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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楊嗣昌來了

這一仗,追趕韃子一直追出了五十里,追了一個時辰,不禁擊潰了正黃旗的韃子精兵,還救出了大量的百姓,還繳獲了大量的白銀,牛羊,糧米,這些都是正黃旗入關的繳獲,現在全部歸了張麟麒之手。

此戰役共繳獲如下,殺敵五千余,擊傷二千余,以這時的醫療條件,這二千韃子傷兵,能活下來一半就算不錯了。繳獲白銀一百萬兩,金子五萬兩,牛羊二十余萬頭,糧米十萬石,解救出百姓十余萬人,後來明史的記載,稱之為濟南大捷……

這些老百姓在韃子的控制下,都餓得慘啦,張麟麒也不客氣,馬上就讓他們自己宰殺牛羊,再生火做飯,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多的是,一時間,這些老百姓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飯,高興的他們是眼淚滾滾,這麼好的官軍可是多久都沒遇見過了……

「敢問大人,這次殺退韃子的是哪位將軍啊!」這是所有老百姓共同的心聲,他們都準備回家後,要替這位將軍立起長生牌位,早晚上香……

「告訴你們,殺退韃子的是張將軍,他率領的是張家軍。」有火器營的明軍驕傲地道。這也是張麟麒的主意,現在就要打響招牌,招攬人心。而火器營的那些明軍都已經是死心塌地的跟著張麟麒了,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張麟麒就是一位貴人,跟著他榮華富貴是唾手可得!

「多謝張家軍,多謝張將軍!」

「多謝張將軍,多謝張將軍!」

無數的老百姓感恩戴德,還有很多青壯卻是紛紛表示,要加入張家軍,跟著殺韃子。

「好好好,那現在馬上報名——」王凱等人立即開始招人,頓時黑壓壓的人頭紛紛涌來,場面異常火爆……

而反觀正黃旗,卻是損失慘重,正黃旗原本有精兵二萬余人,其他包衣奴才一萬余人,一共三萬人,可是經過這二場大戰,已經有一萬精兵死亡,依附他們的蒙古八旗也是死了很多,正黃旗可以說是元氣大傷,而且,更慘的是這次入關,所有搶到手的物資又統統被奪了回去,可想而知,整個正黃旗是氣氛黯淡,而他們的旗主大人還是生死未知……

這次正黃旗一直退到了五十里外,才穩住了陣腳,扎下了營寨。不過遠遠地,才是有明軍在監視著他們。

「賢佷啊——你說說這些戰利品該如何分配!」在府衙內,張秉文笑眯眯的看著張麟麒道。宋學朱,羅樂林等一干大員也都在場,就等著張麟麒發話了,論起官職,張麟麒至今仍舊是白身,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二次大功報上去,不說加官進爵,那絕對就是整個大明朝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們哪里敢得罪呢!更何況張秉文已經知道了,寶貝女兒已經是那個了,他這時看向張麟麒的眼光更是變得不一般了。

而羅樂林這時這時在暗自慶幸,幸好當時沒和他翻臉,不然的話,自己可就慘了,誰想到這位這麼有能耐啊!

「呵呵,我看不如這樣吧,這第一呢,當然是安撫百姓了,不是繳獲了很多銀子,糧米嗎,按照每人二斗米,二兩銀子的標準,發給他們吧。」張麟麒微微一笑道。

「也好,也好。」張秉文是連連點頭。看見張秉文點頭,其余人也是紛紛贊同。「至于銀子,金子,糧米,牛羊嘛,我取八成,」看著眾人臉色都不是太好,張麟麒又是微微一笑道「不過這次的首級,我只取二成。」听見張麟麒這麼一說,眾人都是一陣歡呼,天哪,只取二成,要知道這次一共砍下了五千顆腦袋啊,還都是貨真價實的韃子腦袋,那麼剩下八成就是他們這些人分了,那該是多大的軍功啊!一時間他們都是對張麟麒感恩戴德。在這些人看來,銀子糧米雖然重要,卻都比不上首級重要,這就是軍功,這就是能升官啊!正所謂升官發財,在他們看來,等到升官後,還怕不會發財嗎!

「賢佷,這個——」張秉文疑惑的看著他道。還連連給他使眼色。意思是是不是太多了,不過張麟麒卻是遞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既然糧米方面拿了那麼多,就應該大家分潤一下。花花轎子人抬人嘛!

「那也好——」張秉文輕咳一聲道︰「既然賢佷高風亮節,大伙就都沾賢佷的光了。」听見張秉文這麼一說,大大小小各位官員都是喜不自禁,布政使大人這麼一說,功勞就是鐵板釘釘,跑不掉了。

「至于各位具體的分配數目,我還要和宋學朱大人等商量過後,再給你們一個答復。你們也不要急,明天就能有結果了。」張秉文微笑著道。

「是,多謝張先生,多謝布政使大人!」數十個官員一听,都是連聲感謝道。四千個首級,不管怎麼分,每個人分到數百個首級是跑不了的,看著和總數相比,似乎不多,可是這意味著什麼,每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盧象升那麼能打的天雄軍,取得的巨鹿大捷,也不過斬首數百級啊!而現在,他們輕輕松松的就得到了。

「至于賢佷嘛——現在他要擴軍,要屯放糧米,都需要地方,濟南城外的陸家宅就給他吧,李知府,你可有什麼意見。」張秉文淡淡的道。現在張麟麒家大業大了,在他給的那所宅子已經容不下了,張麟麒的實力越大,他張秉文就越歡喜,濟南就越安全,所以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給張麟麒找起地方來了。

那陸家宅是個好地方,方圓足有五里,里面還有大量的民房,而且原本就修有寨門什麼的,是一戶姓陸的大戶人家所修建,可是隨著韃子到來,早都被殺得干干淨淨,成為一塊無主的地方,現在給張麟麒正好,而且離著濟南也近,方便守衛。

「下官完全贊同,下官完全贊同!」羅樂林連忙答道。連都抬起來了,笑話,張秉文這麼問他只是出于一種高姿態而已,如果他敢違逆布政使大人的意思,他這個知府還想不想干了!

「嗯——」張秉文滿意的點點頭「那這件事就怎麼說定了——賢佷啊,一會你就那屬于你的那些戰利品一並搬過去吧。那里就算是你的一個據點了。」張秉文含笑看著張麟麒道。

「如此就多謝布政使大人了——」張麟麒微微一笑道。

「好了,既然如此,大伙就散了吧,明天再過來听好消息,至于老夫嘛,還要受點累,再寫一份送到京師的驛報,哎,還真是麻煩啊!」張秉文搖搖頭道。可是誰都能看得出,現在他滿臉都是笑意,哪里有嫌麻煩的意思啊!

「正當如此,大人是能者多勞,下官等就告退了。」听見張秉文這麼說,眾人都是紛紛起身告辭。等到眾多官員走後,張麟麒也是告辭離開,然後帶著火器營(經過張秉文批準,火器營現在已經是屬于張麟麒的直接控制的部隊,在大明朝來說,一個白身控制一直大明朝的火器部隊,這也算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了,不過張秉文說得好,這叫做特事特辦!)

還有眾多騾馬,馱著大量的繳獲物資,向著陸家宅浩浩蕩蕩的走去。等到到了地頭之後,張麟麒一看,果然是一處好地方,整個寨子易守難攻,而且離著濟南也近,易于互相支援。

再加上原來就留下了很多房子,只要稍微修繕一下,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現在張麟麒人手大大不足,所以不管是原來的王凱等人,還是火器營的弟兄們,都是統統發動起來,有的造房子,有的登記物資,有的造百姓參軍的花名冊……是忙的不亦樂乎,

王凱等人是不用說了,火器營的人馬,張麟麒一律每人發給二十兩銀子,鼓勵一下,這些軍士拿到了銀子之後都是個個眉開眼笑,要知道放在以往,他們當兵一年,拿到手的只不過是可憐的二兩銀子,就這些還要遭到上官的克扣,哪里像現在,一下子就拿到了十年的餉銀呢!

很多人都合計著,這下娶媳婦,什麼的都有了,張麟麒還特意下令,準許他們把家眷都搬進陸家宅,一方面是可以更好的保護這些人,另一方面可以進一步提高張麟麒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恩威並施,才是治理的不二法門。當然,這還是小數,等到以後京城的封賞下來,大頭還在後面呢!

這時譚建東也是忙得昏天黑地,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繳獲品,實在是夠他嗆得,還好,在參軍的青壯中,也有幾個識文斷字的,于是幫助一起登記造冊,就這樣,也是一直忙到晚上,這才算告一段落。

對于這些張麟麒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兵源的募集情況,任何事情都是以人為本嘛!情況還不錯,一個下午,一個有二千人參軍,而且這些人都是經過挑選之後留下來的,身體都不錯,只要在伙食跟上,訓練一陣一只強軍就可以誕生了,到時候,張麟麒手下的那些戰士就可以都充當頭目了……

……………………………………

濟南城內一片歡騰,而韃子的大營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從大清國建立以來,正黃旗還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大的挫折,不僅族中勇士折損近半,就連旗主大人也是生死未知,這實在是開了正黃旗的先河,要知道當年與名噪天下的關寧鐵騎對戰,也從來沒有如此沉重的損失……

「哎呦,哎呦——」多爾袞終于清醒了,畢竟是關外蠻族,身體底子就是好,再加上子彈是沒有命中要害,軍醫又是及時治療,多爾袞只是昏迷了小半個時辰,就蘇醒了。

「旗主大人,您總算是醒了——」听見多爾袞有了動靜,阿爾魯大喜過望,一把就抱住了多爾袞的大腿,哽咽道。

以大清的律法,真要是多爾袞一命嗚呼,他這個甲喇額真的腦袋也就懸了。

「我這是在哪里?」多爾袞晃了晃腦袋道。他依稀還記得剛才還是騎在高頭大馬上,怎麼現在是躺在床上了呢,而且肚子還是十分疼痛。

「大人,您現在是在離濟南五十里的地界。您福大命大,被明軍擊中後已經沒事了。」阿爾魯哽咽道。

「什麼——」多爾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濟南城拿下了沒有,那些明軍消滅了沒有!」阿爾魯一陣苦笑︰「我的旗主大人,你我還能夠在此地安然說話,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談什麼攻破濟南城,消滅那些明軍了……」阿爾魯說話還是有些隨便的,因為他的一個妹妹嫁給了多爾袞作為小妾,所以多爾袞也算是他的親戚。

「什麼——」多爾袞啊的一聲大叫,憤怒的一拳就把床鋪打出了一個大洞,曾幾何時,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大清國勇士竟然落魄到了這種地步,難道連那些懦弱的明軍都打不過了嗎!

看著多爾袞憤怒的神色,阿爾魯心中一陣苦笑,我的旗主大人,您是沒看見明軍開著那些戰車,追趕我們的情形呢,要是看到的話,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呢!

听見多爾袞發怒,守在帳外的眾多護衛都是個個戰戰兢兢,生怕他再發什麼瘋,要再去攻打濟南城。

多爾袞喘了半天得氣,這才稍稍好了一些,沉聲問道︰「那我來問你——經此一戰,我軍傷亡如何,搶來的四腳羊(這是韃子對于搶來的百姓稱呼,在他們看來,這些百姓就是等同于牛羊。)沒出什麼是吧!」

「回大人——」阿爾魯的聲音小得可憐。「我八旗勇士傷亡近半,搶來的四腳羊全部被明軍奪走了,就連那些金銀,糧米,還有牛羊,統統落入敵手。」「什麼——」多爾袞一听,氣得怒氣攻心,怎麼會這樣,正黃旗長途跋涉,從關外趕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搶錢搶糧搶女人,然後運回關外,大伙再分贓嗎,可是現在,搶到的都是統統化為泡影,還折損了這麼多勇士,這讓他回去之後如何讓族中父老交代,如何向皇帝交待。

「噗——」的一下,多爾袞吐出一口鮮血,再次昏迷。

「旗主大人,旗主大人——」阿爾魯一看,嚇得連忙抱住多爾袞左右搖晃,然後叫醫生進來……經過一陣緊張的搶救後,多爾袞這才幽幽醒轉,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發兵,發兵,我要親帥大軍,再次攻打濟南!」

「旗主大人,萬萬不可啊——」阿爾魯嚇得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拼命地拿頭踫地,一直把腦門磕出血來「旗主大人,眼下這股明軍實在是一伙妖孽,我們千萬不能再去硬頂牛了,不然的話,正黃旗就完了。我的旗主大人啊……」阿爾魯是說的聲淚俱下,他知道,真要是多爾袞率軍反撲,按照這個傷亡速度,正黃旗還能有人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其實他不知道,經過今天上午的戰斗,張麟麒的子彈儲備已經只有下降到四成了,畢竟這些都是韃子,凶惡的韃子,子彈不打到他們的身上,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真要是拼命一搏的話,拼到最後,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不過阿爾魯卻是被嚇破了膽,他也不清楚張麟麒的虛實,他只看見那些妖孽的火器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打了出來,他還以為明軍彈藥十分充足呢!

「你給我滾——我大清國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懦夫!我要殺了你!」多爾袞抬腳就想把阿爾魯踢出去,不過他剛剛吃了一顆子彈,氣力已經變小,只是把阿爾魯提出一尺遠,就不行了。可是阿爾魯不罷休,雙手在地上爬了幾步,再一次抱住多爾袞的大腿,聲淚俱下的道︰「旗主大人,我死不足惜,可是為正黃旗的全體族人想一想吧,把他們都拼光了,您怎麼執掌正黃旗,奴才再說句大不敬的話,豪格他們到時候又會怎麼對你!就算是大人的兄弟會挺你,可是到了那時候,怕也是獨木難支啊,大人難道不怕再走上大妃的老路嗎!」

阿爾魯說的大妃是努爾哈赤的妻子之一,努爾哈赤有許多妻子,然而就是為了為兒子登基掃平道路,這個大妃被秘密賜死,就因為這個大妃的兒子也有登基的實力,對外宣稱卻是染病而亡。

听見阿爾魯這麼說,多爾袞的身子卻是陡然一震,是啊,這個奴才說的沒錯,真的要是正黃旗全部拼光了,我拿什麼和豪格他們抗衡,手手中沒了實力,也要落得一個被賜死的下場嗎……

多爾袞思考了很久,終于沒有在發瘋,可他依舊痛苦無比「照你這麼說,濟南城不能攻破,搶來的東西又都被奪走,難道我們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嗎!」

「不用啊。旗主大人——」一听多爾袞這麼說,阿爾魯馬上就來了精神「這股明軍確實凶悍,可是明國大的很,我們打不過他們,難道還不能躲開嗎!除了這個地方,明國的其他地方都像是不設防一樣,難道我們去了之後,還會空手而歸嗎!」

「嗯——」多爾袞點了點頭,心中想道這個奴才說的也算有理,也怪自己是氣極了,不然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會想不到。

「好,那就照你說的,全軍開拔,嗯——那個就離著濟南這個鬼地方遠一點吧,省的到時候忙乎了半天,又全給明軍奪了去。」多爾袞想了想道。

「遵命——」阿爾魯一听,連忙下去布置了……听到阿爾魯說的消息後,眾多韃子都是松了一口氣,旗主大人的這個決定真是太英明了,只要不再和這些妖孽似的明軍打交道,其他的他們都不怕……到了第二天,剩下的一萬韃子吃過早飯後,頭也不回的開拔了,而且是一口氣就走出了山東境內,遠處監視的明軍夜不收(就是相當于後世的偵察兵。)看見了這一情況,立即向濟南城匯報,「韃子經過一夜休整後,已經不敢再濟南境內流連……」

得知這一消息後,濟南城內的男女老少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這些殺千刀的總算是走了……

在眾人歡慶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在城牆的一角,一個明軍匆匆在一個小字條上寫好了一句話,然後放出了一只信鴿,信鴿拍了拍翅膀,向著楊嗣昌所在的方向飛去……

三天後,張麟麒剛想率領火器營和五輛戰車前往涿州,去解救那里被圍困的盧象升和天雄軍,卻突然接到張秉文的通報,說是有重要人物來了,問過之後,卻是知道,楊嗣昌來了,

楊嗣昌來了嗎?張麟麒暗暗點了點頭,終于可以看見一個歷史名人了,根據張麟麒的了解,楊嗣昌是個很有才能的人,治理國家很有一套,可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排除異己達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就因為他和宋學朱不和,他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濟南被破,就因為他和盧象升不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盧象升和他率領的天雄軍在彈指間灰飛煙滅,而這一切,無異于在大明朝這個本已千瘡百孔的身體上,又狠狠的砍了一刀,從而斷送了大明朝最後的一線生機,成為千古罪人。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可以說影響了大明朝的氣運,實在是十分重要啊。听到通知之後,張麟麒隨同來人一起趕赴濟南城外東門口,迎接楊嗣昌,站在東門口的人有很多,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張秉文,他以布政使大人的身份站在最前面,其余就是濟南的大小官員,原本張麟麒是沒有評級的,在這種場合不應該露面,不過張秉文說楊嗣昌在信中指明了要他迎接。

「來了來了——」正當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終于看見官道上錦旗飄揚,一路人馬緩緩而來,這些人馬可是威風十足,在前面開道的都是旗牌手,上面寫著肅靜,回避,一共是十六塊牌子,令人一看就知道,有大官出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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