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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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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兵器時代,大炮威力雖然無法跟後世相比,但在刀槍劍戟中間,絕不失最為強大的火力。無論兵官士民,對她都是敬仰異極,在他們心目中,其地位,不亞于曾未謀面的天神。

肖國湊到大炮前,剛想看個究竟,一位老年鄉紳扯住了他︰「你干什麼的?這大炮也是你模得的?」

「這尊大炮官府已經征用,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肖國建掙月兌他的手道。

「官府征用?」年老鄉紳上下打量一番,見他一身鄉民打扮,不禁產生幾分蔑視,「官府征用能用得著你來說話!」隨後吩咐︰「這小子是來搗亂的,來人,把他給轟出去。」

祭奠關羽,少不了打雜的,幾個青年擠到肖國建身旁,架起他胳膊就往外拖。

「趙良棟,趙良棟」肖國建氣急敗壞,大聲叫喊。

盔甲在身,趙良棟沒他方便,這時剛剛擠進人群。見此情景,急忙大喝道︰「住手!」

眾人回頭,見到他是一位武官,身後還帶著十多名鄉勇。那位鄉紳,向趙良棟一拱手道︰「這位將軍,您來的正好。昨天全城百姓得武聖關帝爺護佑,才躲過一劫,小老兒受眾鄉鄰邀請,主持辦理這場社會祭奠關帝他老人家,不知哪里跑來的鄉野小子,卻來此搗亂,關帝爺一旦震怒,咱們全城百姓必定跟著遭殃。還請將軍將這來歷不明的小子押往官府治罪。」

明明是俺肖國建指揮眾鄉勇百姓保全了府城,他們卻要去祭奠一尊泥胎塑像,這些愚昧無知的家伙實在氣人,肖國建掙月兌束縛,忙道︰「如果不將這尊大炮讓俺帶走,就算關羽重生,那些倭寇也能將他和你們,全都  了。」

听到肖國建如此說話,老年鄉紳氣得胡子亂顫。「你你,竟敢如此羞辱關帝老爺」翻身跪地,嘴中念叨︰「關帝老爺,這小子純屬搗亂來的,請您老人家要怪罪就怪罪他一人吧」

「他還幫著倭賊說話,打著審審他,是不是倭賊派來的細作」四周更是群情激憤。

肖國建犯了眾怒,趙良棟皺皺眉頭,連連拱手道︰「鄉鄰們,你們有所不知,昨天北山坡一戰,多虧這位肖公子運籌帷幄,倭賊掘開天池的企圖才未得逞。他們雖被擊潰,但主力尚在,並且全都躲入深山老林。不將他們剿滅殆盡,遭殃的還是咱們老百姓。山區剿匪,最好的武器就是這尊大炮,還是讓俺們將它帶走吧。」

听說眼前這位鄉野小子,就是昨天府城保衛戰的實際指揮者,那些參加社會的鄉紳草民,哪里還顧得及趙良棟後面說的是什麼,早將肖國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感恩戴德的話,把他的腦袋都快吵炸了。

剛從地上爬起的老年鄉紳,眼楮愣怔看著肖國建,忽然再次跪倒︰「肖公子,您就是關帝老爺派來相助咱們的吧,小老兒替全城百姓給您叩頭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肖國建何嘗受到過這般厚待,腦袋陣陣發懵,趙良棟扯扯他的衣袖,他才清醒過來,慌忙攙起老者︰「倭寇並未剿盡,急需大炮一用,您不會反對吧?」

「剛才都怨小老兒有眼無珠,還請肖公子見諒。」老年鄉紳向眾鄉紳百姓道︰「肖公子不過是個外鄉人,卻全心全意替咱府城百姓著想,咱們能袖手旁觀嗎?有錢出錢,沒錢出力。同不同意?」

他這一番話極具鼓動性,另一位掌管財物的鄉紳,比他的年紀更大,顫顫巍巍捧著一托盤黃白之物走到肖國建面前︰「這是此次辦社會,眾鄉紳百姓輸捐的金銀,剩余的全部在此。老漢知道肖公子不是貪財之人,您就用來犒賞那些奮勇殺敵的兵丁吧。」他把托盤放在肖國建面前的供桌上。

年老鄉紳看著托盤,眉頭緊皺,說道︰「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金山銀山,這區區百兩金銀如何夠肖公子使用。小老兒先帶個頭,認捐白銀五百兩。」他掏出一張銀票放在肖國建面前的托盤上。

隨著他這一舉動,眾鄉紳紛紛涌上前來,金磚銀塊,元寶珠玉,成百上千兩的銀票,很快托盤堆不下了,供桌上也快放滿。大批身上沒有帶著金銀的鄉紳百姓,趕緊跑回家中去取,更是帶動大批沒有來到現場的鄰居前來捐輸。整條街熙熙攘攘,早已人滿為患。

肖國建是為了那尊大炮而來的,竟會發生這麼富有戲劇性的一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身負富可敵國的財寶卻不敢使用,現在突然發了這一筆巨財,簡直像是做夢。

「你們這是干什麼?」肖國建強壓住砰砰的心跳,陰沉著臉道,「我肖國建奮勇殺敵保衛府城,就是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嘛!現在倭寇未除,你們竟然光顧著搞這些,實在令人痛心哪。」他看著面面相覷的眾人,長嘆一口氣,接著道︰「再說回去,就算這些金銀是賞賜那些勇士們的,身上帶著這麼重的累贅,他們還能不能殺敵」

老年鄉紳忽然醒悟過來,滿含歉意道︰「肖公子深謀遠慮,都怨小老兒好心辦了錯事,您看這樣好不好,小老兒先命人將這些身外之物搬到您的下處,等您凱旋歸來之時再論功行賞如何?」

把這些財寶交給蔡文采看著,倒也值得放心,可是肖國建一直放心不下那個宿敵龐賽花,一旦他佔據主動,自己回不了城,這些財寶豈不都便宜了他。

「這樣不行!」肖國建非常嚴肅的口吻說道,「你們想沒想到,這些銀子都運到肖某的住處,那些正在城外殺敵的勇士會如何想。你們這不是陷肖某于不義嘛!」

眾鄉紳確實沒了辦法,無不把目光緊緊盯著肖國建,生怕這位深明大義清正廉潔的少年公子,再將全部的金銀財寶退還給他們。

「當然嘍,眾鄉鄰的盛情,肖某還是要替弟兄們領的。」肖國建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這些東西還是運到城外吧,等他們殺敵歸來,肖某再論功行賞。」

一直擔著心的眾鄉紳百姓,听到這里,都長長舒了口氣,老年鄉紳向肖國建建議,他只管放心思考打仗之事,至于搬運大炮和財物,就交給他們去辦吧。

肖國建還有其他事要辦,巴不得如此。老年鄉紳行事非常仔細,在他的提調下,多名府城輕壯勞力,各自跑回家拉來了三輛牛車。

肖國建好奇問他,有一輛車子足夠,為何要三輛車子。老年鄉紳捋著山羊胡,滿帶得意之色回道︰「肖公子運籌帷幄,這道理豈能不懂。大炮重達數千斤,由此運到山中,一旦路上車子被壓壞,豈不誤事。」

這老家伙想得還真周到。肖國建親自看著大炮被抬到最前面一輛車上,這才向趙良棟拱手道︰「大炮已經裝車,趙將軍費心先將它押運出城。兄弟還有些事情要辦,咱們城外再見。」他交待數語,轉身向蔡家老店而去。

蔡家老店離府衙近在咫尺,肖國建怕被龐賽花盯上,剛走到蔡家老店那條街,他就將帽檐拉低,溜著牆根疾走。

進入蔡家老店十分順利。肖國建在床底下找到那個匣子,打個包裹背在身上剛來到前廳,從進店一直沒看到的蔡文采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攔住肖國建告訴他,昨天北山坡一戰,他可是露大臉了,听來蔡家老店的客人談論,府城百姓還有要給他立生祠的呢!生前就立祠堂,這殊榮歷史上除了前朝的九千歲魏忠賢,還沒听說誰享受過。

這些話,肖國建在關羽廟前早听得厭煩,順勢給蔡文采頭上一個響栗︰「娘的,魏忠賢是明朝大奸臣,褲襠里的鳥都沒了,你拿我比他?!」

「看小的這張嘴,真該打!」蔡文采在自己嘴巴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說道,「難得肖公子還能想到蔡家老店,怎麼也得陪您老人家喝上幾杯。」

城外軍情如火,就是那些運出去的財寶肖國建也放心不下,剛想拒絕,就听身後有人問道︰「這位不是那位冒充大功臣的肖公子嘛!你怎麼又進城來了,是不是資敵的大米吃完了,還想再搶一些?」

是那位徐府的大老爺,他身後跟著十多名家丁。肖國建激靈打個冷戰,身邊一名保護者都沒有,這次怕是難再逃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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