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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以身犯險

(革命有許多種,強敵太強,和平演變恢復我大漢江山,也是一條行之有效的道路)

在很費了一番周折之後,肖國建才得以出城。

義軍追趕倭寇跑遠,慘烈的西門外除了數百具尸體,已經變得空無一人。肖國建再次向趙良棟請求出城。

借義軍之手擊潰倭寇的目的已經達到,肖國建為何還要出城。趙良棟奇怪地看著他。他哪里能夠想得到,肖國建再次萌生此種念頭,是因為剛剛送上城牆上的一封邸報。

巡撫湯斌在看過邸報以後,自言自語道︰「皇上也真是,鰲少保濟爾哈朗同為顧命大臣,殺一個保一個,不是吃飽飯撐的嘛!」

別看這些當官的,平日里只要言及皇上,除掉歌功頌德就是叩頭打躬,私下里竟然也敢辱罵。肖國建感到十分好笑,對湯斌手中的邸報產生極大的興趣,就想嚇他一下,大聲呵斥道︰「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辱罵當今皇上,湯巡撫,你老人家沒有听到嗎?」

在龐賽花的操縱下,湯斌多次要砍肖國建的腦袋,此次自己辱罵皇上卻被他听去,這大逆不道之罪比謀逆大罪也好不到哪里去。湯斌嚇得從椅子上站立起來,連連擺手道︰「本撫—不,下官年老耳背,確實沒有听到」

「年老耳背?!如果有人要刺殺皇上,你也敢以年老耳背搪塞嗎?」

肖國建瞅瞅四下的戈什哈︰「剛才巡撫大人說沒人辱罵皇上,你們听到沒有?」

這小子也不看看這些戈什哈都是誰的人,能幫助他說話?一陣驚慌失措後,湯斌胸有成竹,又重新落了座。

「沒沒,咱們都沒听到」那些戈什哈,看看湯斌,又瞅瞅肖國建。

「肖公子,你听到了吧?」湯斌得意道,「根本沒人辱罵皇上,可能是你的耳朵出了毛病,年紀輕輕落下這種毛病可不好喲!呵呵」

這些沒血性的王八蛋,就只會舌忝湯斌的,肖國建向那些戈什哈瞪了一眼,指著邸報道︰「草民的耳朵可能真的出了毛病,巡撫大人義憤填膺,是正在臭罵邸報上的某個亂臣賊子吧?」

「本撫說沒有罵人就是沒有罵人。」湯斌警惕地看著肖國建,把手中邸報遞到他手上說,「朝廷上發生一點小事,本撫不過發些感慨而已。」

意外達到自己的目的,肖國建不敢怠慢,一把搶過邸報認真看了起來。邸報頭版頭條登載,顧命大臣鰲拜跟濟爾哈朗發生嚴重爭執,皇帝康熙明顯偏袒鰲拜,已將濟爾哈朗下獄。

看到這里,肖國建明白了許多連他身邊湯斌都不明白的事,康熙羽翼未豐,這正是他的韜光養晦之計,他忽然想到歷史上的許多傳說,城外的吳六一也是其中的關鍵人物呢!

邸報是那個時代掌握朝中大事的主要工具,好奇心驅使肖國建想繼續看下去,湯斌已經將邸報奪了過去,低聲道︰「這不是你該看的東西,知道事情太多沒什麼好處。」

剛才湯斌能把邸報交給肖國建看上一眼,不過想以示親切堵他的嘴。

老狐狸!肖國建暗暗罵了一聲。看到這一條消息,他已經心滿意足了。朝廷即將發生巨變,吳六一在其中將發生重大作用,現在自己必須出城去找到他。

向湯斌請求打開城門等于白說。肖國建找到趙良棟,剛把心思向他說明,趙良棟非常奇怪地問︰「肖兄弟,你已經成功挑動吳六一擊潰倭賊,現在還要出城干什麼?」

肖國建即便有一百個理由信任趙良棟,也不敢把京城中將來的事情告訴他,想了想,回道︰「倭寇雖然被擊潰,但元氣未傷,吳六一旦擺手,只怕他們會卷土重來。我必須出城鼓動他們一鼓作氣全殲倭寇。」

為了全城百姓,肖國建不惜身犯險地,趙良棟感動之下,緊緊握住他的手道︰「剛才你已經立下不世之功,還是將功勞讓些給末將吧。」他快步走到湯斌身前,向他請求,請準許自己率兵出城配合吳六一追殺倭寇。

「趙將軍,你要跟叛軍配合?」湯斌像深夜見鬼似的看著趙良棟。

在封建統治極為嚴密的時代,別說真刀真槍的舉義,即便是當眾說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也是叛逆重罪,別看吳六一剿殺倭寇有功,朝廷一旦抓住他,仍然會凌遲處死。趙良棟敢面對上司要求跟吳六一配合,連湯斌也為之動容,難得的以愛護他的口吻勸道︰「趙將軍,此話到此為止。為了你的性命前程,為了你的家小,這城門本撫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出去的。」

趙良棟不能不領湯斌這個情,長嘆一聲回到原處。

**,都是它馬的**!鰲拜不除,如何告慰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大明冤魂,就是遭到明末戰亂嚴重破壞的中原經濟,在他的圈地運動下,也難在得到恢復。

吳六一是干掉鰲拜的關鍵人物,說什麼也要出城去見他。湯斌既然不讓趙良棟出城,對肖關鍵這個心存芥蒂之人,更不會為他打開城門。

有沒有其他辦法呢?肖國建正在苦苦思索,走到他身邊的趙良棟低聲說道︰「肖兄弟,你的謀略,末將已經見識了,如果放你出城,你敢保證吳六一不會殺你嗎。如果你敢保證,末將即便冒著殺頭之罪也要放你出城。」

這個趙良棟想說繞口令哪!肖國建笑道︰「咱敢保證吳六一肯定會听咱的話,但咱不敢保證他不會殺咱。」

「肖兄弟,俺明白了。」趙良棟面向肖國建單腿跪地,拱手道,」俺趙良棟替全城百姓先謝你了。如果你遭到不測,你的父母親人就是俺趙良棟的父母親人。」

趙良棟說得慷慨激揚,肖國建卻在心中暗罵,老子沒死也讓你給咒死了。

今日肖國建出去干的大事,可不僅僅是這座府城百姓受益,整個中原地區被迫停止的經濟發展,也將逐漸得到復蘇。

想到這些,肖國建不由得意氣風發,抬眼望望西方逐漸落下去的太陽,向趙良棟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快點行動吧。」

一旁一直緊盯著何翠兒遠去方向的棠兒,听到肖國建要跟趙良棟離去,不知他們商量的是什麼事情,攔住肖國建說道︰「肖大哥,你要干什麼去?」

又是一個阻力,肖國建哄騙她說,趙良棟怕倭寇繞到南城繼續偷襲,他們去看看,讓棠兒回旅店等他。

「不行,我不回旅店,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趙良棟想到棠兒跟何翠兒的關系,也相幫她勸說肖國建,讓她跟著去見吳六一,也許有用處。

想到棠兒特殊的身份,吳六一絕對不會為難她的。肖國建點頭答應。

在趙良棟的嚴令之下,守城鄉勇打開城門,肖國建和棠兒手牽著手奔出城去。

對于肖國建的出現,吳六一大感意外,但還是將臉沉了下去,命令部下要綁肖國建。棠兒將身子擋住肖國建不讓綁。

從何翠兒口中得知棠兒身份的吳六一,只得作罷。向肖國建冷笑道︰「我吳某知道你是清廷鷹犬,看在棠兒面子上今天可以不殺你,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一直捏著一把汗的肖國建,暗自慶幸將棠兒帶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強作鎮靜道︰「吳將軍,今天你不殺我,只怕沒有下回了。」

這小子得便宜賣乖,何翠兒真怕吳六一被他激怒,拔出腰刀在他頭頂虛砍一下,說道︰「快帶著棠兒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肖國建笑道︰「你想再見到我們,只怕也不能夠了。」他拉住棠兒的手,說道︰「棠兒,身負國恨家仇,卻只能對咱們這種手無寸鐵的人耍耍威風,咱們還羞于跟他們為伍呢!」

棠兒舍不得何翠兒,不忍心馬上離去。何翠兒連連向她使眼色。

兩人手牽手剛轉過身,「站住!」身後傳來吳六一喝止的聲音,他跨前幾步到了肖國建面前︰「請將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剛才我說什麼了,沒有呀!」

「哼!」吳六一兩腮抽動,將拔出一半的寶劍又還入鞘內。「肖國建,我知道你想激將于我,吳六一是刀頭舌忝血過來的,還怕你的激將,說!」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肖國建嘿嘿笑道,「肖某可不是在是激將法,我是想向你恭喜呢!」

這小子一會一種說法,他到底想搞什麼鬼。吳六一狐疑地盯視他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吳六一舉兵反叛清朝,一個官軍沒殺,部下卻損傷過半,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肖國建問他︰「你舉兵起義,最想干的事情是什麼?」

「那當然是推翻清廷統治,完成闖王未盡的事業。」

肖國建繼續問他︰「推翻清廷不是那麼好干的吧,求其次呢?」

吳六一回答道︰「我闖王大軍當年之所以受到覆滅,都是吳三桂那個大漢奸所致,求其次就是殺掉他。」

殺掉吳三桂可不是現在可以做到的事情,肖國建繼續啟發他︰「除掉吳三桂,吳將軍還想殺的人是誰?」

當年闖王李自成被清軍追殺,清兵指揮者是多爾袞,直接執行者是鰲拜,多爾袞已死,剩下的只有鰲拜了。他當然是吳六一想殺之人。

吳六一咬牙切齒道︰「如果有那麼一天能抓住鰲拜,俺必將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逐漸靠近目標,肖國建興奮地拍手道︰「如果現在就有了干掉鰲拜的機會,吳將軍願意去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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