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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結構 第七章 魔術與法術 說不盡的煩惱

尤只虎跟著那女子在地鐵通道內走了很遠,在通道的一個角落處,隱隱有一扇門,像是逃生安全通道之類的小門,由于光線極暗,不仔細看的話,會忽視這里還有一個入口。那女子在門上有節奏地輕輕扣了幾下,門才打開,一個中年人探頭來,見到尤只虎,有些詫異,道︰「這人是誰?外面還有活著的陌生人麼?」

那女子道︰「他不會是壞人,我親眼看見他打跑了梵王教的吉祥使者。」

那男子一臉猶豫,但還是把門打開,讓尤只虎進去了。尤只虎又跟著這兩人在一個小通道內轉了好多處彎,經過了好多道小門,才來到一個比較寬暢的大廳。

大廳內或這或那有不少人,其中許多人手上都有槍,一個士兵模樣的人上來對尤只虎道︰「身份證。」

尤只虎笑道︰「還好我有帶,否則就說不清楚了。」那士兵仔細看了看他的身份證,點頭道︰「應該是真的。」

但另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卻走過來,對尤只虎道︰「你在外面居然沒出事?你身上干干淨淨的,不像是逃難的,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

尤只虎隨便說了個啥地下室之類的話蒙過去。那軍官個子高大,模樣硬朗,把尤只虎帶到大廳內一處,給他安排一個暫時的角落休息。

尤只虎又開始詢問到底發生何事,那軍官才道︰「我叫正橫。少尉軍餃……。」(為了方便大家理解,偶們就把這里軍人的軍餃轉換成地球上大家明白的那一套,這樣省得大家轉換過去,轉換過來,煩。)

原來半年前,東大陸委托許多民間宗教機構去西大陸進行民間勾通,希望能化解雙方因世界觀、價值觀不同而產生的矛盾。但效果並不好,西大陸的梵王教便一直積極準備大規模地來東大陸傳教。東大陸以為這些人只是純粹的極端宗教行為,也就只是不準其入境而已。不曾想梵王教的極端宗教行為遠遠超出東大陸的想像,並且暗中培養了許多異能人士作為吉詳使者,早已潛入漢國的臨海城。這些吉詳使者將梵王教的滅世神鼎拆成無數個小部件,通過各種渠道運到臨海,再最後組裝起來,一直藏在某處。

當梵王教得知滅世神鼎已經裝好後,便派出一位級別較高的吉祥天女以外交出訪的名義過來,由她親自啟動。東大陸的人想著對方既然敢過來防問,就算要發難,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隨便住,扣留這吉祥天女作為人質,對方也就投鼠忌器了,因此壓根兒就沒想太多。而東大陸的情報機關對這個神鼎也完全沒有認識,當情報系統得知準確的消息後,已然來不及阻止。那神鼎啟動,只用了兩個小時便將整個臨海便變成了廢墟。大量的人死于這突然襲擊中,只有少數人逃了出去。

正橫嘆道︰「我就是國安局臨海分局特勤組的人,當時突然從情報處獲得詳情,我們特勤組立刻就準備用非常手段去干掉那個吉祥天女,誰知道根本來不及了。災難發生後,我所在單位的大部分兄弟都死了,只有我和五個兄弟逃了出來,我們想往臨海外跑,卻發現梵王教不知用什麼辦法作了一個護盾之類的東西,將臨海封鎖了,我們只好又逃回來。路上遇著一些沒死的人,帶著大家一起藏到這里。」

他一邊說,周圍不少人也湊過來,紛紛向尤只虎打听外面的事,更多的人听那女子說了尤只虎的事,都很好奇尤虎如何打退的那個吉祥使者。

尤只虎順便打听了不少事,方才知道自己閉關已經半年左右了,只好道︰「我呢,其實是西山靈修院的人,當初他們搞什麼民間宗教交流的事,我也算有份吧,不過當時我自己有別的事,就沒去,沒曾想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但見這群人眼光異樣,他又補充道︰「嗯,那些梵王教用的什麼法術之類的東西,我也會點點。」

這群人立刻對他看法大變,不僅許多人都恐懼地向後退開,那正橫和另外幾個士兵也在第一時間掏出了槍,指著他,正橫吼道︰「你和梵王教是一伙的!」

尤只虎奇道︰「我干嘛要和他們是一伙的?」正橫怒道︰「我們不信什麼鬼法術!少來裝神弄鬼!」尤只虎笑道︰「要不要我表演一下?這種事何必吹牛,一吹就破的。」

一旁有個女子道︰「就算你表演了又怎麼樣?好多高明的魔術師一樣能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事。前些年有個特異功能者說他水中取錢,是用了水遁的法術,結果別人玩魔術的,一樣能照到!」

尤只虎問道︰「咦,玩魔術的人能做到一件事,因此凡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就都是用魔術來做到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貌似只能說明做到一件事用的方法很多,魔術這個方法只是其中之一吧?你該直接證明他就是玩魔術才對,不能因為張三做這件事是用了魔術,所以李四做成這件事必然也是用了魔術,這結論有些不負責任吧?還有,你怎麼解釋梵王教這次的事?」

另有人答道︰「那明明是他們用了大規模殺傷武器,卻打著什麼法術的名義來嚇人!這樣一來,對方就會恐懼,會不知所措,他們就可以用神的名義來威攝更多的人。」

尤只虎一想,道︰「嗯,這說法也有道理,也算是一種猜測羅。反正你也沒證據,愛怎麼猜是你個人的事,和我無關。哎,你們又怎麼解釋那吉祥使者的本事呢?你們也承認他們有些異能呢。」他指著正橫說︰「你剛才不是說你們情報機關得到的那些消息中,不是有說吉祥使者有異能麼?」

有一個中年人道︰「那一定是基因改造造成的,但絕不是什麼迷信的法術!用科學什麼都可以解釋清楚!」

尤只虎撓撓頭,笑道︰「法術也只是名稱而已。另外,用科學什麼都能解釋清楚,這話我相信,我絕對相信,就算有些事當時的科學解釋不了,隨著時代發展,早晚也都能解釋。我也沒反對科學啊,哎,那科學名人特斯拉還是我好朋友呢,是我妹夫呢。哦,基因改造產生異能,這你相信,別人用其他的方法產生異能,你就不信了。這也由得你,和我無關。」

這群人一怔,本來以為他會強辯,會說宗教如何好,科學如何無知,誰知他壓根不這樣想,尤只虎又道︰「我個人的經驗嘛,我覺得宗教的體驗,只是從個體的角度、從自我體驗的角度來驗證一些宇宙深層次的真相,科學從觀察對象的角度來研究宇宙真相……大家目的一樣,方向也一樣,只是操作方法不同而已。」

要知道,眼前這群人是現代人,文明人,對宗教的看法,從來都是抱著獵奇或憐憫的姿態,就是說,可以把宗教作為一種心靈安慰,但這種安慰也是居高臨下的,本質上,是我那需要升華的心靈借助宗教的神秘而得以體現,並非對宗教有真正的認知。這種需要的心理基礎,是認為宗教這種東西,我取其精華而去其糟粕。所謂精華呢,是我的觀念主觀賦予其的神聖與純淨,只是借宗教的名義而得以在現實中體現。但真正的宗教,我是不屑的,因為那太原始,太無知,太迷信。

此時被人打著宗教的名義,將其為之自豪的特別物質文明破壞,將其為之仰仗的優越感摧毀,這群人的自我認同已經大打折扣,哪還能客觀地去理解尤只虎的話,更不會問尤只虎你對宗教了解多少。只會堅決地將對方從本質上貶低,將其徹底地丑陋化,才能化解心中的憤怒與壓抑。

剛才那中年人鄙夷道︰「少說這些沒用的話,你們這些相信宗教的人,大多都是在社會上不得志的人,想找個心靈安慰,覺得自己和神是一邊人的了,相當于自己也與眾不同了,或者覺得擁有別人沒有的真理了,就有優越感了,能盡情鄙視其他成功人士了,可以彌補其在社會上被人看不起的弱勢心態。就算某些有權或有錢人信仰宗教,那也多是因為本身的優越感在,做出一副平易近人、刻意低調、故作親和的姿勢表演,想證明自己的包容。」

尤只虎聳聳肩,道︰「嗯,你這話說的沒錯,有一部分人是這樣的心態,這很正常啊,啥人都有,這能說明什麼?哦,難道說,因為有人用刀殺了人,那刀這種事物就是壞東西,連切菜的刀也是壞東西,堅決禁止了,咱們用手切菜吧。萬一有人用自己的手掐死了別人,哎,那天下的手都有問題了,也不能用了……就因為有人對宗教是假信,是出于自身想逃避現實而利用宗教,所以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目的,並且得出結論,宗教的存在就完全是給人逃避現實用的……咦,你這話邏輯有問題啊,照你這麼說,若有人打起科學研究的目的,騙了人家的錢,那問題不在這個人身上,反而是科學這個行業有問題了,當然,這結論你肯定又不能接受了。」

那尤只虎本身是個碎嘴,也喜歡和人爭個啥的,一時間興趣大起。

這群人此時正在憤怒中,哪會听他的話,一時人人指責其非,人人鄙視其愚蠢,甚至有人干脆就在一旁罵道︰「這小子太年輕,完全是啥都不懂的,干啥要和他爭論?浪費時間!」也有人嘆道︰「唉,這小子閱歷太淺,腦子完全是糊涂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自以為在給別人講道理,可悲。」還有人道︰「不要和他爭吧,一听他說的話,就知道他缺乏基本的邏輯,連科學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多半就是看了幾本玄幻小說,被人洗了腦,就自以為啥都懂了的小白。」

有哥們兒會疑道︰「那小貓只要耍耍神通,不就成了麼?一耍神通,就能把那些人折服了,何苦要爭?」

要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尤只虎潛意識中積累的資料太多,知道對于不相信的人,你耍盡神通也沒用,要麼對方咬定你在玩魔術,要麼咬定你用了一種他不知道辦法騙過了他。相反,你越是耍神通,他越是恨你,因為他既認定你在玩魔術,卻又一時解不開這魔術的底,會更加憤怒,更會排斥你,哪會折服?

尤只虎正和這群人辯得熱鬧,安冬突然叫道︰「你這碎嘴,你還有正事沒干吶,和他們較個什麼勁?人家怎麼生活管你屁事,你怎麼生活管他們屁事,你還要不要去找趙曉橦了,你還要不要去看看冬雪他們到底是死是活啊?」

尤只虎正想說「真理辯論,是人類樹立正確世界觀、人生觀的大事」,可猛得想起趙曉橦,這大事也就顯得小了,趕緊對那群人叫道︰「我不和你們爭了,反正我堅持我的,你們堅持你們的,咱們下次再辯,我要走了。」

話音一落,正橫和那幾個士兵立刻把槍靠著他的臉和胸口,正橫道︰「你不能出去,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進來探知了這里的底細後,出去給梵王教的人報信的?誰知道你是不是被他們收賣了的人?」

尤只虎一愣,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如果我處在你的立場,我也會這麼想,不過,你攔不住我。」話一說完,就地融進氣流中,一溜煙消失了。

他以為那些人見了他這本事,多少會吃驚,多少會想他說的話,會不會有點道理,其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剛一離開,確實讓所有的人都吃驚,畢竟在大家眼皮下就消失了,這事再怎麼樣也少見。

可轉眼,這群人就開始討論了,有人道︰「我們在這里躲著,心驚膽顫的,吃喝都不正常,神經繃得太緊,意識混亂不清,出現幻覺是很正常的事。」也有人道︰「這里光線本來就暗,那小子用點魔術里面的障眼法,確實是很難注意到的。」還有人道︰「我看過一些雜志,上面說過,像他這種魔術,他們內行人很容易識破,但對外人而言,由于不知道他其中關竅,他突然來這麼一下,你很容易被哄過去的。」另有人說得比較詳細,道︰「許多玩魔術的人,還會用一些簡單的藥物刺激觀眾,使之產生視覺差錯,這都是他們那個行業的手法,我有個哥們兒對這些事特了解,不說也罷。」

諸如此類的話太多,由于這群人不是主角,就到底為止吧。

尤只虎鼓著一團輕風到處飄,看見兩個衣著服飾類似剛才那個吉祥使者的年輕人一路跑來,其中一個身著藍色牛仔裝、留著長發、一副頹廢造型的人道︰「真不知道天女佔領這城市干嘛,人都殺光了,咱們又沒招募新人進來,這不就多佔了一塊沒用地盤而已嘛。」另一個長相較帥、看似比較穩重的人笑道︰「我曾經不小心听到過,說咱們這叫聲東擊西,天女她們毀滅這個城市,只是想搞一個超大的、吸引整個東大陸的關注事而已,她們另有目的,只是這目的極其保密,誰也不知道。」

尤只虎听得詫異,他本以為梵王教純粹是因為在價值觀上走了極端,以為自己代表神,來清理人世間的墮落和罪惡,沒想到這事未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他忍不住把風頭轉向,跟著那兩個年輕人,卻听見那長相較帥的又道︰「頹廢哥,剛才那羅歐說,他就在這個區域被一個高手攻擊了,我們得小心點。」

那頹廢哥罵道︰「羅歐是個笨蛋,隨便找一個凡人傻瓜都可以攻擊他。我說你也長點腦子,這區域被神鼎洗劫一次,現在又被禁制了,若真有高手,也死光了。一定是羅歐自己犯懶,不想做事,才自己在上折騰一下,回來亂說一氣。你想嘛,若真有神鼎滅不了的高手,早廢了他,哪會沒事戳他?」

尤只虎見兩人的話不著要點,便要離開,忽然想起一事,立刻啟動外甲,將這兩個人作為能量結構進分掃描分析,稍後,安冬得出結論道︰「這兩個人沒啥修為,可不知什麼原因,極大地刺激了印堂後面的松果體,所以才和先前那個吉祥使者一樣,有一些超出常人的異能。據我們從前的資料來看,這種靠外力刺激松果體而擁有異能,有副作用,意識狀態不穩定,對身體的控制力度會減弱,容易生各種怪病,也容易早夭。這就像一個本來力氣小的人,卻要吃了激素去玩大錘,貌似很強大了,容易傷到別人,也更容易傷到自己。」

尤只虎見這兩人去的方向正是那地鐵入口所在,暗道︰「這兩人說不定會發現通道內藏有其他人……。」

他游到這兩人前面,突然收心現形,出現在這兩個人面前,不待二人反應過來,雙手各出一指,一招風天小畜,拉出身前能量結構的勢差,直接把一股力道旋進兩人的印堂深處。

那風天小畜的能量結構,正有收儲含藏之意,兩人還來不及反應,印堂後猛得感到一陣緊縮,渾身一顫,止不住退轉兩步。那兩人松果體先前對應的能量結構狀態是開放的,此時被尤只虎一扭,整個能量結構被改變。結構變了,原有結構所表達的功能,也跟著消失。

簡單點說,尤只虎一招即將兩人的松果體收縮,還原至沒有受刺激時的狀態。

此時面對的只是兩個普通人,他笑道︰「兩位老大要去哪里啊,是不是找我啊?」

那兩個尚未意識到危險,更沒意識到自己能力已經消失,還在咬著牙努力地試著將能力調出來,好一會兒後,終于發現自己先前的異能完全沒用了,這才恐慌起來。兩人反應倒快,聯想起剛才尤只虎曾經在自己印堂處瞎比劃了一下,那時腦中有一種緊縮感,估計是中了法術,慘呼一聲,連忙轉身便逃。

尤只虎伸手回扯,一股小旋風將兩人拖至跟前,再將旋風翻轉一下,兩人一個跟斗摔在地上,尤只虎用的力稍大,兩人趴在地上,痛得直申吟。

尤只虎蹲在兩人中間,做出一副陰險的模樣,裂著嘴,惡狠狠地笑道︰「你們兩人的異能是什麼,我無所謂,反正你們現在都沒那個能力了。我這個人最喜歡折磨硬骨頭,誰骨頭硬,問啥不答啥的,我最喜歡折磨他,這樣特別有成就感。」

兩人心中均起一陣悲涼,直呼遇上了變態修行人,連聲道︰「我們都是軟骨頭!問啥答啥!」

尤只虎心中滿足感大起,慢悠悠地說道︰「先前有個小子,號稱比我還帥,說我不配和女神在一起……。」

這兩人雖然年輕,但在梵王教混得久了,江湖經驗也算豐富,一听這話,立時驚道︰「大俠!誰敢說比你還帥?!誰敢昧著良心說這麼無恥的話?!這種話我們要是听到了,立時會捂住耳朵,不要讓它污染了我們!」

尤只虎點點頭,笑嘻嘻地道︰「嘻嘻,既然你們懂事,我就要開始問問題了。先把你們所了解的梵王教的事一一說給我听,包括現在在臨海內有哪些人,都是干什麼的,先從你們各自的名字開始……。」

兩人立時大吐真言,果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長相頹廢的人道︰「我叫巴里松,其實我本來是一個很有理想的人,可大俠你要知道,人越是年輕,越容易被這個社會欺騙,我就是被梵王教的人騙進來的,他們說帶我去追求宇宙最高真理,和梵天融合,人梵合一……唉,年少無知,懵懵懂懂,被他們給迷了,也就入教了。」

尤只虎踢了他一腳,罵道︰「現在別急著賣萌,趕緊給我說正經事!」

巴里松愁道︰「是啊,話說我看了一些玄幻小說,十二歲開始西飄,想到西大陸尋找理想,也算心想事成,一去就遇上了貴人……那寧天女當時在梵王教的招聘大會上一露面,我簡直就呆了,從沒見過這樣的美女……想都沒有想,就填寫了應聘簡歷。」

尤只虎心中一凜,道︰「寧天女?她名字叫什麼?」

巴里松道︰「叫寧劍冰啊,哎,天女的名號可不能隨便亂叫,不敬罪可大了。我是看您老大的面子,才忍不住叫一聲的。她可是梵王教出了名的八大吉祥天女之一,那美麗簡直不是普通人有的,我工作不管再累,只要能听她一句話,能見到她一面,我整個人立刻就地滿狀態還原……。」他一邊說,整個神情充滿了幻想與渴望,似乎天女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去赴刀山,下火海。

尤只虎心頭一震,安冬道︰「寧劍冰在這里!這麻煩可不小,不管她是怎麼來的,這些年她的修為應該沒落下,一定是在穩步上升,咱們要遇見她,勝算只怕不大。」

尤只虎搖頭道︰「這寧劍冰,當年自卑感就特別重,所以總是變著花樣來證明自己,特別是改容換形後,那心思更是不正常……。」

安冬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呢,咱們誰不是變著花樣在證明自己呢?」轉眼卻又嚴肅起來,道︰「你不要隨便忽視神秘聲音說的話,他們說的話或許也有幾分道理,你注意到沒有,這個星球雖然離地球億萬光年之遙,可凡事你生命曾出現過的人物,特別是對你有影響的重要人物,都在這個星球出現了……你不覺得這有問題麼?」

尤只虎正要承認安冬的話有理,但轉念卻想到話不能這麼說,道︰「你這話有毛病,你的前提是,因為和我有關系的人都到這里了,因此他們的到來原因,就必定和有我關系。可如果有些我並不熟的人也來了,我也不會知道啊。」

安冬道︰「可你那些熟人,他們來這里的原因,都是見過一張你的形象變出的臉,用大嘴把他們吸過來……為什麼他們見到的不是別的什麼呢?你沒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點,必然是和你有關系的什麼能做到這一點,我想了半天,和你有關系的東西,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就是天機劍呢。反正有一點,你是沒法否認的,當初在眾神之車中,你讀到的那信息,都和控制時間空間有關系,都和主宰宇宙運行有關系。也就是說,誰真正弄懂了天機劍,貌似就是一界之主。不,甚至是萬界之主。」

那巴里松正說的帶勁,但見尤只虎沒有打斷他,並不知尤只虎在和自己的潛意識對話,以為這位老大認可自己說的,一時間連說帶比劃,事實加原創,唾沫橫飛,越說越帶勁,尤只虎忽然听到其中一句︰「寧天女給我灌頂,讓我一夜間有了神通,一飛沖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我打遍西大陸各大門派。」

尤只虎打斷他,罵道︰「就你這點本事,還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吹牛前要不要打個草稿?!」

巴里松正吹得天花亂墜,早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進行了創造性發揮,猛地被尤只虎識破,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這個帥哥老大,我也就是個小角色,所知有限,怕您嫌我說得不夠多,忍不住盡可能找些話來,想讓老大您開心。」

尤只虎又轉過頭來問另一個,那長相較帥的叫法隆,所說的內容,與巴里松相差不大。二人都對梵王教了解甚淺,只知道對吉祥天女是惟命是從,至于這次為什麼要來搞破壞,兩人所知的也就只是天女所說的那些,諸如東大陸眾生墮落,需要我們拯救。那些不合作的眾生們,我們就取了他們的命,讓他們早入輪回,免得今生繼續墮落,早晚會被大梵天拋棄。

同時,從兩人口中知道,這次來臨海的天女,確是寧劍冰。雖說尤只虎今生沒見過她,但他相信,叫這個名字的人,又是修行高手,不大會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女子,應該就是當年那個和他一起去參宿神的女子。

尤只虎放走兩個人,安冬道︰「這兩個回去,再加上前一個被你打跑的,很快你就會引起寧劍冰的注意了,如果遇見她,怎麼辦?咱們可沒法保證能打得過她!」

尤只虎想了一會兒,道︰「如果真遇上寧劍冰,我會把許多事老老實實地告訴她,什麼都不必隱瞞,然後再想辦法勸她離開這里。」

安冬奇道︰「你覺得她會听你的?你這自信哪來的?」

尤只虎苦笑道︰「我前生救過她的命,就算她不听我的,如果知道我是前生那個尤只虎,該給點面子吧?就算一命報一命,她也不該殺我。」

正說話間,忽然覺得空氣中有一股震動,這震動被風雲甲瞬間分析出能量結構,畫面展現在他眼前︰一柄長且寬闊的飛劍,正從遠處疾馳而至,那震動便是因它破空過而時引發出來的。

那速度極快,尤只虎剛才知曉,那飛劍端掀起的光茫已經沖到身前。

尤只虎挺身相迎,胸口正對著光茫後面的劍鋒。那劍鋒一至,立刻在風雲甲外層的防護圈上刺得華光飛逸、金流四濺,但風雲甲的化解能力卻更加強悍。任劍尖處傳遞過來的沖擊層層疊加,總是在防護圈上將其能量結構從大到小的循環化解,並轉化為與自身能量結構相配的振動模式。

這樣一來,那雙方抗衡的勢力轉眼間此消彼長,飛劍的能量峰值一過,漸漸衰竭下去,而風雲甲卻越發精神起來,化解與轉化的速度越來越快。

尤只虎只是站在那兒,保持著專注,凝神于兩者的能量交換過程。他明顯感到體內的元嬰在操縱著天機劍,從外面的攻擊中學習,從外面的各種環境變化中學習,同時,元嬰又將這種學習經驗自我化,與天機劍同時成長,相鋪相成。

頃刻,風雲甲閃過一絲強烈的光茫,然後消停下來。而那飛劍也徹底失去了動力,從半空中掉在地上。尤只虎知道這飛劍已變成一塊破爛,踏上一只腳,輕輕用力,將已失去能量光澤的廢劍踏為兩斷。

安冬道︰「能發出這飛劍的人,絕不是剛才那兩個嘻皮青年有的能力,是真正修行過的人。」

話音才落,天機劍已經把剛才從飛劍上得到的信息分析整理完畢,展現出一個畫面來。那畫面中,一個長相絕美,輪廓精致,雪膚皓齒,身材曼妙的女子就在眼前。這女子一身雪色長裙,面無笑容,眼光深邃,悠然而立。

尤只虎看得呆了,好一會兒,才和安冬同時道︰「這寧劍冰……她現在比從前更漂亮了啊,真有神的氣勢了。」贊嘆幾句後,兩人又同時道︰「咱們色心太重了……。」

尤只虎嘆道︰「要說嘛,我這人的心靈,平時也挺平靜的,很容易專注,只要不見美女,很少有啥事能影響我,我完全可以非常專注地做任何事,可一見美女,立刻完蛋……。」

安冬也嘆道︰「主要是我們在這方面的經驗極其欠缺,總是抱著某種幻想,因此容易引發這種不易控制的情緒……。」

尤只虎頓足罵道︰「啥叫極其欠缺?我們在這方面的經驗,根本就是沒有!你不用說得那麼含蓄,這事你知我知!我從來沒有和一個女生兩情相願地、轟轟烈烈地愛過一次,要麼就是單相思,要麼就是被情敵殺了,要麼就是對方死了,要麼就是別人看不起我……。」

安冬道︰「所以我說嘛,咱們經不起誘惑的原因,主要就是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等于零。你徹底經驗過的事,往往對你的誘惑不會太大。比如你從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面,因此錢對你的誘惑就不太大,很少有人能用錢打動你。」

尤只虎想了一下,又道︰「大概有這方面的因素在吧……。」想起寧劍冰,他又道︰「我現在就去找寧劍冰,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這麼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在一起聊聊天不好麼?」

安冬笑道︰「是啊,就算咱們不打她的主意,大家在一起敘敘舊,不成麼?這借口挺像真的,我都有些信了呢,嘻嘻。」

尤只虎從剛才那兩人口中已得知,現在寧冰劍及其手下,都住在市中心的博物館,可他忘了問博物館所在的位置。只好化風升到半空中,看看整個市區哪個建築是完好無損的,想來這個城市,除了寧劍冰自己的住處外,再也找不到一要幢完好的建築了。

他在半空中放眼看去,果然見市中心處,有一幢圓形建築,而建築的上方,一股隱隱約約的能量柱直沖雲宵。

安冬道︰「那能量柱向四周散發,並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禁制圈,將整個臨海罩住了。」

尤只虎點頭道︰「听了剛才那兩人的話,我在想,寧劍冰在這里搞這麼大一個事,這里基本沒人存活下來,她肯定知道東大陸所有的軍事力量都會對這里進行狂轟濫炸,就算把這里翻個地朝天,也在所不惜的。她在這里的作用既然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目的肯定是達到了,只要她的防護圈夠強大,可以一直吸引東大陸的軍事力量不斷打擊。這樣她們真正要做的事,就可以在暗中進行了。」

安冬道︰「就是不知道她們到底要干什麼?有什麼事可以值得殺這麼多人?我們的修行資料中,修行者都是挺慈悲的,不會隨便做惡的,因為做惡事對他自己不僅沒好處,反而是障礙修行的大忌,為什麼寧劍冰不怕呢?」

尤只虎搖頭不語,鼓著風向那博物館飛去。

一路上沒有遇上任何障礙,甚至來到博物館門口,也清靜異常,安冬道︰「咱們打了她三個人,毀了她一柄飛劍,現在還直接上門來了,門口居然沒有任何阻攔……會不會有詐?」

尤只虎一邊踏上門口寬大的台階,一邊笑道︰「安冬,潛意識和意識的區別在哪兒?意識更善于邏輯推理些,嘿嘿,相信我,這里不會有詐的。剛才我在路上的時候,想過一個問題,寧劍冰出現在這里,有可能也是被那張長相像我的大嘴給吸過來的,如果是這樣,寧劍冰一定是很怕我的,她剛才的飛劍雖然沒把我咋樣,但卻能準確找到我所在的方位,比導彈還要精確,說明什麼?她已經用了她的法子,看到了我,甚至是看到了我的長相,對我一定有顧忌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一直走進去,都不會遇上抵抗的。」

安冬樂道︰「你難得不缺心眼一次,這麼說來,只要你不告訴寧劍冰你的過去往事,她對你的忌諱就會一直在,不會隨便對你下手。」

尤只虎點頭道︰「寧劍冰這人,雖然我和她相處過一些日子,其實我真不是很了解她,但我有一點我知道,她其實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否則在參宿神早死了。」

剛到門口,那博物館的大門自動打開了,一個身著米黃色長裙的女子,恭敬地對尤只虎道︰「天女正在主宮恭候上人,請上人隨我來。」

尤只虎見這女子極為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年紀,長相清純可愛,不知為啥也加入了梵王教。那風雲甲卻不理會眼前是誰,自動將這女子的身體結構當作能量結構進行分析,很快就得出結論︰這女子的松果體也是被刺激過的,和前面那幾個小子一樣,有某種異能。

尤只虎對那女子笑道︰「小妹妹,你有啥異能啊?」

那女子一愣,見他一臉輕浮淺薄的樣子,心中微驚,臉上一紅,低聲道︰「我會一點點他心通……。」

尤只虎樂道︰「嘻嘻,那你知道我在想啥不?」

那女子見他嘻皮笑臉,不知道他用意如何,更沒法探到他在想啥,只好答道︰「小女子能力淺漏,不敢在上人面前現丑。」

尤只虎笑道︰「嘿嘿,你有啥本事只管用,不用擔心現丑,你長得挺可愛的,再怎麼現也不會丑。」這幾句話立刻將他那蕩漾的色心暴露無遺,那女子已經從其他人那里听說過他的厲害,怕自己不小心把這的狂性引動,不敢接嘴,只是低著頭向前走。

尤只虎肆無忌憚地調侃了那姑娘幾句,心頭大爽,大搖大擺地往博館里面走去。

穿過幾個較大的陳列館,來到中央區域,見到寧劍冰正一臉平靜,不卑不亢地看著他,那從上到下的潔淨白色,那黑柔飄逸的披肩長發,讓尤只虎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安冬叫苦道︰「這人果然是那個寧劍冰!還好有風雲甲掩蓋了咱們的修為破綻,否則咱們會被人一眼識破的。」

尤只虎注意到兩側整整齊齊地站著向幾十個年青人,每一邊大概有二十來個,或男或女,都很年輕,女生都長得清純漂亮,男生個個都帥氣扮酷。裝扮卻並不統一,各色樣式的都有,但大多比較符合年青人時尚或趕潮的風格,有些甚至打得像游戲中的形象,比較卡通另類,總得來說,豐富多彩。相比之下,尤只虎只是一身單調的西裝襯衫,看起來比較乏味。

那外甲隨時都與四周的環境交流,尤只虎剛停下來,已經將在場諸人的身體結構能量化,一一分析出來,並將結果排列展示。安冬微驚道︰「這寧劍冰此時的能量結構相當強悍,絕對不亞于陳楠他們!」

尤只虎進來的時候雄糾糾氣昂昂地,可見了寧劍冰這副模樣,那美女特有的氣勢與誘惑,立刻讓他整個人就像雪獅子向火似的,化去了一半,安冬嘆道︰「唉,就算她是男人變的人妖,我們也經不起引誘的……。」

不待他說話,寧劍冰已經上前兩步,左手撫在胸前,微微欠身,道︰「梵王教吉祥天女寧劍冰,問候西山靈修院二當家。」那聲音悠揚悅耳,平靜中卻又雜著驕傲與警惕。

尤只虎奇道︰「咦,你消息靈通啊,咋就知道我是西山靈修院的二當家?」

寧劍冰微微一笑,指著他的手,輕聲道︰「上人手指上,不是戴著西山靈修院的玄瀾碧玉環麼?寧劍冰雖然孤漏寡聞,卻也知道這是西山靈院二當家特有的標記。」

安冬苦笑道︰「原來這指環的作用,果然就是標明咱們是西山靈院的二貨。」

尤只虎一時猶豫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給寧劍冰說明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尤只虎。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的形象對寧劍冰有極大的威攝力,他稍想片,正色道︰「你叫寧劍冰是吧?既然知道我是西山靈修院的人,想來你也知道我來這里,絕不會是來支持你們梵王教搞屠殺的。」

寧劍冰輕輕點頭,微微笑道︰「東大陸有哪些高手,我們都了解得很清楚,在來之前,已經分別派人去勾通過了,想來這些人對我們的聖化行為應該有所共識……只是沒想到,天下奇人甚多,我們居然漏掉了西山靈修院的二當家,這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夠細致,惹二當家不快,該當致歉。」

尤只虎見她所說的話,盡是些不著要點的內容,但又總是把話題封得很死,讓自己不好繼續,甚至連隨口敷衍兩句都覺得困難,一時暗嘆道︰「寧劍冰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果然能算個老江湖了,比起她來,我真得很青澀啊。」

他一時無語,便干脆冷場,獨自沉默起來。

安冬嘆道︰「唉,和美女交流的心理障礙,這毛病該怎麼克服啊,按心理學的說法,再讓你緊張的事,只要經歷了,那心理障礙也就克服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個青樓妓院混一段時間,把這個障礙徹底擺月兌?」但這說法過于離譜,安冬自己也只好回到潛意識深處去,看看如何擺弄一下那些復雜的觀念糾纏,讓尤只虎能在美女面前樹立起自信來。

尤只虎和安冬默而無聲地犯愁,誰知這樣反而難為了寧劍冰。

那寧劍冰剛才從飛劍傳遞回來的消息中,看清楚尤只虎的長相後,已經大吃一驚,因為這人的長相,正是幾年前張開巨口將她從參宿神吸過來的人。自己的飛劍被毀,已經用不著吃驚,因為人家能把你一口吃過來,毀你一把劍算啥?

再見尤只虎大搖大擺地直闖過來,她心中已非常恐懼,但她畢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早已能隨時克制自己,隨時讓自己的心盡可能平靜地對應種種意外。因此她干脆直面尤只虎,心中盤算著,如果這人修為實在太高,自己不如叛了梵天教,改投此人算了。可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角色,自己眼下完全不清楚。倘若先入為主地隨便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來,不僅跳槽失敗,而且還得罪舊老板,這下子自己可就悲哀了。

此時見尤只虎莫名沉默,一時詫異起來,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更探視不清對方的修為。她表面上平靜淡定,不卑不亢,進退有節,謙恭有度,可心里面卻打著鼓,隨時防範著對方突然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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