他暗道︰「現在莊園外面的人倒是些熟人,好對付,到時候里面會發生什麼事,就難說了,萬一事情比我想像得復雜,場面控制不住,這對雙胞胎沒能力自保,倒是件頭疼的事。」

念及此他又道︰「如果呆會兒出現異常事件,我沒法保護你們的話,你們就大喊小貓的名字,這麼大的事,他肯定就在附近,想來他不會袖手不管。」冰藍飛珠齊聲道︰「這個自然,老虎雖然古怪,神經質,可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非常了解他,他這人愛出風頭,若真在這里,肯定是一叫必應的。」

尤只虎苦笑道︰「這對雙胞胎說得沒錯,她們還真是了解我。」稍停又點頭道︰「我和她們是一起念書長大的朋友,若真有急事,哪會看著不管?」

安冬笑道︰「你看風雲甲的能力多強大,那康斯坦丁夠牛了吧,可依然不知道咱們就在他上面呢,這可全靠風雲甲的屏蔽能力。」

接著又听到冰藍道︰「康哥,你說那個叫Ra的人,值得相信麼?」飛珠也道︰「康哥,她比你厲害,是不是?」

康斯坦丁搖頭道︰「我沒和她見過,只是听到她的聲音而已,但從她說話的內容來看,她和她的種族不僅愛好和平,而且對宇宙的理解,也比普通修行人要深刻得多,更有大局觀,所以我答應幫她這個忙。反正這里的人能力不管怎麼樣,我應該都能對付,無所謂啦。」

尤只虎听得茫然,他又把振動轉向拉斯普廷處,卻听見莫嘎娜正說道︰「東側的人,好像是厄里斯和陳楠,這兩人交給你。西側的那個康斯坦丁,是老熟人了,到時候情況緊急時,你只需集中精力對付其他人,康斯坦丁交給我。一旦我纏住了康斯坦丁,你全力沖進去,什麼也別管,東西拿了就走人,到咱們約好的地點匯合。」拉斯普廷嘿然道︰「好的。聖母,那康斯坦丁是個狠角色,你也小心些。」莫嘎娜笑道︰「這小子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和我動手。」

尤只虎听了半晌,越發離奇起來,尋思道︰「這里到底有什麼事?他們好像也知道一些內幕似的……。」安冬道︰「看樣子許多人都比你早到這里呢。」尤只虎道︰「他們的江湖經驗都比我豐富得多,稍在一個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就會探听到許多事。」

他知道自己隱于風中,全靠著風雲甲的屏蔽能力,才讓別人沒發現自己,因此暫時安靜。只不過他不想隨便暴露自己原因,大部分也還是下面有當初的情人和情敵同時在場,讓他不爽。

他怕自己老想著厄里斯而過于激動,最終控制不住氣流而現形,干脆下一個狠心,不斷回想那厄里斯當年死的時候,渾身是血的難看樣子,回想她當年如何與康斯坦丁相吻讓自己崩潰的樣子……咦,多想得一會兒,他因突然見到厄里斯而有的激動情緒,竟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下來。

安冬苦笑道︰「你對付自己的花樣還真多……連佛門的不淨觀也用上了。」

尤只虎嘆了一口氣,道︰「這法子真得很猛,我現在不僅控制住剛才的激動了,而且還順著這股慣性,真得開始討厭厄里斯了……我我我……太容易自我催眠了。」

安冬笑道︰「沒事,等一下過了這個環境,你又重新想像厄里斯當初如何和你相愛,重新想像她有如何好,不就成了?」

尤只虎樂道︰「說得也是,我這個人就是特別會觀想啊……。」忽然間怔住,好一會兒才嘆道︰「唉,說起來,你到底喜不喜歡一個人,還真沒啥客觀理由,完全是自己的意願,個人想像出來的,而且這個意願居然還是自己能隨意左右的……。」一時間,心中竟起了消極念頭,覺得一切愛情都好假。

忽見四周空氣流動速度比先前加快了許多,大量的氣流不知不覺地向著那莊園上空聚集起來,眨眼功夫,整個莊園上空,竟是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密布。

尤只虎對巽性的理解極為深刻,無需主動探視,已經開始全面而細微地感受到那片烏雲的振動內涵了。

他感到整個烏雲之中,充滿了巨大的能量,而且這個能量的來源,竟是莊園之內。只是那能量極其隱蔽,肉眼根本看不見。

那振動越來越強烈,由于隱蔽在雲氣之中,讓同樣以雲氣形式潛行的尤只虎感受得異常震撼。不多一會兒,好像自己也和那烏雲相交融在一起,同時振動。不僅如此,那隱蔽的能量也開始進入他這片雲氣之內。

那能量來得太猛,尤只虎只感到元嬰處轟然一震,猛地光茫大起,竟掀起天機劍巨烈地旋轉起來。

他不知那能量源頭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能量的振動在急速匯入風雲甲,又由風雲甲導入天機劍,那撲面而至的巨浪海潮,立刻將元嬰鼓動起來,又像一個龐大無比的怪獸在吞噬著自己。

尤只虎對抗一時,立刻感到風雲甲對能量轉換的能力已經不及對方迅速,現在不是風雲甲在轉換對手,而是對方在轉換風雲甲了,這樣下去,自己很快便會被那外來的能量振動同化,他大吃一驚,叫道︰「我心量不夠,會被對手轉過去的!」

他前時對心量轉換的道理體會甚深,他的御物能力皆源于此。此時對抗之下,居然發現對方也在御物,而且和風雲甲運轉的模式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彪悍,一時驚得不得了。

他這狀態該怎麼說呢?就像偶吧,在走路的時候,如果用腳去踢小石子,那小石子立刻被偶踢得老遠,這說明偶的心量能控制它,只不過這心量應現在四肢的肌肉力量上。可偶如果遇上一個幾噸重的大石頭向偶滾過來,偶再用腳去踢它,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大石頭立刻會把偶砸成肉餅。這是偶的心量太小,向外應現出來的力量太弱,無法住太大的物,反而被大物所傷。

而尤只虎此時面對心量對抗,則是直接反應在物質能量上,所以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體內開始失控,自己被動地隨著外境在轉換,那快要失去自我的危機感立刻變得異常緊迫起來。

那康斯坦丁等人早就注意到頭上的烏雲異常,同時也看到四周的雲氣被它吸引過去,與之匯聚在一起,卻沒發現被吸過去的雲氣中,其中之一就是尤只虎。

但康斯坦丁閱歷不同,比之其他人要見多識廣,開始時雖然驚訝于那烏雲急速增強的能量場,但馬上就開始想到那烏雲的能量來源,暗道︰「真相未露,已經風雲變色,有此能力豈是普通法物?」

他轉頭對飛珠冰藍道︰「我先前告訴過你們,有一個自稱Ra的聲音找過我,希望我能出手限制梵王教的瘋狂行為,我打听到梵王教要到這里來取一個聖物,也很好奇,所以帶著你們來看熱鬧。本想等他們取出來後,再教訓這群瘋子。可現在情況有點復雜,那聖物不是普通的法寶,你們趕緊離開這里,越遠越好,否則呆會兒能場加強後,你們根本活不下來。」

說著他雙掌互轉,道︰「我用一個訣印送你們一段路程,保證你們停在人口多的城市,遠離這里,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

他法訣尚未施定,忽覺身後大震,從烏雲中疾馳出兩個人影,康斯坦丁大吃一驚,來不及將姐妹倆送走,只得盡可能將二人移向較遠一側,轉身面對來人。

那來者一共是兩個人,其中一位,鶴發童顏,雙眼精力四溢,氣勢洶涌澎湃,康斯坦丁剛一轉身,對方一招追魂手揚過,大掌邊緣化出一道綠光劍影,直接切向康斯坦丁額前。

康斯坦丁剛才就已感知到烏雲中有異動,所以才緊急將兩姐妹送開去,但卻沒想到來人修為之強悍,自己並未處意外狀態,全力防御之下,對方的攻擊依然破禁而入,虧得他修為扎實,勉強撐了過來,但卻大力推得倒飛出去,連翻幾個跟斗。

那老者後面跟上的年輕人叫道︰「趙老爺子,扁他!這小子曾經欺負過我!」

那老者見自己雖未用全力,但那追魂手之功畢竟擊中對方前額,那不死也是個半死,沒想到康斯坦丁竟是一躍而起,一閃復至。那老者樂道︰「好,這小子能挨打,正好拿來練練咱們在天機劍里面練得新功夫。」

康斯坦丁喘過氣來,立刻長臂大展,雙掌急劈,掀起石破天驚、翻江倒海之功,直取老者。那老者雙手輕揮,瞬間將來勢化于無形,卻給康斯坦丁做個手勢,示意他繼續上,把所有本事都拿出來。

許多江湖之人並不知道這康斯坦丁也是出自神界,但卻並非像厄里斯那樣來自奧林匹斯山,因此既便是同出神界的厄里斯對他的底細也了解甚少。江湖上只知道這人能打,但少有人知其修為底細。

此時面對強敵,康斯坦丁並不托大,一上來便全攻而上,誰知對方毫無反應,立刻警惕起來,動念之間,一生絕學盡現于前。

他不像厄里斯等人,以神界修法為要務,康斯坦丁所學極豐,竟是道門法訣、佛門禪功、神魔法術等等,諸般精粹,全在舉手投足間,揮灑自如。一時間忽剛忽柔,忽冷忽熱,一會兒如深海潛魚,一會兒又如雄鷹傲翔,一會兒是熾熱陽焰,一會兒又是地獄寒冰。忽而刀光劍影,忽而風疾雷動,忽而是排山倒海,忽而又詭行奇道……總之是千變萬化,不拘一格,隨取隨用,所用又全是精華之精華。一時間塵沙飛揚,光影四濺,處處都是殺機隱現,刻刻都在生死邊緣。

那老者眼見身前能場變化無方,五行游移難定,攻中有守,守中設陷,他卻並不驚慌,只是從容不迫,大袖飄飄,見勢化勢,一一拆解,同時還笑道︰「這神小子還真是能干,三教九流,居然都學全了,而且都還學得挺精,這是哪里來的這麼一個人?」說著他轉頭對身後那年輕人道︰「阿波,你當年被人惡打,也真是活該你倒霉,雖然你們同是神界的,可你小子的修為,比起他來,差得太遠。」

那身後的年輕人正是變成僵尸的波呂克斯,兩只獠牙頂著嘴角,奇道︰「我咋沒听宙斯說過這人?哦,神界太大,他可能不是我們奧林匹斯山那一派的。咦,趙老爺子,你咋看出他是神界的?我沒見他用小宇宙的力量啊。」

這老者正是當年和波呂克斯同關在天機劍中的趙歸真,此時听波呂克斯一問,又笑道︰「這小子亂七八糟的修為太多,掩蓋了他的神力本質,但卻只瞞得過普通人,哪能瞞得過老道?你看好羅,老道馬上把他的原形給打出來給你瞧瞧。」

那康斯坦丁大吃一驚,沒想到對方面對自己全力以赴之時,不僅絲毫不懼,還能和另外的人談笑風生,這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是不是听錯了。

那高手過招,哪能容得半點疏忽大意,他此念一起,立刻用心不專,趙歸真先前只守不攻,就是想看他的底子到底有多深,此時從眼花繚亂的能場光影變化中,立時感知到對方心力減弱,不禁笑道︰「這小子心亂了。」

一邊說話,一邊五指大張,直接破開康斯坦丁的防御,掌心處光茫大起,一招翻天印,從光茫中震出,正擊在康斯坦丁右肩,康斯坦丁慘呼一聲,再次倒飛出去。這次可不像剛才那樣能立刻躍起身來了,卻是躺在地上努力折騰了幾下,終沒能再站起來,只是不斷地喘著粗氣。

趙歸真嘿嘿兩聲,轉過身來,對著莊園外空曠的四野,大叫道︰「他媽的,那些躲在樹上的,藏在林子里面的,伏在草堆後面的小宵們,全給老子滾蛋!」

那厄里斯等人早被剛才的惡斗場面鎮住,一方面驚訝于康斯坦丁的能力無比強悍,但那趙歸真的氣勢更是匪夷所思,居然以不變應萬變之勢,將康斯坦丁瞬間擊倒,一時間全都呆了。兩人過招時間太短,勝負之機決斷太速,遠遠圍觀者,尚未看清過程,這場爭斗已經宣告結束了。

雖然厄里斯等人不知道趙歸真和波呂克斯如何從天機劍中出來的,更不知兩人何以會出現在此處,但眼見趙歸真絕對強勢地站在那里,誰人敢說一個不字?一時間個個都逃離現場,遁隱無蹤。那尤只虎開始時只注意到康斯坦丁、厄里斯、拉斯普廷等人在附近,卻沒注意到遠處還有更多的不同門派的人也伏在其中,此時被趙歸真一恐嚇,本來荒蕪人煙的原野,一時間竟到處都有逃命的人影。

趙歸真見人都逃光了,拍拍雙手,對波呂克斯樂道︰「他媽的,在天劍機里面憋了這麼多年,終于可以出來透口氣了。不過咱們在天機劍里面,也沒白呆,多少還是學了一些有用的貨色,換作從前,老道沒把握戰勝這神小子。」

波呂克斯搖頭道︰「老爺子,剛才那邊樹上有一個人女生,是我厄姐,你不該嚇走她的。」

趙歸真笑道︰「有啥該不該的,你喜歡她麼?下次見到她,老道把她捉來給你當老婆好了。」

波呂克斯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是小貓喜歡她,你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小貓,就是得罪了安冬姐,呆會兒小貓出來,知道了這事,安冬姐說不定要又念那咒,咦,那叫什麼咒我又忘了,反正是那話兒咒…到時候你又要難受了。」

趙歸真一听這話,立刻「呃」了一聲,食指咬在唇邊,神情恐懼之極,好一會兒才顫聲道︰「混小子,咋不早說?快跟我去,趁著小貓還在玩,咱們先把那婆娘給捉回來,丟範兒事小,那話兒咒事大!」

也不待波呂克斯應承,他伸手提過波呂克斯,閃身追厄里斯去了。

另一側,那冰藍飛珠姐妹遠遠地看見康斯坦丁被人打翻後,再難站起身來,又驚又懼之下,呆了好半晌。待得見趙歸真消失,方才趕緊跑過來,卻見康斯坦丁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渾身是血,兩人忍不住哭道︰「康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了救我們,把你自己給害了!」

康斯坦丁被重創之後,身心痛楚,好半天才睜開眼楮,申吟道︰「剛才那人是道門高手,我修為不如他,被他打傷,是應有之事,就算不救你們,結果也一樣。」

飛珠哭道︰「可是如果不必管我們,你大可以逃命的啊。」

康斯坦丁大咳幾聲,吐出幾口鮮血,嘆道︰「我從不臨陣退縮,逃命這種事,我做不到……。」兩姐妹一邊哭,一邊大贊康斯坦丁是個真男人,有骨氣。

這兩姐妹不知,康斯坦丁不逃,並不全是因為有骨氣,而是他一生修為成長,全是在爭斗中磨練出來的。越是面對艱難之境,越是面對強悍之對手,他越是勇往直前,堅決不退,往往就算被人打敗,其頑強卻得到了許多高手的敬重,不忍加害,反而和他成了好朋友,並將自己的所學傳給他。因此康斯坦丁越打越學得多,越打越厲害。

只是沒想到今次遇上了趙歸真這種狠辣角色,此老壓根兒沒有英雄惺惺相惜的江湖風範,你越是頑強,越是拼命,他越要打得你原形畢露才算罷休。康斯坦丁斗狠一生,終于也被更加斗狠的人教訓了一次,想來應該有所領悟……暴力畢竟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啊。

此時,那整個莊園內外,上空的烏雲依然越聚越濃,開始時只是風雲變色,此時已經漸有雷鳴閃電溢出,四周狂風越發強勁起來,冰藍飛珠還在安慰康斯坦丁,漸漸覺得身子有些抵不住過往的風勢,兩人不禁將雙手拉在一起。

康斯坦丁躺在地上,隱隱也感覺到形勢不對,勉力說道︰「你們快跑……咳咳……不要管我,再過一會兒,只怕跑不掉了……。」

這兩姐妹何嘗不想逃命,早就想跑了,可又舍不下這蒼桑帥哥,一時猶豫起來。

冰藍想起一事,對康斯坦丁道︰「康哥,你前時教我們練習的那個音聲修行法,不知管用不,咱們試試看。」說著她拿出一支竹蕭來,而飛珠則取出一只長笛。

康斯坦丁搖頭道︰「你們……修為太淺,咳咳……快走……。」

正說話間,身邊狂風已不知何時呼嘯起來,三人的對話竟顯得渺不可聞,冰藍飛珠開始站立不住,身子連連被狂風扯動,兩人驚得尖叫起來。

康斯坦丁此時也無法自控,長嘆一聲,由得那狂風將自己吹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風已經開始巨變,忽然間風眼中透出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三人就地帶向空中,送進烏雲深處去了。

三人剛至烏雲邊緣,康斯坦丁憑著經驗已知有人相救,盡全力鼓著一口氣,對兩姐妹道︰「不要亂動,放松,順著風勢就好。」他心中暗道︰「這股力道若非人為,我們身處其中,早被惡風給撕成碎片了。」

果然,一道金色光茫從黑暗中直透出來,雖然忽隱忽現,但卻直而有力,硬生生地穿過層層能場擠壓,將三人攝住,收了進去。

那金光的盡頭,卻是一片靜謐原野,有微風,有陽光,有溪水潺潺流過,林間偶有鳥語相隨,一望無際的、安寧的世界。兩姐妹突然從暴風中出離,乍見這個世界,正在發呆,卻見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幾下,最後出現在她們眼前,兩人奇道︰「哎,你是誰?」

安冬笑嘻嘻地拉住兩人的手,樂道︰「如果世界沒發生巨變,你們應該記得高中同學里面有一個現實版的安冬,嘻嘻,可惜她現在叫冬雪了。」

兩人听得詫異,那康斯坦丁躺在地上,看著她,低聲道︰「你……你和安冬長得一模一樣……你們也是雙胞胎?」

安冬听得大笑不止,好一會兒才道︰「哎呀,你這犀利哥,我看你是迷上雙胞胎了吧,見誰都是雙胞胎……笑死我了。」

康斯坦丁一臉疑惑,卻听安冬笑道︰「犀利哥,你是記得從前世界的樣子的,那個安冬不是我啦,我是小貓的潛意識,你也可以說我就是小貓啦,小貓的另一個人格羅,嘿嘿……你們現在嘛,正在天機劍里面。」

康斯坦丁見多識廣,听到這里,倒吸一口涼氣,道︰「小貓……人格分裂了……。」

冰藍飛珠兩姐妹也大概听出了一些名堂,忍不住叫道︰「原來老虎的潛意識里面,他自己是個女人啊?!太可怕了,他怎麼有這樣變態的潛意識?!」

康斯坦丁雖然身體受傷,可心思卻轉得極快,想起剛才的事,勉力抬起身子,對安冬道︰「剛才那個老家伙……。」

安冬走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剛才那個老家伙叫趙歸真,那小僵尸叫波呂克斯,都是一直關在天機劍里面的,嘻嘻,小貓現在定中,我一個人閑著無聊,就放他們出來扁你一頓,殺一下你的威風,嘿嘿。」

康斯坦丁嘆了一口氣,又躺了下去,道︰「後來看著我們三人快被那怪風給撕碎了,也是你利用天機劍救了我們,是吧……這些事,小貓大概暫時都不知道吧……。」

安冬笑道︰「哎,犀利哥,你果然是老江湖,有點見識嘛,小貓現在正在和那團烏雲糾纏,哪會知道這些事,嘿嘿。」

冰藍飛珠听得害怕,卻見康斯坦丁對她們搖搖手,笑道︰「不要怪她,她是小貓的潛意識人格,雖然我對這一層人格認識不深,不過我知道,這一層的人格做事很率性的,沒有那麼多顧慮……。」他想起一事,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見另一側有厄里斯在,想當著厄里斯的面,痛扁我一頓,滅我的威風,這是打擊情敵最直接的辦法……這種事,小貓當然不會做,但他的潛意識會做……。」

安冬眨了眨眼,雙手托在胸前,笑道︰「現在嘛,咱們算扯平了,你可以安心在這里養傷了,嘿嘿……。」說著她又對冰藍飛珠姐妹道︰「我教你們幾個咒語,可以在這個空間中隨意改造環境,讓你們住得更舒服些……。」

安冬說完話,立刻消失。

冰藍飛珠面面相覷,好一會才喃喃道︰「老虎平日里就神經質得很,果然是神經病人的潛意識最可怕……。」康斯坦丁搖搖頭,哭笑不得,嘆道︰「外表陽光的人,潛意識中難免有陰暗的一面……只是沒想到他一直都處在人格分裂的狀態下,唉……這些年來,我居然沒看出來他是個瘋子,咳咳咳……也算是一件奇事呢。」

三人想不通尤只虎此時的狀態,卻不知尤只虎自己卻玩得正是開心。

前時他被那烏雲纏住,任憑風雲甲極盡全速,也不能將烏雲中的能量源頭控制住,反而是對方轉化能量結構的速度越來越快,尤只虎感到兩者之間心量差距大得異乎尋常,一時間慌亂起來。

他遇上這種的亂境,就不可能用他那個放松的法子了,因為內外焦困之時,誰還有本事放松得下來?既便是尤只虎這樣常常都能做到「如死皮一般」放松的人,那身心凌亂之時,也是一絲一毫都放松不下來的。

安冬急速地搜索著一切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好容易翻到一段「心清淨故,則世界清淨」,安冬叫道︰「那圓覺經上說了,只要你的心清淨下來,身外的世界也就清淨了……。」

尤只虎正被折騰地焦頭爛額,頓時破口罵道︰「他媽的,我整個人都快被撕爛了,現在的心能清淨下來麼?!」

安冬又翻到一段資料,叫道︰「禪宗的六祖慧能說了,非風動,非幡動,是汝心動!想來,你把心定下來,外面的風就定下來了……哎,六祖真是有遠見啊,咱們現在的狀態,不正是不知道是風在動,還是心在動麼……。」

尤只虎此時的狀態,哪會承認只有心在動?直是滿世界全在動!當即叫苦道︰「安冬!我要能夠定得下來啊,這這這……我從前沒有專門修過定,別人經上說的是有定才有智慧,我現在沒定沒慧,月兌不了困,要死在這里了……。」

他只感到大量的能量從元嬰處被引動,不斷注入風雲甲,又被外面的能場所收攝轉化,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自己在面對一個無盡深淵,任你江河湖海的水有多少,總是填不滿那個沒底的洞。他五髒六腑都在翻騰,一種極強的失落感,一種快要失去自我的恐懼感,越發地糾纏起來。所有的骨骼和肌肉,所有的神經和血管,所有的細胞和分子結構,全在發瘋似的跳動,就像在跳集體舞。

安冬又找到一段資料,叫道︰「哎呀呀,這一段可能有用,以前有個叫克里希那穆提的心靈學大師曾說過,觀察者就是被觀察對象,也就是說,你現在體驗到的痛苦,不該用‘你’去體驗它的心態去面對,你該明白那個痛苦本身就是你,如果能做到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一個受痛苦的人,你就不會痛苦……你不要小看這個克里希那穆提,在上個世紀的歐美國家中,從獲得諾貝爾獎的物理學家,到獲得奧斯卡獎的電影明星,很多人可都是他的學生哦。」

尤只虎正要開口再罵,忽然注意到安冬的話中有「不會有一個受痛苦的人,你就不會痛苦……」這一句,他此時整個整個身體正處于細胞結構快散架、四大組合凌亂不堪的崩潰邊緣,一听有辦法可以不痛苦,哪會想太多,趕緊去試。

尤只虎自身專注的能力並不差,但他專注的模式卻是習慣于在一件事上、一個過程中、一個環節上,而不是一個點上。怎麼說呢?比如說他要做一件事,他在這件事能非常專注,他能專注在過程中,能專注于整個過程的境界中。但要專注在一個點上,比如數呼吸,比如意守丹田,比如盯著鼻尖不動,比如觀水、觀日等等,這非他的長項。可見同樣的修行方法,不同的人,用起來也有不同呢。

他常常能很隨意地、很輕松地進入潛意識場景,就是因為這對他而言,是一件事,是一個過程,因此他的專注能力非常有效,一下就進入了。這和他前生所學的心理學基礎大有關系。心理醫生在治病的時候,常常也通過類似的方法,通過一個場景的描述,一個故事的引子,讓病人進入自由聯想的狀態,從而找到病根。同樣用的是專注,但你要讓病人一上來就守丹田啥的,沒幾個病人做得到呢。

尤只虎開始用心體會著身體巨烈的振動。每一個細胞的顫栗,每一個器官結構的轉換,每一個能量過程的進出,就像一個超大型的系統,在分裂,在重組。每一次心跳的聲音都像巨響的鐘聲,每一根神經的信號傳導都像高壓電線輸送著洶涌的電流,每一個毛孔都像鼓風機在呼吸喘氣。他不僅觀察著,也當自己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分子,跟著在流注,跟著在傳送,在奔騰,在呼嘯,在轉換。他們在驚恐,自己也在驚恐,他們在吶喊,自己也在吶喊,他們在尋找出路,自己也一樣在沖關覓道。

極端的情緒,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都容易使人專注在其中。

哎,不信哥們兒可以試試。你和夢中情人做那個……啥私房事的時候,做到緊要處,那多專注啊,刀架在脖子上,也得先做完再理會。咦,不是有句話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做那事,做鬼也行,多偉大的專注精神啊。還有,你被夢中情人給拋棄的時候,那痛苦可是無論如何也甩月兌不了的啊,此念才去,彼念又至,真正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呢。

尤只虎此時的狀態是身體上的極度難受,也引發了他極度的情緒。但他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是,他換了一個方法來體會,不是體驗承受痛苦的對象「我在如何痛苦」,而是轉換了一個角度,去體驗痛苦本身去了。

就是因為他想去體驗痛苦本身時,忽然發現找不到一個叫做「痛苦」的東西,只能找到造成他痛苦的兩個對立事物,一個是外來的能量糾纏,一個是眼下這個身體。而外面那個境界太猛,他心有恐懼,管不了,只好關注自己。就從自己感受的那個「痛苦」下手,全身心地投入到那個體驗中去,一時意忘了是誰在痛苦。

普通人沒有經過訓練,不易分清「我痛苦」和「痛苦本身」之間,是有差別的,而尤只虎不同,他不僅有較強的邏輯能力,還有極強的體驗實踐,能準確地將意識關注的對象分清,並最快地進入。

他在這個狀態中,由于忘了是誰在痛苦,而那所謂的痛苦本身,則沒有了承受者,痛苦隨之消失了。

他只剩下一個觀照的用心,觀照著整個身心的變化,同時由這個變化,向外延伸,觀照著外面能量的涌動。沒有了剛才的驚慌失措,也沒有了失去理智的凌亂與抓狂,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似的,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那風雲甲雖然一副快要撕裂的樣子,可每次到崩潰邊緣,那外面的能量就會稍稍有所緩解,似乎在給風雲甲重新調整自己的空間。更準確地說,是在給天機劍調整的時間,讓天機劍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自我調整,並把這種調整應化到風雲甲中去。

只不過這種間隙非常短暫,尤只虎剛才沉浸在個人的感受中,根本沒辦法察覺到這微妙的細節存在,此時全然地作為一個旁觀者,方才有所領悟。

他暗道︰「似乎那能量的源頭,在給天機劍上課,在教會天機劍怎樣去配合自己的振動模式,而天機劍也非常合作地在學習,因為元嬰記錄著整個學習過程,交互過程太快,導致我的整體功能發生巨變,所以我有些不適應……明白了,這純粹是打破慣性的速度太快所導致的結果。」

尤只虎此時明白了他剛才的感受之所以強烈的原因,好比一個正在進行百米沖刺的人,突然一旁有人要強行拉住他進行直角轉彎,他肯定會立馬栽個大跟斗。改變原有狀態的速度太快,緩沖空間太乍,以致于這個人不僅難于順利進入新的狀態,連原有狀態也保不住。

他越看越有趣,只覺得外面的能量在和天機劍對話,用一種像是意識、但又不是人的意識的方式在交流,一種極快的振動,一種蘊含著千變萬化的、富藏著各種精神與內涵的方式,而這種方式正是語言文字不具備的。

這個時候,尤只虎的寧靜,也使安冬跟著平靜下來,開始關注著四周的環境。

安冬最初是注意到天機劍的門戶打開了,一時間大喜,進去抓住趙歸真和波呂克斯。

那兩人被關在里面多年,正憋得難受,一看又進來一個活人,本能地想打一架宣泄一場,誰知安冬此時控制天機劍的能力已經大大提升,瞬間便找出天機劍在兩人身上留下的印記,當下把這印記當作咒語調動起來,兩人立刻像木偶一般,被安冬扔來扔去,全無抵抗之力。

安冬將兩人折騰半晌,才笑道︰「趙老爺子,阿波,你們還是放棄反抗吧,只要我開心,可以一直折騰你們,直到把你們整死為止。」

趙歸真自恃修為深厚,還不想立刻束手,大叫一聲,從地上猛地飛撲安冬,誰知道安冬二指一錯,他的雙手立刻就開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這才終于明白,對方的話真實不虛,垂頭喪氣地說道︰「你……你贏了,你要怎麼樣,隨你吧?」

那波呂克斯見安冬長得漂亮,干脆躺在地上,四肢大敞,叫道︰「來吧,折磨我吧,你要怎麼樣折磨我,隨便你……。」

安冬樂道︰「我不想解釋太多,反正你們記住了,那小貓是天機劍的主人,我就是小貓,小貓也就是我。」見兩人疑惑,她又笑道︰「我現在要你們去做一個事,那外面有個長得挺帥的犀利哥叫康斯坦丁,我表面上和他關系不錯,可我內心深處實在是討厭他,你們兩出去把他扁一頓,就這事。」

波呂克斯一听康斯坦丁,立刻道︰「呃……我打不過他……。」

趙歸真卻不同,听到能出去轉一轉,哪管能不能打得過,當下便應承下來,咬牙切齒道︰「好!老道當你的奴才!管他是誰,老子現在見著誰都想打一架!」他自恃在天機劍中修練良久,修為改變太大,還真不相信外面有幾個人能打得過他。

安冬笑道︰「嘻嘻,可也不能把人給打死了,教訓他一下就行哦,如果把人打死了,我又要念那個……。」她一時沒想好給那咒語編個什麼名字,只好隨口道︰「如果把人打死了,當心我又要念那話兒咒哦。」

由于此時尤只虎作為旁者觀,對整個環境已有相當的把控能力,安冬也就輕易地找到一個缺口,將兩人送出去。

只是安冬也沒想到,那趙歸真雖然名聲不好,可本事卻不是吹出來的,爭斗起來毫不含糊,當年他便能一招震退陳楠,這些年修為又大漲了不少,一出去竟然把康斯坦丁打了個半死。

當安冬注意到冰藍飛珠姐妹開始無法承受外面的能場巨變後,又用同樣的法子,打開一個通道,將康斯坦丁和兩姐妹帶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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