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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血浴廢土 第五十三章 終結(三)

假如,一個鏡子,摔成了兩半,它還能拼接無暇嗎?

也許,有人會說,破了的鏡子,再怎麼拼接,也照不出完美。

假如,一張瑤琴,斷了弦。割破的指尖,滴下的落紅,可能將琴弦黏連、續接?

也許,那只會,在琴面上,留下痛的斑駁

假如,一識已經三分,單純的我,變成了莫測的你和他。

那麼

我們,都在變化,從最初分化的時候開始,就注定了不能重合。

一識三分,各具格局。曾經的輝煌分化,直如盤古之魂,化成了三清

究竟,是那完美的我,發現了單純的完美,並不足矣去抵擋輪回的侵蝕。

又或者,只是因為,他也累了

甚至

三位一體,一體三維。

真的,還能這樣純粹嗎?

再無上的三清,終歸在一榜封神之後,各奔東西。

再無私的我們,難道面對只有一次的機會,就會放棄自身?

自私的蒼白,貫穿了曾經、現在、和未來。

在我的世界里,我知道,我不會就和,那時一樣

楚翔側目,眯著眼楮,看了看本尊。

那是斜睨,卻並非藐視,而是,一種不明所以

兀然,「薩洛」瞪大了眼楮,驚駭的看著楚翔,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一根被截斷的牽連、因果兩端,再次續接!

滾滾空間神力破空而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具化身應該擁有、能夠容納的力量!

這!這簡直就是一名真神的本源力量!

無名青銅神殿很強,這並不單單是指它的器靈。興許,這又是一件了不得的靈寶至寶!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徹底無視神祗本源的力量!

一座神殿,完美無缺,在空間中飄蕩。但那斷了的一角,被死亡之主神力轟擊過的殘痕,仿佛預示著什麼

誰又規定,只有神,才能隱藏本源!

「呵呵,你失算了。」

楚翔看著「薩洛」,如是調笑。

不再注視本尊,沉默的本尊,不可能再給他任何答復。也許,繼承最多的本尊,當真最是莫測,誰又,能說的清呢?

假如能用常人的眼光理解,本尊也就不是本尊。但假如能用常人的眼光理解,楚翔,還是楚翔嗎?

轟隆!

就像是洪水涌入了干涸的湖泊,楚翔的身體,宛若一塊巨大的海綿,貪婪的吸收著那些神力。

屬于戰爭之神的神力,一點點從身體里被剝離,抽回。

屬于空間之神的神力,連本帶源,全部給他這具極富潛力的化身吸收!

若生來不凡的楚翔,他的武者真身,那被本尊佔據的,是一種天生無需開發的完美,天造之身。那麼他的肉身,那總是百折不撓、極富韌性的,就仿佛是一塊有待開發的美玉。

質樸,卻未必不能磨出最完美的華麗!

曾經的楚翔,單單是外表,又哪里有這種妖孽似的魅力。

但從未刻意改變過容顏的他,現在,看在凡人、神人眼中,又和本尊有著什麼兩樣!

蒙塵明珠、鉛華滌淨!

「不!這不可能!」

「薩洛」不甘的看著漸漸淡去的楚翔,而後又憤怒的盯著本尊。

也不知是出于顧忌,還是「同源」的牽絆,他並沒有朝本尊發難。

本尊也未嘗多做辯解,神情還是那樣淡淡。也許,旁人的看法,他本就不甚在意。

「薩洛的化身,的確不錯,可惜,對于已經完全體悟人性的你,多半只是迷失的誘惑。想去第八高等位面廝混,你還是,再找一具吧」

身上神力波動濃郁,楚翔看了「薩洛」,做出了最後的忠告。

留下這番話來,究竟是示好,還是別有用心?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銅神殿中回蕩起一聲不甘的嚎啕!

「不!!!!!!」

那撕心裂肺的精神波動,究竟是因為計謀的失敗。惱羞成怒。還是當真,由此造成了他實質上的損失,一切,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呵呵呵小弟弟,你怎麼不進去啦,快進去啊」

一名身姿妖嬈,片縷遮體的豐腴少婦,嬌笑著看著劍洗心。

此刻,站在不遠處某間二層石屋頂上的她,迎風撫弄著那蔽體的曼曼輕紗。

**修腿,甚至站在劍洗心的角度,朝上眺望,連兩腿間某處神秘地帶,都好似若隱若現

空氣里,在這殘留著**、死氣的地方,不知何時,彌漫起了一陣陣**靡

劍洗心有些呆滯,那是一種許久不曾出現的震驚!他試圖聯系信奉的真主,奈何,某個給過他美好承諾的家伙,連最後一點氣息,都仿佛消失!

那位無上的存在,不知為何,無聲無息的、斷去了和信徒間的聯系!

咕嘟」

劍洗心咽了口唾沫,不是被誘惑到難以自已,而是某種恐懼的念頭無法抑制!

這並非是源自內心深處、本能的恐懼,而仿佛是外力施加,讓你不得不懼!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相當令人不爽的感覺!也許,和西方神奇的魔法,譬如「驚怖術」有著一定聯系

誘惑而曖昧的——驚怖!

身為傳奇高手,甚至很可能已經接近半神,被主神定義為受保護者的薩爾,當然不會像普通人那般無用。甚至,他在這時,表現的劍洗心更好!或者,也因為來人主要防備的,並非是他!

「吼!!!」

血腥的狂暴,獸人的憤怒!

薩爾仰天咆哮,血紅著眼楮,陷入半瘋狂狀態——一種比較完美的戰斗狀態,恰是獸人之所以善戰的原因之一!

半瘋狂狀態的薩爾,非但身體各項基礎素質大幅提升,尤其力量和對痛覺的免疫。即便是人人皆有的恐懼之心、***欲之念,也被血腥殺戮的念頭壓制到極低的標準。這種不受理智掌控的半狂化,並不會當真就讓他變成一名只知殺伐的瘋子,但的確,能夠很好的提高戰力!

一圈肉眼可見的猩紅波紋浪潮,以薩爾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波紋所及,就連劍洗心都猛然覺得心中蒙上了一層殺念、戰斗的**。

種種莫名的恐懼,全部被驅散殆盡!

「咦!」

那名艷婦這才驚疑了一聲,真正重視起薩爾。但只是零點一秒的驚詫,劍洗心已經從她的精神領域掃描中消失!!!

瞬影!

瞬息間,一片殘影圍繞著妖嬈少婦開始旋轉,殘影所示,俱是那先前被她「控制」、「誘懾」住的男子!

劍洗心豈是凡俗?若非突然和本尊斷了聯系,致使他失去了精神上最大的倚靠。就像是一名虔誠的信徒,忽然發現自己被信奉的神祗拋棄,心防瞬間失守!

堂堂傳奇巔峰強者,豈會未戰先怯!

恢復過來,劍洗心立刻表現出了傳奇強者應有的素質。漫天人影、劍影,根本叫敵手難辨真偽。而那鋪天蓋地罩下的劍光,比流星之雨還要駭人!

無名女子當然不敢生受如此一擊,莫說她辨不清這許多殘影劍雨的虛實。便是曉得哪招是虛,哪招為實。她又怎會讓一名武者纏上自己。只看其誘敵效果遠大于傷敵效果的裝束,不難猜測此女能力偏重!

果不其然,只見那女子咯咯嬌笑一聲,空氣里**靡的氣息愈見濃郁!她化天魔起舞,但見漫天飛紗似霧,襯的那具幾乎**的胴*體若隱若現,惹人遐思!

流紗飛雲,薄暮蔽日,卻換來了劍光煌煌!

劍洗心哪有什麼見鬼的憐香惜玉之心,莫說他此刻受到了薩爾血性狂暴的影響,即便是本來的他,面對敵人,管他男女老幼,也自一劍斬落!

轟隆!

真實!完全是真實!那看似虛實相間的劍光,竟然每一道都是真的!

能量極度收斂的無匹劍芒,直接絞碎了整片朦朧的旖旎**,什麼佳人歌舞,全都伴著倒塌的屋脊破碎掉!

「不好!」

千影收攏,成功破敵。劍洗心心中兀然一突!如此徹底的粉碎,竟未曾見血,傻子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果然,這時,在他背後傳來了「嚶嚀」一聲,一具溫熱的軀體已經自身後貼上、將他裹住!

「小弟弟,你好狠心呀」

吐氣如蘭,軟玉在側,劍洗心卻毛骨悚然——她究竟是何時接近的!

如此放肆,莫非,這女子根本不畏近戰!

兩人的交手只在瞬息,薩爾手中的閃電鏈猶在醞釀。看到女子纏上了劍洗心,投鼠忌器,他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攻擊!

「哼!」

劍洗心眼楮眯起,低頭掃了掃胸前環抱著白藕樣的一截玉臂,殺心勃發!

「管你是魅力達人,誘敵無數。還是天魔幻象,近戰免疫。惹到我,你就要死!」

一道殘酷的精神意志傳遞到對方腦海,卻見被女子纏上的劍客,整個身體瞬間變得暗淡,就像是真個變成了一片殘影、搖擺不定!

女子咯咯嬌笑著,牛皮糖似的,若影隨行。看得出,這絕非臨時思量出的奇招,而是慣常如此!

但很快,嗡的一震,連空間都稍稍波動了一下。伴隨著劍洗心身影在視野中淡去,女子終是笑不出來了

「半神!!!怎麼可能!!!」

「吾神,您的榮光照耀大地,您的」

不知是何處山脈之間,一顆顆參天巨樹東倒西歪,大片大片山河破碎。殘留的痕跡,仿佛還昭示著方才在此發生了一場殘酷的戰斗。

洛克半跪在一處被截成兩段的清澈河流邊沿,許是經過時間的沉澱,本該清澈、復又被攪得渾濁的河水,漸漸又變的清晰。

他的樣子有些狼狽,渾身金色的血液涂的到處都是,甚至,很明顯,那軟軟垂下的右臂,怕是已經廢了!

天哪!究竟發生了什麼!連作為神使的洛克,都混成這副淒慘的模樣!

雖然他的外表依舊平靜、漠然,好似和全盛時沒什麼兩樣。只需粗看,不難發現氣息已經凌亂,狀態更是差到了極點!

洛克正在祈禱,通常,他是不會主動向真神這般祈禱的。信仰,無需用口頭去敘述但倘若連有資格成為神之化身的他,都需要以語言來表達意志,那麼

不知何時!他已經再感受不到真主的存在!!!

這!怎麼可能!!!

若說劍洗心的真主,僅僅只是本尊、本尊的神之化身,斷去聯系,還有跡可循。洛克,可是已經列入神祗本體視界的使徒啊!!!

洛克不厭其煩,跪在河邊,一遍遍祈禱著。那並非是凡人的慌亂、絕望,病急亂投醫。而是一種理智的嘗試——

瞥了瞥身邊放著、開膛破肚,被他作為祭品、亦是方才令其遭到重創的某只人形生物,洛克明白,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為此,他甚至不惜借用血祭的邪惡力量,來加強真神可能發現自己的機會!

但也許,今天是他的厄運日!

剛剛離開冰冠堡壘,收到命令,要去達拉然救援袁天罡,不想半路被人截住!

誰曾料,狗頭人身、其貌不揚的,也會是一名巔峰半神!此界狗頭人,自上古之戰族內唯一半神隕落,已經沒落到了接近土雞瓦狗的地步,這貨,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還不是最可怕,對于信徒,哪怕是最理智的信徒,極端可怕的,依舊是失去真神榮光的照耀。

劍洗心夠強,但一下和本尊斷了聯系,終歸差點著了外魔之道。洛克夠冷靜,比之本尊也不遑多讓,他沒有慌亂,但是想到了另一個字眼——陰謀!!!

他始終感受不到真神的旨意!

「哼!果然,那些異類的保證,還是靠不住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死了也好!」

不知何時,一名華袍男子出現在了半空,離半跪著的洛克約莫百丈。

男子應該是被直接傳送來的,空氣里,還殘留著空間波動過的痕跡。

周遭仿佛遭過天罰地滅的環境,沒有讓來人色變。

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只在看到洛克時,微微凝神,只是很快恢復了張狂。

「咦,倒也有些本身,我居然看不透你的來路。難怪那家伙,不濟事。不過,死在本座手中,你也算是」

男子喋喋不休,極度自戀。看他的神色,似乎根本不屑于偷襲洛克。更甚者,他幾乎沒有將重傷的洛克放在眼里。

這一瞬,洛克跪在河邊的身影,忽然消失。

依稀,留下的殘影臉上,還勾勒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張狂的男子,霸氣畢露。他靈識已經捕捉到了洛克的動向,大敵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只他,哪有半點戒備之心!

「記住,殺你者!風無忌!」

雷霆崖,疫情尚在控制之中。凱恩•血蹄的高壓政策,一違其往日仁慈,然效果相當明顯。很多時候,民眾、幸存者在乎的,往往並非上位者如何去決斷,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才是評定一切的標準。

最初的非議聲漸漸消失,凱恩不可謂不得意。若非其間出了一點小叉子,想來這位牛頭人酋長,一定會更加欣慰——重犯諸葛青天,逃走了!

當然,值此多事之秋,先前他對于諸葛青天、以及他背後某位的興趣,早被種族存亡的擔憂取代。

也幸得處置果斷,引得東部王國大陸幾乎淪為廢墟的疫情,似乎並沒有在牛頭人部落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

災難、確也能稱作災難。包括整個恐怖圖騰氏族在內,牛頭人人口銳減三成,這對任何國家、種族而言,都是非常可怕的災難。

只是,這種理當為人哀悼的災難,當拿來和某個人類王國一比,卻又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甚至,許多幸存者,還會為之歡呼、雀躍。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麼復雜。

莫高雷,血蹄村。

由于規模不大,又不似雷霆崖重兵把守。當瘟疫爆發,血蹄村遭到的實際損失,要比雷霆崖大得多。現在,這個昔日充滿自然之美的中型村落,已經完全被凱恩放棄。

廢墟里,硝煙猶在彌漫。空曠的街道上,卻不似許多人類村落,還有喪尸游蕩。

所有「病變」的牛頭人,統統被他們的族人,砍下了腦袋,而後堆積在一起,焚燒掉。

這非但是理智上控制疫情的一種手段。人口本就不多的血蹄氏族,也比人命不如草芥的人類王國,更加重視族人遺體的處理——這是大地母親的指引。

再加上牛頭人戰士實力普遍較高,處理尸體,也不怕感染瘟疫。或許這也是雷霆崖並未淪陷的原因之一吧——循序漸進的T病毒,還不足以大範圍感染高階、大師級以上職業者!

某間不甚起眼的破落草屋內,即便在繁榮時,怕也僅僅用來堆放雜物。

今日,本該更加無人問津的時候。卻迎來了,兩位遠方的客人

一名身著戰士鎧甲,看著裝束和這界之人差不甚多的男子,靜靜的坐在一堆碼起的稻草上。

閉著眼楮,他的臉色略顯肅穆。一手搭著腰間劍柄,一手擺在膝蓋之上。正襟危坐,任誰人看了,都要贊一句——好一個英偉的戰士!

顯然,他再此地候人,已經多時。

「吱呀」一聲。

隨著男子睜開一對明眸,破舊的屋門,被人慢慢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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