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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血浴廢土 第一百零五章 終戰之前

數個時辰後,重傷的楚翔,有驚無險回到了神宗。

事實上,即便沒有明月接應,站著的白衣,又有幾人敢于輕攝其鋒芒呢?

先後五波殺手,除了第一波算得高手,其余不過湊數。

但高手也好,湊數也罷,他們最終,統統死在流雲、清風二人劍下。

所有殺手,在看到楚翔清醒之後,甚至沒有一人,敢于朝他試探、出手。

也許,在流雲二人面前,他們本也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但實際上,他們卻清楚的知道,即便給他們機會,他們也會喪失朝楚翔出手的勇氣。

醒來的楚翔,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白袍加身。只是,不拘何人,看到他那蒼白的臉s ,都不難猜出,此刻他必定重傷。

但為何,重傷的楚翔,反而給人更加危險的感覺?

那種危險,並非源自其本身,更多的,是一種冥冥未知,不可言傳

「宗主,為何不留下一個活口。」

會如此詢問的,當然是一名地位稍高的普通弟子。這種弟子,有詢問的權利,卻也只會提一些無聊的問題。

「因為,沒有必要。」

楚翔的回答,總是像過去一樣簡潔,甚至讓提問者依舊覺得茫然,莫名其妙。

但正是那種莫名、神秘、值得咀嚼的答案,反而更符合他們心中的白衣。

神的神秘,從來是人不懂,而非神刻意隱瞞。

「弟子,明白了。」

明白了嗎

當楚翔看到劍洗心,看到這場輪回中唯一的隊友,在神奇念力的輔助下,終于,確定了一件始終不能確定的事情。

他果真,有了自己身為輪回者的覺悟。

但楚翔卻又疑惑,劍洗心究竟,是何時明白的呢?

陽光下,山道上。

劍洗心恭敬的帶頭,朝著楚翔行禮,恭迎宗主回山。

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對于m n下異心者的警告。

但不知為何,看著漫山遍野伏倒的弟子,看著那恭恭敬敬的劍洗心,楚翔心中,竟然沒有半點喜悅。

「究竟,忘了什麼」

楚翔清楚的「看」到周圍一切,比之往日使用j ng神探測,更加清晰。

念力的力量,似乎已經不僅僅止于表面,甚至連對方心神,都能在某種程度d ng徹。

所有弟子一言一行,那溢于表面的尊敬下,究竟藏著什麼,楚翔都能清楚體會。

感受著曾經給弟子施加的j ng神烙印,一點點伴著時間流失。事實上,許多新加入神宗的弟子,他根本不曾耗費心力,去刻意提高他們的忠誠度。

原本統一的神宗,隨著如梭的歲月,似乎也越來越趨向俗流。種種詭詐、y 望,不停在光鮮的外表下孕育。

但這些,並不重要。楚翔仍然有絕對的信心,能夠將一切否定意見,在任何情況下強行壓服,神宗依舊是他一言決斷的神宗。

但他,總覺得心中惶惶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惶恐,毫無理據

「劍洗心,安排下,本座,要閉關。」

楚翔看著劍洗心,清楚的感受著他內心深處的尊敬、感激,但總覺得,似乎不該如此。

「是。」

劍洗心沒有多余的廢話,一如既往,顯得干練。

「任務的事情,你要提前做好準備。既然,你之前能審時度勢,做出正確的決斷,讓神宗定鼎神州。那麼,我相信對于最終一戰,你也一定有著自己的打算。」

楚翔如是說道,卻是在瞬間,將所有念力,隱隱包圍住了劍洗心。

平靜。出乎意料,楚翔在說完這番話後,在劍洗心身上感受到的,是如青天碧海一樣的平靜。

那種感覺,就仿佛劍洗心從來不曾m 失,又或者,從來不曾隱瞞自己的清醒。

「是的,隊長。」

肯定的回答,沒有欺騙。

意料之中,卻也出乎意料。

劍洗心抬起頭來,在這瞬間,身上沒有了身為下屬的覺悟。

有的,應該只是一種叫做信任的東西。對于同伴的信任,或者,還要加上一些曾經對方給予自己幫助的感激。

楚翔默默感受著劍洗心的眼神,那是一種,近乎變態的信任,幾乎狂熱的感激。那種激烈的情緒波動,讓他不得不在瞬間,將念力全部收起。

「嗯,那你下去吧。」

當兩位輪回者第一次相互坦誠時,楚翔忽然發現,自己有的,並不是「他鄉遇故知」的感慨,而是一種,莫名的焦躁

「錯覺嗎?」

看著劍洗心遠去的背影,坐在山d ng中,楚翔默然。

「區區救命之恩,難道,當真足矣讓你這般狂熱?」

「為何我總是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

「劍洗心,究竟是我看不透你,還是我連自己,都看不透」

一片綠蔭,一派深邃。

這是神山上,一個普通的d ng窟,普通到再不能普通。

d ng前,栽植著大片林木,尤其是d ng口那一顆,出奇的高大。

隱約間,那顆足足比同類,高出數倍的巨木,就像一座華蓋,遮住了風雨。

一片,兩片。

神山上,今年的秋,似乎來得特別早。今年的葉兒,也落得特別快。

那打著轉兒的落葉,一張張,一片片,層層疊疊。

遠遠望去,那座d ng窟依舊普通,除了d ng前日日高築的枯黃。

那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d ngx e

m n派公告︰神宗長老清風,勞苦功高,特提升為宗m n副宗主。

m n派公告︰神宗護法明月,勞苦功高,特提升為宗m n長老之職。

m n派公告︰神宗護法流雲,勞苦功高,特提升為宗m n長老之職。

m n派公告︰神宗四大長老,理當各司其職。現特于四大長老中,立傳功、掌刑二職。傳功之責,暫由明月代理。刑罰之任,暫由流雲督控。

m n派公告︰

掌m n公告︰本座近日,于冥想之際,氣機牽動,偶感天界召喚。當于今日起,閉m n苦修,一意j ng進,不聞俗事。爾等亦要刻苦修行,發揚我神宗j ng神,不可墮了宗m n名頭。切記,切記

掌m n公告,若非特別設定條件,一般僅僅是在m n派內部發布。

但這樣的江湖,又哪里還有秘密可言呢?

幾乎就在楚翔公布閉關第一時間,種種消息,已然瘋傳江湖。

知情者,推想那楚翔定然受傷,所謂閉關,不過是一個幌子。

不知情者,捶足頓胸。暗暗嘆息,為何白衣又領先了他人一步,竟然能夠感受到上界召喚,當真叫人羨慕、嫉妒

縹緲峰上,往昔熱鬧不再,y n沉的氣氛,每況愈增。

光禿禿焦黑的山頭,早已經過系統刷新,在付出大量錢財之後,恢復了繁榮。

但那靈鷲宮中,那往日總會響起的,幾大魔nv調笑聲,早已只剩余音。

六大魔nv,樂兒、容兒被擒,零兒背叛,六去其三。

剩下的,銘兒每天依舊是枯燥的練劍,月兒早已因為靈鷲之失,陷入到無邊自責中。至于喜兒,那過去總會掛在臉上的微笑,終是不再。

當血s 傳說褪去最後一層面具,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冰。

笑?為何不笑?笑,只因為可笑。笑,只因為好笑。那是嘲諷,是瘋狂,是不屑,更是讓江湖人畏懼的標志。

喜兒笑了百年,江湖人怕了百年,終于,喜兒不笑了。

越傷心的喜兒,越快樂的喜兒,越生氣的喜兒,越是要笑的張狂。

笑,是一種肆無忌憚,但當她傷心到了極處、擔憂到了極處,當身邊再無旁人,喜兒發現,她再也笑不出來。

哪怕,僅僅是一種偽裝。哪怕,僅僅是為了讓外人害怕。哪怕,僅僅是要讓身邊人,以為自己很快樂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不哭,不代表無淚。不笑,只是因為連最後的假面,都扔掉

「天界之m n?」

喜兒站在懸崖上,伸出手來,指尖,一顆藍s 小球,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楚翔,有必要嗎?」

紫衫擔憂的看著那盤坐著,身上幾乎連半點活人氣息都沒有的楚翔。

坐死關!

這是最危險,也是江湖人最罕見的修煉方式。

闢谷,僅僅存在于傳說。至少在這缺乏元氣的江湖,即便是葵花皇後,即便是傳說,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闢谷。

但所謂死關,就是將身體機能完全冰封,強行闢谷。個中危險,不言而喻。

「有必要。」

回答紫衫的,不是楚翔,而是站在她身邊的流雲。

楚翔這具r u身,現下等若苦禪,如果不是自然醒來,強行打斷修行,輕則苦功盡廢,重則定寂入滅。

「唉。」

對于流雲的回答,紫衫唯有嘆息。

「紫衫,幫我,找一個人。」

依舊是流雲在說話,但紫衫明白,那個說話的人,並非流雲。

「好,誰?」

沒有猶豫,紫衫一口應下,她本就希望,自己能夠幫上楚翔。

「道言。」

「流雲,楚翔真的,傷得那麼重嗎?」

走在山道上,紫衫仍是忍不住,詢問起了流雲。

對于楚翔的狀況,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就連和楚翔心有靈犀,偶爾能夠听到他心聲的紫衫,都比不上流雲。

心有靈犀,畢竟不是心靈相通。就如方才,紫衫半點都感覺不到楚翔的生命波動,而流雲,卻能清楚知道他心中所想。

但對于這一切,紫衫卻並不嫉妒。其實從某種意義來說,流雲甚至在和楚翔,共享一個靈魂,同生同源。這種共生的關系,甚至已經不能說他們是兩個個體。而注定了,想要擁有獨立感情的紫衫,不可能做到和流雲一樣。

所謂愛恨情仇,所謂那些感動人心的故事,必定發生在兩個個體之間。

但再如何默契的兩人,也不可能比得上同一個靈魂契合。這種淺顯的道理,紫衫懂得。她同樣,會堅持自己的選擇。

默默看了紫衫一眼,流雲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是決定實話實說。

「他已經,經脈盡碎。」

平淡的語調,仿佛在訴說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紫衫卻是,剎那,愣在了原地

大理城,天籟居。

號稱大理最豪華的客棧,雖說不似有間客棧那般,分店遍布九州。

但若僅止大理一地,天籟居的名聲,絕對比老字號有間客棧更加響亮。

大理附近,有兩座名山,一座喚作無量,另一座,卻是紫宵。

紫宵劍派,本就離大理不遠,這還是依韻花了大價錢,通過系統,舉派搬到了大理城附近。

至于原因,倒不是說此地乃什麼風水寶地,龍脈匯聚,僅僅因為,大理是他的出生地。

莫名其妙的理由,莫名其妙的依韻,但他卻樂在其中。

也正是紫宵劍派駐此之故,原本遠離江湖喧囂的大理,近十年來多出了許多往來的江湖中人,自然也流傳起了許多江湖趣事。

理所當然,隨著人流增多,大理城也變得越加熱鬧。

繁華,從來不是一日兩日能夠造就的。在繁華的大理,能夠稱得上第一的酒樓,也絕非l ng則虛名。

酒樓天字一號房,今天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天字房,那可不是有錢就能住的。

但當掌櫃第一眼看到那位客人,甚至對方連身份都沒報出,就連此地一些幫派首腦都要禮敬三分的佟掌櫃,立刻低聲下氣,將他引入了最豪華的客房內

江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秘密,這樣一則特別的消息,自然很快被有心人傳播了出去。而恰好,作為大理城暗地里真正的掌控者,紫宵劍派掌m n人依韻,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密報。

「青袍男子、腰挎神兵、氣質非凡、面無表情。」

簡潔的形容,讓依韻清楚的聯想到了一人,一個,他很討厭的家伙

「你來,做什麼。」

看著面前「三無男」,依韻毫不掩飾,語氣中充滿了厭惡,仿佛那不是曾經傲視江湖百年的奇男子,而是一條驅蟲。

周圍布置優雅的環境,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沁香,半點不能讓他愉快。原本也是,任誰看到宿敵堂而皇之踏入自己的領地,內心深處都不會好受。

「我來,找你商量一些事情。」

對于依韻敵視的態度,小劍沒有半分不滿。事實上,即便他不滿,也不可能、更無力在臉上表現出來。

純粹理智的小劍,理論上是不會存在情緒波動的。至于是否當真如此,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深深看了小劍一眼,依韻沒有詢問下文,反而轉身就走。

「我和你,絕無合作的可能。即便被他利用,也好過听你聒噪。」

很多人,其實即便在很多年後,都是沒有變的。就像依韻,其實還如同當年一樣,將尊嚴,看的極重。

哪怕,此刻的他,已然站到了江湖巔峰。但所謂一笑泯恩仇之類的情況,是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

一個結,只要尚未解開,就永遠都是心結。而注定了,縱然他如今能夠坦然面對過去視自己如螻蟻的傷心斷腸、血刀刃,也忘不了小劍不經意間說過的話。

如果本身只是螻蟻,那麼即便被人視作螻蟻,只要成長了,找回場子,也就罷了。

如果本身已然站到了相對較高的位置,反倒被處在同樣地位的人鄙視,那種感覺,就不單單是憤恨,而是刻入骨髓的厭惡。

人,有權利去鄙視螻蟻。但人,沒有權利歧視同樣的人。

當然,這只是依韻內心深處的想法。又或者,僅僅是因為他此刻的高度,遠遠超過了曾經鄙視過自己的血刀刃,所以能夠坦然面對。但對于小劍,終究,自己未曾佔據絕對優勢的資格。誰又知道呢?

小劍看著推m n而出的依韻,沉默著,搖了搖頭

江湖終于迎來了平靜。

魔宗,自霸天重生之後,解散了。

以血刀刃為首,血刀m n、星宿派、全真教、恆山派連同不少中小m n派,結成了新的聯盟。

但隨著昆侖掌m n凝望身份暴露,隨著天雷動重新執掌昆侖一脈。

華山劍宗、昆侖幾乎同時投入了神劍盟的懷抱。

傷心斷腸,本就和神劍盟一眾高層,有著深厚的情誼。至于天雷動,在他取代凝望的過程中,不難發現背後有一股強大勢力的縮影。

混lu n百年的江湖,紛lu n許久的局勢,似乎終于變的明朗。

神宗實力大損,但終究佔據各派主導地位。

神劍盟綜合實力,在盟主楚翔擊殺葵花皇後之後,並未損失過多。

舊的血液自然是流了不少,但隨著白衣如日中天的聲望,三大傳說的號召,無數新人,踴躍加入神劍盟。

神宗、紫宵劍派、峨眉、古墓,四派掌m n間牢不可破的友誼,就是神劍盟最好的基石。

邪道聯盟、包括曾經幾乎只手遮天的靈鷲宮,都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原本另一大勢力天盟,更是已經銷聲匿跡。

一切,都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現。

看似,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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