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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章 深夜激戰

羈剛翻過一座山,便只見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哪里看得見落腳之處。

眼見林進跟了上來,若就這樣停住的話,面子上就不好看了,周羈略一思考,從懷里掏出張符紙,往空中劃了個圈,念了個「事火咒」,把符紙往那圈中甩了過去。

「蓬!」

那符紙甫一離手,便化做一個藍熒熒的火團,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甚是詭異。

周羈手中掐了個指訣,往前一指,那個火團頓時帶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往前飄去,照得前方山林之中一片通亮。

他往身後一看,只見林進正踏在一棵老樹上,飛身追了過來。

周羈陰陰一笑,腳下一用勁,人已往那團藍色火球追了過去。

只不過,在他腳下,一截樹枝卻無聲無息地朝林進射了過去。

若換了其他人,在這漆黑的地方,說不定還要被這截樹枝擊中,但在那塊六陽之地修煉了幾個月,林進的所有感官都不知道提升了多少,此時他本就鎖定了周羈的身形,對他的小動作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見那截樹枝直朝自己射來,林進腳下踩住一根樹枝,微一用力,向前急射的身形又拔高了一米。

那樹枝正好從他腳下射過,林進一腳踏在那截樹枝上,只覺腳下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顯然蘊涵了一股不小的真氣,若是被這截樹枝擊中,最少也要吐血半升。

林進眼中一寒。借著這股力道,像顆流星般朝山後射了過去。

不過周羈家傳的輕功,畢竟練了不知道多少年,林進得自羅明道的輕功功法雖然高明,但是初學乍練,才不過幾個月而已,追到山後,剛要追上他,但周羈踩在山上樹叢中幾拐幾拐,又把他拉開了距離。若不是周羈有意領著林進走,他恐怕還跟不上。

不過從這一點,周羈也對林進存了輕視之心,暗想︰原來也是個菜鳥。

又越過兩座山,一條公路突然出現在山後。

公路兩旁,是一排散發著金黃色光芒地路燈。

周羈足尖往山上一塊岩石上輕輕一點,身形朝山下公路對面的一盞路燈飛了過去,穩穩地立在路燈柱上。

這時那道火符的靈氣也剛好用盡,爆發出一道劇烈的藍光,熄滅在半空中。周羈好整以暇地轉過身。等待林進到來……

身為長沙人的周羈知道,這是一條通向郊區一個小鎮的公路。夜深人靜,絕不會有車經過。而且此地有燈光照耀,正好方便跟他交手。

林進追蹤周羈的那縷意念在這山間急速的奔馳中早已不知道散到哪去了,唯一能借用的,就只有眼楮和耳朵了。

看到周羈消失在山後有光線傳來的地方,林進腳下一用力,抓住半空中地樹枝往前疾沖,只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周羈消失的那座山頭上。

往下一看,見到周羈正卓立于公路對面路燈柱上。林進急忙停下腳步,停在了山崖邊。

周羈文雅地一笑,道︰「小兄弟功力不淺啊,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听你口音。應該也是湖山人吧?卻不知小兄弟叫什麼名字,是哪位高人的門下?」

打量著衣裳不整的林進,他不由對自己先前的緊張感到有些好笑。想來自己看不出他的虛實。應該是被他的某一種隱匿氣息的功法瞞過去了。

不過事實確實也是如他所想,林進這幾個月來天天都打那套得自青羊宮的無名拳,本身外散的氣息被那拳意所化,已漸漸淡化消失。有意無意間,他外散地靈氣便與這天地間的靈氣連在一起,若有若無。

若是換了吳松或是羅明道那個級別地修道高人來看,自是可以看出林進的深淺,但不到他們那一層次,想要看出林進的深淺,那就絕無可能的了。

林進從周羈半夜鬼鬼蹤蹤地到他們樓下起,就沒把他當好人,加之半路上的那一下偷襲,更是讓林進對他的印象壞到了極點。更何況,在拍賣會上,由于他的緣故,讓自己多損失了那麼多錢……

听到周羈的話,林進冷然道︰「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那套書絕無可能落到你手里就行了!」

听到他這句話,周羈臉上一寒,暗道自己好歹也是長沙道協會長的兒子,省個湖山省,只要是道協的,除了衡陽那幾個王八蛋外,誰不給自己點面子,然而這小子卻是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地樣子。

想到他看似高明實際上卻顯得笨拙的身法,周羈心中不禁生出一抹殺機。

不過即便如此,周羈還是不願失了形象,伸手指向對面的一根路燈柱道︰「既然你不肯說明來歷,那便讓我從功夫上辨別你的師承吧!請!」

林進點了點頭,看準路燈柱地落點,腳尖往山頭岩石上一點,便要往路燈柱柱頭落去。

周羈見他躍出山頭,猛地把一股真氣送入腳下,身形朝正處于半空中的林進暴射而去。口中卻喊道︰「小兄弟,接招!」

林進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舉動,見到他急射而來地身形,只好暗罵一聲無恥,猛地把一股真氣運到手上,朝周羈推了過去,而他的人卻借著這股氣浪的反作用力,朝陡直的山坡上橫移過去。

周羈看到林進一推之下,人朝山坡移去,完全沒有料到他外放的真氣竟然強悍到了連反作用力都可以推動他自己的程度,不由被他這一推嚇了一跳,連忙運氣護住了身體。

不過等那股氣流及身,才發現它散而不聚,就像一陣狂風一樣。看似威猛,卻沒有殺傷力。

周羈被這股氣流一吹,疾射而來的身形頓時偏離了方向,朝一邊的路面落去,

這次攻擊落了空。不過他卻通過這一舉動探到林進厚,卻不會對敵,顯然沒有人傳授過他運用之法。

「原來是個散修!」知道對方並無後台,周羈再無顧忌,哈哈一笑,踩著山坡朝正扯著一根山藤懸掛在半空的林進直沖過去。

「散修也要比你強!」林進雖然練了那無名拳。但那拳法實際上卻不是一種對敵地拳法,知道自己對擊技一道並不熟悉,于是他干脆松開山藤,一腳踏在山坡泥土上,身形猛彈而出,運起全身大半真氣于身前,只待周羈一到就一舉擊出。

十余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周羈眼楮眯成一線,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異常玄妙的痕跡,左右兩手兩道氣勁相交。在他雙手之前,真氣的凝聚度猛地增高了兩三倍。竟形成一道透明的蒼龍頭像——正是周家祖傳的蒼龍勁!

林進只感一股極強的氣壓朝自己緊逼而來,受到這股猛烈氣勢的逼迫,林進不敢遲疑,在周羈離自己不到兩米的距離時候,將手間積蓄的真氣猛推而出。

二氣相交,一股強大地氣流「轟」地一聲在兩人之間炸了開來,將兩人都彈了出去。

這兩下氣勁在空中互相抵消,雖然爆炸,但泄露出來的氣勁卻已分散,殺傷力遠沒有凝聚時大。二人都有真氣護體,雖然被轟得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才落到地上,實際卻沒有受多少傷。

林進這一下消耗頗大,若全都按剛才這種程度的攻擊的話。他恐怕發不出五擊便會真氣不支,何況還要分出一部分真氣來護體。看到周羈也已經站起身,林進知道若是再想不出辦法。以他剛才這種古怪的拳勁,恐怕自己唯一的下場就是落敗。

心念電轉,他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連忙站起身來,連忙平息了下呼吸,在短短的數余秒間便陷入了那種無喜無悲的狀態之中,打起那套無名拳來。

經過幾個月的修煉,如今他已經可以隨時進入那種拳意中,要打便打,要停便停。受到拳勢中那股神秘力量牽引,四周靈氣頓時狂涌而來,進入他的身體之中,在經脈和內丹地轉化下,瘋狂地補充起他消耗的真氣來。

見到林進這套玄妙異常地拳法,周羈一時不由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高深的武功,運氣于胸前,小心地戒備起來。但看了幾分鐘,卻發現他只在原地打拳而絲毫沒有攻向自己的意思,他頓時知道這只不過是套拳架而已。還以為林進是從哪偷學來唬人的,他不禁啞然笑道︰「小兄弟打的什麼拳?原地十三式麼?」

林進卻只專心致志地打拳,絲毫沒有理會他。

受到剛才那下轟擊,周羈的手還有點麻,見他不搭理自己,周羈喘了口氣,嘿然一笑,運氣于腳,兩三個跨步就到了林進身前,夾帶著一股狂猛的氣流,飛身朝他踢去。

速度達到及至,連空氣中都發出了一股股氣爆聲。

林進體內的真氣這時已經恢復大半,雙手之間也聚集了一團靈氣,見他踢來,林進雙手一震,收了拳勢,運掌把這團靈氣不慌不忙地朝他推了過去。

周羈一腳剛好插在這團靈氣之間,極快對極慢,就像天外飛來的隕石經過大氣層時摩擦起火一樣,周羈只感到右腳一陣火燒般的疼。而且他發現自己飛在半空中地身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慢下來。

就在周羈的腳尖就要踢到自己鼻尖的時候,林進默然而立,絲毫沒有理會他地腳,又是一掌推了出去。

一股真氣狂涌而來,周羈只感整個胸月復之間都被這股氣流擊中,還未來得及想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回去。

還好林進的隔空真氣只能推人,不能傷人。

周羈站起身來默運真氣一看,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有腳上一片火辣。

拉起褲腿一看,周羈不禁氣得眉毛倒立,原來他剛才踢出那無比迅猛地一腳。在與林進推出的那團靈氣猛烈摩擦時,他的一腿腳毛竟然全部化做了飛灰,整條小腿都光溜溜的,順滑無比。

再看林進,卻仍是在原地打著那套不知道什麼名字地拳法。

「媽媽的別!」周羈拉下褲腿,暗運真氣,再次使出蒼龍勁朝林進轟了過去。

林進不變應萬變,再次推出一掌,又把他推得倒飛回來。雖然仍未使他受傷,但他作為長沙道協大公子和輝明古董商行董事長的臉面。卻在林進這一推之間,灰頭土臉地丟得一干二淨了。

周羈接二連三的被他推倒,心火直往上冒,不信邪一次又一次地沖了上去,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推翻回來。雖然經過幾次教訓後,他被推翻回來的時候已可控制身體不再倒地,但所有的臉面卻蕩然無存了。

看到林進就像一只烏龜一樣,無論怎麼咬都咬不動,周羈終于扯開斯文面目,氣得破口大罵︰「我你媽媽的別!有種別老是站在那里不動。過來跟老子好好打一架!」

林進被他這一罵氣樂了,笑道︰「老子就站在這里。不要怕,有本事你就來打!」手上拳法卻打得更加飄逸了。

「來就來,哪個怕你!」周羈氣得面紅耳赤,但怕自己沖上去又要丟臉,往四周一看,發現路邊散落著不少被他們剛才打架震落泥土塊,他連忙跑到路邊,揀起一塊泥土就朝林進砸了過去。

林進拳法間形成的氣牆只能夠阻擋大個的物體,還沒凝聚到連泥土這樣的小塊物體也能阻擋地程度,而且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加強真氣。只一下就被擊中了胸口,打得他胸前衣服上好大一塊印記。還好周羈氣得頭腦發暈,忘了使用真氣,否則的話。這一下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後果。

看到林

被擊中,周羈樂得哈哈大笑,只覺剛才丟這麼多次臉而空。繼續揀泥塊砸起林進來,一邊砸還一邊大罵林進不敢應戰!

林進一時所料不及,連續被幾塊泥土砸中,砸得灰頭土臉的,但追上去打的話又怕打不過他,他心頭的火氣也不禁涌了上來,跑到公路的另一邊,也揀了泥土砸起周羈來。

不過他也像周羈一樣,只顧瞄準人就砸,就像丟手榴彈一樣,講究拋物線,卻也忘了使用真氣。

不過林進畢竟從小在鄉下長大,小時候跟朋友們打這種泥土仗那是一打一個準,比起周羈這種城市長大的公子哥來說,眼力不知道準了多少,打了幾塊過去恢復了手感後,一連幾塊都砸在了周羈頭上,砸得他躲閃個不停。

周羈有心沖上去打他,但剛一上沖,林進就扔了泥塊擺出一副無名拳的駕駛來,氣得周羈直罵娘,卻又無可奈何。但他總算還知道這樣沖上去的話只有倒飛回來地命,用泥土砸的話還可以打到他,出口悶氣,只好又退了回來,繼續跟他打泥土仗。

不過在他這邊是一個往下地小坡,可以借著掩護一下,林進那邊卻全是山,連個掩護的地方都沒,雖然林進的拋物線很準,但周羈經過幾次泥土的洗禮後也學乖了,一看林進動手,就猛地蹲下,等待泥土落地再朝他打去,一時兩人竟打了個旗鼓相當……

而就在兩人打泥土仗的時候,爬進林進房間的陳昌星卻拿出了個小型照相機,翻開那套《抱樸子》,借著一個小手電筒的光芒猛拍起來。

他們三個雖然也是家傳道學,但淵源卻沒有周家那麼深長,自然不知道這書中還殘留著古時修道高人的一縷意念。

只是前幾天恰巧從周公子身邊人口中知道這書中藏有一個修道的秘密,他們還以為這秘密是藏在這書中的字里行間,于是便想方設法脅迫了幾個古董商,讓他們帶著自己進入了這地下拍賣會。不過拍賣不成,他們又怕強搶被道協知道,于是趁夜過來,想迷暈了談老爺子,把這書地內容偷拍回去研究研究。卻不想他們剛一到這,卻正巧從林進和周羈那半調子的傳音術里面偷听到了書是藏在林進房里,正好周羈和林進又前後腳的出了酒店,不知道到哪個旮旯比試去了,于是三兄弟中身手最敏捷的陳昌星就正好趁這機會爬到了林進房里……

花了大半小時把這六本書地內容全部拍完,陳昌星出了口氣,把這套書又歸成原樣,走到窗外對在下面望風的老大和老三打出個手勢,把繩索往下一扔,打開門,大搖大擺地下樓去了。

…………………………

卻說這邊,周羈拋去所有一切翩翩君子的偽裝,與林進互相打土仗打了大半個小時,只覺身上一片前所未有輕松。開始還是那股火氣撐著他一定要把林進打趴下,但是打得久了之後,打得心情痛快之下,他竟突然對林進生出一絲好感來。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人跟他這麼玩過。

看到林進還在那不住地揀泥塊打他,反正也打不疼什麼,周羈干脆運功護身,讓他亂打。

拍掉頭上地泥土灰,林進一邊恨恨地罵著他這「衣冠禽獸」,一邊又砸了幾塊泥土過去。

但是砸到周羈身上,見命中了幾好幾下他居然動也不動,林進不由感到一陣奇怪,還以為他又在動什麼歪點子了,于是揀起一塊泥土放在手中戒備著,向他喊道︰「喂!怎麼不打了,該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被他這麼一喊,周羈愣愣地回過神來,拍去頭頂的泥土,搖頭喊道︰「不打了,」

林進又砸了他兩塊泥土,這才叫道︰「怎麼,不打了,服氣了嗎?」手下卻怕他使詐,又打起無名拳來,並做好了用真氣推他的準備。

周羈一見他又擺出這架勢,不滿地嚷嚷道︰「說不打了就不打了,擺出這副架勢干嗎?怕我使詐啊?」

「對,就是怕你使詐!」

听到他的話,周羈不由一悶,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確實也滿奸詐的,于是也沒有反駁,在林進真氣可以推到的範圍外停了下來。

「都是修道人,隨便玩玩嘛!反正也傷不到你什麼,不用這麼認真吧?」看到他這副防備的樣子,周羈也沒有辦法,只好隔著幾米的距離跟他說話。

「傷不到我?先前你踢我的那截樹枝,還有剛才的偷襲,都這麼狠毒,你怎麼好意思說!」林進道。

「哈!哈!」周羈想到先前教訓他的想法,不由有點尷尬,連忙干笑幾聲掩飾了過去。

林進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一直冷冷地看著他。

在路燈昏黃光線的照耀下,兩人看起來都是一身泥土,顯得有些狼狽不堪。周羈畢竟久經世事,臉皮也比較厚,勉強笑了幾句,在路邊溝渠上的水泥攔上坐了下來,道︰「較量也較量過了,不分上下,長夜漫漫,不如坐下聊聊吧?」

林進見他全身氣勁松懈,果然沒有了動手的意思,有心告訴他這話適合跟女孩子說而不是跟他說。

不過畢竟看他不順眼,林進小心戒備著,冷然道︰「有什麼可說的?」

周羈一冷靜下來,又恢復了商場上那種洞察人心的本能。見林進一副冷淡的樣子,想到他為那套《抱樸子》可以付出如此高的價錢,再聯想到他如此深厚的真氣和笨拙的身手,周羈便猜到他是那種一心向道的人。而且既然是散修,那麼或許他看中的只是《抱樸子》的內容而不是里面那絲殘留的意念。

既然暗的弄不到那套書,那不如來明的好了!周羈心中念頭一轉,于是試探著道︰「呵呵,兄弟你是散修吧?我看你修煉方向上似乎有些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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