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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愛一個人並一定要擁有

郝市長的講話把石為民徹底征服了,有這種敢于自暴家丑、擔當責任的領導,石為民感覺渾身充滿了干勁。

從石為民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鵬起決定還是找葉慧談一談,盡管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始,也不知道應該和葉慧談些什麼。

鵬起從葉慧辦公室路過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著,葉慧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伏著身子不知在寫著什麼。而一向對鵬起冷面相向、冷眼相對、冷嘲熱諷的修玉杰這時候不知到哪個辦公室聊天去了。

自從發生了上次法制科、財務科在丁前進的授意下共同造假,縱容修玉杰弟弟超標準接門臉,王影和齊宏因此都受到處分的事情之後,修玉杰一直誤以為是鵬起向石隊長告發了這件事,而鵬起也沒法解釋說是石隊長早就收到了舉報信,兩個人一直都處于冷戰狀態。鵬起也就一直都不敢到辦公室去,以免踫到修玉杰時彼此尷尬。到是葉慧忙里偷閑的時候經常到鵬起的辦公室坐坐,和鵬起聊聊詩詞、談談人生感悟,或者听鵬起講講他和米麗的愛情故事,使鵬起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為鵬起驅散了不少孤獨和寂寞。

見修玉杰沒在辦公室,鵬起硬著頭皮蹩了進去。

「寫什麼呢?」鵬起沒話找話地問。

「噢,你來了?」葉慧抬頭見是鵬起,笑了一下說。

「寫什麼呢?又有什麼新作了?」鵬起湊到葉慧旁邊看葉慧在一張便箋上寫的字。

「沒什麼,是易安居士的《一剪梅》,寫來排遣一下郁悶的心情。」葉慧說著,把那張便箋收了起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看著鵬起,淡淡地說,眉宇間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清愁。

在葉慧收起那張便箋之前鵬起已經看見了那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卻只寫了一句話︰花自飄零水自流。

「花自飄零水自流!」鵬起在心里暗暗念著這句話不覺痴了。

他想起了在高中時米麗曾經也給他寫過這樣一張字條,字條上也只有這樣一句話︰花自飄零水自流。「花自飄零水自流」,暗含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意思。而自己當時內心里是喜歡米麗的,只是因為家庭條件所限,有所顧慮,所以不敢接受米麗火熱的愛。因此,在收到米麗這張字條的時候,鵬起曾經寫過這樣一首現在看來比較粗淺的詩以表明內心真實的想法︰落花有意伴水郎,含羞弄姿舞芬芳。莫道流水無情意,飛珠濺玉迎妻忙。當然,這首詩直到他和米麗都上了大學,兩個人終于走到一起之後,他才寫給米麗看。引得米麗一直笑他當初太能裝深沉。他曾經把這段經歷講給葉慧听,而今天葉慧卻在寫著同樣的詩句,這是什麼意思呢?會不會是和當初米麗一樣的心境呢?鵬起不敢再想下去,因為當初他可以接受米麗,可是今天,他卻無法再接受葉慧了。

「有時間聊聊吧。」鵬起壓抑著心中的不平靜,裝作平靜地說。

「好吧。」葉慧爽快地說,「下班之後還在巴黎陽光見吧。」

「好的。」鵬起答應著,趁修玉杰還沒有回來,趕緊溜了回去。

整個下午,鵬起都在想著葉慧的事情。「她為什麼要寫那句話?難道她是愛上我了嗎?」鵬起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應該不會吧?她知道我有女朋友的。那她為什麼要寫那句話?也可能是她愛上了別的男人!對,她一定是愛上了別的男人,否則她是不會選擇和丈夫離婚的,畢竟對于每一個已經有了孩子的女人來說,離婚都是實在沒有選擇的選擇。」想到葉慧愛上的應該不是自己,而是別的男人的時候,鵬起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在內心里暗罵自己卑鄙,他真正關心的其實並不是葉慧是不是離婚,而是葉慧是不是因為自己要離婚,只要是葉慧離婚和自己無關,那她是不是離婚對自己來說似乎就無所謂了。

小張中間曾經回來了一會兒,想和鵬起探討上午葉慧被丈夫追到單位施暴的事情,見鵬起總是帶搭不理的,似乎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就溜到財務科邊泡王小麗、邊和杜愛玲探討去了。

好不容易靠到下班時間,鵬起借上廁所的機會,出去溜了一圈,見單位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葉慧的辦公室也已經關門了,他這才從辦公室出來,鎖好門,下樓,打車去了巴黎陽光。

鵬起趕到巴黎陽光的時候,葉慧已經訂好了包房在等他。兩個人點了沙拉、牛排和一份煎銀鱈魚,「喝點什麼嗎?」鵬起問葉慧,「今天我請客。」

「喝點紅酒吧,我今天想體會一下喝醉的感覺。」葉慧輕聲說。雖然包房內的燈光比較暗,鵬起還是能看見她的右眼眶有些烏青,左邊的嘴角也有些腫。

鵬起點了一瓶長城干紅,服務生很快把酒送了上來,並當著兩個人的面打開酒瓶。

「那我就陪你一起喝紅酒吧。」鵬起說。

「這一瓶是我的,如果你要喝紅酒你可以自己再點一瓶。」葉慧把紅酒瓶拿到自己的旁邊說。

「你,能喝這麼多嗎?」鵬起有點疑惑地問。

「沒問題,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酒量。」葉慧邊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邊說。

「那我還是喝啤酒吧。」鵬起又要了兩瓶百威,畢竟這里最便宜的紅酒也要三百多塊錢一瓶,這讓從小就節儉慣了的鵬起看著有些心疼。

菜上齊之後,服務生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鵬起和葉慧兩個人,鵬起突然感覺有些緊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不是要找我聊聊嗎?想聊什麼,說吧。」葉慧看了正襟危坐的鵬起一眼,笑了一下說。

「你和姐夫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鵬起鼓了鼓氣,開門見山地說。

「不說他了,我們喝酒。」葉慧說完,和鵬起撞了一下杯,把自己杯中的紅酒一口喝了下去。

「這酒味道不錯。」葉慧說。

鵬起只好也干掉了自己杯中的啤酒。

兩個人又各自倒上了酒。

「夫妻沒有隔夜的仇,不看他你還要看孩子。」鵬起繼續想著合適的措詞說。

「喝酒。」葉慧說著,和鵬起踫杯,干杯。

鵬起只好陪著干了下去。

兩個人再次把杯中的酒滿上。

「我看姐夫還是很在乎你的……」鵬起繼續勸。

「干杯!」葉慧繼續喝。

很快,鵬起的一瓶啤酒已經見了底,而葉慧瓶中的紅酒也下去了一小半。鵬起明顯感覺到葉慧的臉色變得緋紅,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畢竟結婚這麼多年了,我想你們應該還是有感情的。」鵬起已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說辭來了。

「感情?」葉慧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的淒楚,笑著笑著,眼淚已經無聲地從她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看吧,這就是我們的感情!」葉慧說著,突然把自己所穿的白色的小衫下擺抬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身體和一半同樣白色的。

鵬起錯愕地睜大眼楮,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到葉慧身上大大小小地布滿了傷疤,這一瞬間,他被震撼了。這些傷疤無疑是多次被毆打所留下的,而比這些傷口更難愈合的無疑是心靈的創傷,這一刻,他知道,葉慧的婚姻已經無可挽回了。

「來,喝酒!」葉慧再次把杯中的紅酒倒滿,不等鵬起倒完啤酒,就自己干了下去。

干完這杯酒,葉慧突然趴在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哀婉欲絕,像是要把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都哭出來,要把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陰霾都讓這淚水一次洗涮干淨。

看著痛哭流涕的葉慧,鵬起也有些難過,他不知道這種時候可以用什麼語言去安慰葉慧,只好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完。然後又把自己的杯、葉慧的杯都倒上了酒。

「來吧,葉姐,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接著喝酒!」他輕輕地拍著葉慧的肩膀說。

「好吧,我們接著喝酒。」良久,葉慧像是把心里的委屈已經一股腦地哭了出來,抬起頭,用桌上的紙巾一邊擦著眼角和臉上的淚痕一邊說。

兩個人又干下了兩杯酒,鵬起感覺到葉慧明顯有些喝多了,似乎想坐穩都有些費勁了,只能半坐半躺在座位上。

「你和姐夫離了,想過孩子怎麼辦嗎?」鵬起問。

「我現在還沒房子、沒條件帶著孩子,只能讓她先和爸爸在一起,等她再大點,我的條件再好一點,讓她自己選擇。」葉慧看著雖然有些喝多了,但思路依然清晰地說,看來這個問題她早已經考慮過了。

「葉姐,問句不該問的話,你是不是在外面愛上別人了?」鵬起借著點酒勁,大膽地問。

「是的,我愛上了別人。」鵬起沒想到葉慧竟然會一口承認了,「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愛我,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但愛一個並不一定要擁有,我還是愛上了他,愛上了他……」葉慧嘟嘟囔囔地說著,突然從座位上滑了下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下。

「葉姐,你沒事吧。」鵬起趕緊過去,把葉慧扶了起來。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他,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葉慧嘴里反反復復地只是在說著這一句話,鵬起不知道這這句話是說給自己听的還是說給別人听的。

「葉姐,我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哪?」鵬起把葉慧扶起來說。

可這時的葉慧已經一句話都不說了,看來已經進入了深度醉酒狀態。

鵬起只好先把葉慧扶到沙發上躺下,然後出去結了賬。他想無論如何也要找個地方先讓葉慧住下,一切事情都得等明天葉慧酒醒了以後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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