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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出人意料

到戒備森嚴的知府衙門去救人,可不是兒戲,極有可能將自己白填進去,何況何翠兒要他去救的是總惦記著要殺他的瑄兒。

這何翠兒也太把自己當成傻子了。肖國建笑道︰「岳母大人,您給出的救人條件是那個匣子,但匣子下落不明,這不是畫餅充饑嘛!」

一旁的棠兒終于忍耐不住跳下床沿,拉開床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薄被,說道︰「匣子在這里。肖大哥,你答應了的,一定要救出瑄兒姐姐。」

一向溫順听話的棠兒竟將匣子藏在被褥中,別說是何翠兒,就連肖國建也是大出意料。他大喜過望,走過去搬動一下匣子,里面沉甸甸的,東西肯定都在。

「棠兒,你這是」

棠兒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告訴肖國建,她娘沒進來之前,她听到外面有吵鬧聲,出去看到是大群的士兵在前院搜查。她就想,床底下肯定是他們搜查的重點,索性冒險將匣子裹入被中。她娘進來後,眾兵士也緊跟著進來,他們看到薄薄的被子,果然沒有去動它。

關鍵時刻棠兒竟然沒把匣子交給她的養母,如果屋內不是還有其他人,肖國建真想一把將她抱起來親個夠,激動之余,他緊緊握住棠兒的手,扭頭道︰「岳母大人,匣子已經找到,您剛才說過的話」

自己一手養大的棠兒卻幫著別人一起哄騙她,何翠兒灰心之下,點頭回答︰「肖公子,你只要能幫瑄兒解月兌困厄,這匣子從今往後,我絕不染指。但我要說清了,如果你救不出瑄兒,別說匣子我一定要取回來,就是你的性命,我也難得擔保。」她猛往地上的蔡文采踹了一腳,被點了昏睡穴的蔡文采醒了過來。

「娘!」棠兒追到門前道,「外面都是清兵,你會危險的。」

何翠兒回頭向她瞪了一眼,「嘿嘿」冷笑道︰「笑話,你眼里還有你這娘?」一縱身消失在身旁的大樹枝椏中。

屋內蔡文采還在迷迷糊糊問肖國建,他記得被叛軍細作弄昏過去,怎麼沒殺掉他。

一定不能讓蔡文采知道自己跟叛軍細作認得,笑道︰「我跟棠兒正在房間內說話,就看到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走進來,咕咕唧唧躺到地上睡了過去。像是得了夜游癥,你自己不知道嗎?」

「得了夜游癥?不會吧。」蔡文采拍拍腦袋,大聲道,「不對,我絕對是見到了叛軍細作。」他爬起身要往外走,肖國建叫住他道︰「蔡老板,你不會是想向外面的守城官軍報告吧?你有沒有想到,就算你剛才真的見過細作,現在人呢?你早不報告,現在去說,他們要向你要人怎麼辦?」

蔡文采自小就在府城混,那些當官的什麼樣的伎倆他沒見過。他們一旦抓不住叛軍細作,十有八九會將他弄得傾家蕩產。

「肖大爺,謝謝您提醒。」蔡文采連連拱手道,「小人剛才說的話都是做夢,這夜游癥還真得找大夫好好看看。」他千恩萬謝轉身離去。

看著蔡文采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外,棠兒奇怪地問︰「蔡老板明明是被娘弄昏過去的,怎麼一轉眼他竟那麼听你的話?」

肖國建笑而不答,走過去拴上房門,走到棠兒面前,一把將她抱起來,對準她紅潤的嘴唇就親了下去。棠兒用手擋住,無限惆悵道︰「今晚沒有將匣子交給娘,娘肯定恨得要死。」

對此事,肖國建也很奇怪,棠兒一向對何翠兒順從慣了的,關鍵時刻為何會向她隱瞞匣子。棠兒說道︰「如果是娘一個人要,棠兒肯定會給她的,但她是要帶到那個地方,不管匣子內裝的是什麼,肯定會分給肖三癩子一份。棠兒相信你說的話,眼看好日子來了,娘卻要跟肖三癩子他們一起去殺人放火,棠兒不想助紂為虐」

肖國建萬沒想到,棠兒的小心眼里會裝著這麼些東西,他更加難以克制自己的,一把將棠兒抱到床上,剛想去解她的衣服,外面傳來了拍打房門的聲音。

「肖公子,小兄弟。」是于成龍的聲音。總在關鍵時刻被人打攪,肖國建雖然不情願,但他不敢將于成龍拒之門外,趴在棠兒耳邊小聲道︰「月兌得光光的再進被窩,我馬上就回來。」棠兒不無羞惱的拍打一下他的臉。

肖國建yin笑著在她的胸脯上擰了一把︰「你真舍得下手,等會看我怎麼整治你。」外面又傳來重重的拍門聲。

「來了,來了」肖國建整整衣衫,打開房門。外面並排站著兩個人,是于成龍和項天成。

于成龍看到床上睡著人,謝絕肖國建邀請他們進屋,拉住他的手告訴他,今天他項天成準備動身前往京城了,特意向他告辭來的。肖國建看看項天成,他不是接受巡撫大人的邀請在知府衙門同榻而眠嗎,怎麼這麼早就來到這里。

項天成告訴肖國建,巡撫大人是想留他在身邊辦事,但道不同不相為謀,當年他是受湯若望老師的連累丟官的,朝廷已經為湯老師平反,他打算跟于成龍聯袂前往京城,謀求起復。

于成龍是肖國建最敬佩的人,于成龍曾經對那塊藍寶石情有獨鐘,肖國建暗自咬咬牙,從懷中掏出藍寶石遞到于成龍手中︰「于大哥,這東西跟你有緣,前往京城路途遙遠,小弟沒什麼可送的,就讓這寶石伴你同行吧。」

于成龍將寶石把玩一番,又把它還給肖國建︰「兄弟,這東西跟為兄確實有一段淵源,但睹物思人,徒增悲傷,既然你有緣得到它,為兄借花獻佛,就權當送你和棠兒的新婚賀禮吧。」

項天成猶豫寸時,小聲告訴肖國建,從巡撫大人那听到一個絕密消息,雲霧峰新起一股叛軍,不日極有可能前來攻打府城,這里即將成為戰場,讓肖國建還是跟隨他們一起走吧。

對肖國建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秘密。跟隨項天成進京,京城湯若望的古舊多如牛毛,自己撒的彌天大慌立時就得穿幫。再說肖國建巴不得叛軍早點攻城,吳六一必將投誠清朝,這奇功唾手可得,自己不去爭取才是傻子呢!

亂世出英雄,沒有這場叛亂,說不定他肖國建永無出頭之日。肖國建想到這里,堅定認為,這場平亂是他建功立業的好時機,絕不能錯過。

肖國建向他二人笑道︰「自己剛跟棠兒成婚,就從李家坳來到府城,顛簸流離,棠兒早有怨言,她是再不肯跟自己去京城了。」

這青年太兒女情長,項天成二人都是心有不然,向肖國建拱手而別。

肖國建送走二人,向東方望過去,一絲紅潤就像女兒家臉上點的胭脂,掛在天空。天馬上就要亮了,從成婚以來,肖國建還沒有真正盡過丈夫的義務。趁著黎明時分自己還是有一番作為的。他心中奇癢起來,幾步跨入房間,關上房門連木栓也沒顧上插,幾下褪去全身衣服,扯開薄被,鑽了進去。

他實在沒有想到,背對著他的棠兒正在微微啜泣。

「棠兒,你怎的了?」肖國建心下大奇,強行扳過棠兒的肩膀。

躺在他懷中的棠兒啜泣道︰「我剛睡下就做了一個夢,娘拿著刀追趕你,說非殺了你不可。」

一個夢也值得她這樣,肖國建心中好笑又大為感動,扳過她的嘴唇吻了一下道︰「結婚到今天,為夫還沒讓你真正成為一個妻子,天快亮了,我們快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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