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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國事 第190章 水師(每天萬字更新!求月票!!)

第190章水師(每天萬字更新!求月票!!)

電燈下,躺在床上的袁世凱神秘地將銀票推到李蓮英面前。

看著桌上這張五十八萬兩的直隸官銀號的銀票,李蓮英立馬明白了袁世凱此舉背後的深意︰以前他欠著眼前這袁項城的一份人情,8年前,袁世凱便開始逢年過節送點禮,再簡單不過了。開始李蓮英也不知道,所也不大熟悉這個人,怎麼會送禮呢?但是他也習慣了,因為巴結的人太多了。關鍵是袁世凱堅持若干年,不斷地送,越送越大。

終于有一天,李蓮英覺得不安了,心想這個人怎麼送了好些年禮,而且越送越大,為何就是不提要辦什麼事呢?這是一個多年的人情,一直以來李蓮英都想把這麼多年欠的人情,可問題是袁世凱從來不給他機會,即便是用他時,也會給他幾十萬兩銀子,自然的人情也就一直欠著。

而現在這五十八萬兩的銀票,卻是在提醒著他,是時候還那人情了。想著那人情,想著來時老佛爺的話語。

「奴才的腦袋,日夜系在主子的腰帶上……」

想到這里,李蓮英的嘴角下意識地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旋即又如同潭水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但讓人覺得又是那麼得容易親近。

推回那張銀票,李蓮英的臉上依然陪著笑。

「袁大人,奴才只是一個傳話的,這五十八兩的賞,奴才卻是當不起的來時老佛爺只有一句話,大人若是足傷未盡,那……」

面上帶著奴才才有的那種謙卑到骨子里去的笑容,可是這笑容卻是讓袁世凱心里一寒。

「那太後便著太醫隨大人出征」

說著話李蓮英站起了身來,望著李蓮英的匆匆外出的腳步,昨個進宮,在東暖閣里,他不過只是說了一句「逆賊初起,兵雖勢,其定需時日練兵,為今之計應是舉債練兵,從長計議」,結果卻是被老佛爺一通臭罵。

「逆賊初起,其勢正虛,正當用兵剿定之時」最後謝罪後退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一下,右腳傷的很重,一跳一跳單腿蹦出宮的。

這會躺在床上的袁世凱怎麼會沒听出李蓮英那話里的透著的甑,忍不住長嘆一聲道。

「不意受亡國之命」

一句話剛說出口,心頭堵著袁世凱便只一股濃血在胸腔里奔涌躁動著,直沖破喉嚨噴出嘴外,眼前一片昏黑,驀地倒在床邊,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帥」

旁邊的僕人被眼前這一幕嚇住了,聲音淒慘地喊道。

剛出門外的李蓮英听到聲音不對,忙扭過頭來,見狀後也大驚。這袁世凱在京城行在的幕僚們也都圍了過來,這會僕人們已經將袁世凱從床邊扶正了身體。

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的李蓮英,急忙吩咐了一句。

「你們趕緊去找醫生來,我這就回宮,請老佛爺著太醫院的大夫過來,……。」

說話間,李蓮英幾乎是急匆匆的逃似離開了袁世凱在京里的私宅,急搶著回宮向太後稟告此時,那床邊的一灘血卻是蒙不得人的人。

李蓮英不過是剛一出去,瞧著大帥的臉色中依顯得紅潤,徐世昌便在瞬間明白了原由,手一揮,令所有人都退出去,道是給大帥讓氣,人不過是剛退出屋,原昏迷過去的袁世凱便是睜開眼楮,一看到眼前的徐世昌,開口便是兩字。

「幫我……」

看著大帥臉上的急色,徐世昌沉思一會答道。

「大帥,足疾、嘔血,皆不可轉」

點點頭,袁世凱怎會不知以太後的英明,自己昨個的「摔傷」,今個的嘔血昏迷,都是為了拖下去,怕那李蓮英一回宮,太後便會派來太醫,若是自己真「昏」了,到時太後又後明正言順削官奪兵,以太後的手段讓那北洋官長甘為其驅使,只不過是幾天的功夫。

之所以要咬爛舌頭演這出戲,只是因袁世凱想給自己再爭取幾天的時間,拖上幾天,雖說太後頗有手段,可那手段想施展起來,卻還是需要時間。

「卜五,救我」

這次袁世凱到是多吐出了兩字,而後面只變一字,卻道出了袁世凱的緊張。

「大帥,辦事得有余地,我們都卷進去萬一出事,得有個局外人來周旋。我就是這個人」

沉吟一會,徐世昌才看著眼前的大帥,聲音猛的一下壓至最低。

「卜五與那陳默然有數百之緣,若是……卜五願望江南居中協調」

同時俯貼切著大帥的耳朵輕言數句,原本面帶急色的袁世凱在听著這幾句話後,雙目一亮,喜望著徐世昌,指著床邊幾那被李蓮英推回的五十八萬兩直隸官銀號的銀票。

「卜五,你再湊足一百……不三百萬兩就說……就說這是……」

袁世凱聲壓低一下,在听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便是朝著床上一躺,閉上眼楮了,在醫生進屋的時候,徐世昌卻是退出了房門。

前腳步進儲秀宮里,李蓮英便看見慈禧太後輕輕地閉上眼楮,將頭微微地向前傾一傾,含住煙嘴,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又長長地吐了出來。屋里便彌漫著一股香中帶些微辣的煙草味來。

這樣大約吸了七八鍋,慈禧太後才慢慢地睜開雙眼,向身邊的貼身宮女們擺一擺手,示意她們退下。等到屋里只剩下李蓮英的時候,慈禧太後沖著李蓮英說道。

「小李子,那袁世凱的足疾怎麼樣了?」

李蓮英早已在旁邊站了許久,等得已經急不可耐了,見慈禧問他,便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一邊給慈禧輕輕地捶背,一邊說道。

「老佛爺,還是您猜的準,那袁世凱的跌傷了足不過是小傷,可……」

李蓮英看了看慈禧,想著自己欠直袁世凱的人情,便開口說道。

「還是老佛爺知道那些個做奴才的,可那袁世凱的膽兒也忒小點,您這一嚇啊……」

「怎麼了?不嚇唬一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本份」

李蓮英拿眼瞟了瞟慈禧,見老佛爺還沒什麼反應,便又繼續講道。

「問題就出在這兒。誰知道袁世凱膽忒小了些,你那一句話,卻是把他嚇吐出了血來,昏了過去。」

「哦這些個該死的奴才」

慈禧听到這兒,面色一沉,露出些許怒來。李蓮英一看老佛爺的臉色變了,趕緊跪在慈禧的面前。

「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罪該萬死請老佛爺恕罪」

李蓮英明知老佛爺不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趕快跪在慈禧面前不住地磕頭求饒來。

「起來吧,沒有你什麼事了,看把你嚇的那個樣子」

慈禧開口說了句,臉上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見著那袁世凱吐血了」

「可不是,好大的一口血這次他袁大人是被老佛爺您的一句話給嚇到骨子里去了」

「哦」

輕應聲,慈禧卻是沒說什麼,只是道了一句。

「今個乏了,著兩個太醫去給袁世凱診治一下,順道的把那宮里的高麗參給袁世凱送兩支過去,記住了,要一大一小的兩根以固其元」

李蓮英出了儲秀宮,迅速地招來一個太監,傳達慈禧太後懿旨︰

「高麗參兩根,一大一小」

在太監去行著太後的懿旨時,李蓮英卻是長嘆了一句,看著這天高雲淡、艷陽高照的天空,在心里常嘆一聲。

「袁世凱啊袁世凱你這人情,老李是連給你了,能不通過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搖著頭李蓮英在心里感嘆著,然後卻邁著八字步朝宮里走去,似先前那般感嘆與他全無關系一般。

「維我四方猛烈,天下豪雄,既審斯義,宜各率子弟,乘時躍起,雲集回應。無小無大,盡去其害,執訊獲丑,以奏膚功。維我伯叔兄弟,諸姑姐妹,既審斯義,宜矢其決心,合其大群,堅忍其德,綿系其力,進戰退守,與猛士俱。維爾失節士夫,被逼軍人,爾有生身,爾亦漢族,既審斯義,宜有反悔,宜速遷善,宜常懷本根,思其遠祖,宜倒爾戈矛,毋逆義師,毋作奸細……」

看完這光復報的上「反清檄文」,葉祖珪半晌作不得聲,獨坐于「海圻號」艦長室內,忡忡然仿佛呆了似的。不知過了多久,進了艦長室的李順澤在他的耳邊說。

「大人,天已黑了」

「什麼?天黑了,我坐了多久了」

如同睡夢中醒過來一般,葉祖珪反問道。

「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李順澤輕輕地說。

「你告訴各艦管帶,今晚我不于餐廳用餐,叫他們煮一碗新鮮青菜湯,再打兩個雞蛋,給我端來就行了。」

待李順澤出門後,葉祖珪的腦子才開始轉動過來。

這兩天艦上軍心浮動,往海路被沉船所阻,今天上午于九江,炮擊進逼九江光復軍時,長江水師「江平」號炮艇踫懸浮水雷,頃刻之間沉于江中,為保艦船自己不得不下令艦隊撤至漢口,而一至漢口,卻又踫到漢口謠言四起,謠言稱湖北未亂,皆因張之洞與陳默然達成協議,只街時機合適時反正光復。

雖知道那是謠言,可想著張之洞當初為陳默然的請,再看了一下桌上的「武昌日報」中關于租界內報社的新聞。

「……所在的每晚人山人海,發生了大影響。街左右相望的報館,家家大玻璃窗外,張貼各地消息。街上日日夜夜群眾擠得滿滿地在探听,一個逆賊又克一縣之捷報到來,鼓掌狂歡,一個報告失敗,認為這家報館受朝廷指使,誣勝為敗,群眾極度憤恨地把大玻璃窗砰轟砰轟地立刻打得粉碎。自此報館不但不敢在門首披露失敗消息,特別不敢在報上披露……」

想著那已倒向光復的民眾,葉祖珪由恐懼慢慢轉到絕望,木然坐在椅子上,仿佛身子正在被人推向黑暗的深淵。

「若一心為索虜之奴,民族光復之時,所有人等皆沒奴籍」

「清廷欲以滿官待取漢官」

想著打從南下來以來听到的種種謠言,葉祖珪卻是皺起眉來,現在不單民眾皆信謠言,即是水師之中,亦有官兵相信謠言。

「光復軍克復九江後將于江中大布連環水雷、只待艦隊順江而下,即以密雷毀之……」

這下午剛返漢口,謠言就在水師各艦上散開了,在今天光復開始打撈鎮江沉船時,便又有人散布著光復軍在英國制造的戰列艦,已駛抵上海,不日將逆流而上與水師決戰。

諸如此類的謠言卻使本就浮燥的軍心變得越發不穩起來,在下令艦隊炮擊進範九江的光復軍時,官兵們大都把炮彈都打到江堤邊和稻田里,水師內部官兵的消極厭戰之心,葉祖珪豈會不知。

民心皆勢所向,軍心愈趨不穩

「漢族存亡之機,在諸船主一臂之助。孰無心肝,孰無血誠,孰非炎黃子孫,豈肯甘為異族族之奴隸,殘害同胞?易幟興漢請勿猶豫」

這份從海軍軍士身上搜得的傳單,雖早已被葉祖珪下令焚燒,可是燒得了紙,焉能毀得了這字字入心之語?

心嘆一聲時,左右沒什麼法子的葉祖珪無奈的搖頭嘆時,門卻被推來了。

「大人,您的飯來了」

「哦……?」

應了聲,卻覺這聲音有些熟悉的葉祖珪抬頭一看,卻看到端飯進來的那身著水師軍衣之人竟然是……來者竟然是劉冠雄

「你竟然還有膽子來此,你就不怕本提督,命人將你索拿歸案,明正刑典」

盯視著面前的自己的心月復愛將,葉祖珪喝問一句,但聲音卻不是很大。

眼前這幾毀去海軍的劉冠雄,曾是葉祖珪之心月復愛將,即便是他把海天踫沉了,葉祖珪也曾為他奔波求情,以保其命……可葉祖珪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幾日功夫,他從一戴罪革職之水師管帶,竟成了光復軍艦長長官和著三百四十八名海天號官兵,一起從了逆。

在葉祖珪看來,眼前的劉冠雄早已不是他心月復愛將,而是朝廷的叛逆,當然也是他的敵人。

「大人」

劉冠雄恭敬的沖老長官行一軍禮,隨後抬頭凜然的看著面帶怒色的大人。

「此次冠雄前來,只有一話欲問大人」

這句話倒是讓葉祖珪一愣,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為問一句話?怕是想說降自己,正待抬手喝其離開時,劉冠雄卻開口說話了。

「不知大人那「靖遠」之茶匙是否安好」

一聲問,卻是讓抬起的左手懸在半空中,葉祖珪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劉冠雄,右手不由的模到腰間軍衣下掛著的銀質物件。多年來葉祖珪一直對其管駕多年、立有戰功的「靖遠」艦深為懷念,無論身居何職、身處何處,始終攜帶著「靖遠」艦專用的,鑄有英文「大清帝國海軍——靖遠」的茶匙,而且寸步不離。

取出那茶匙,看著柄上那「大清帝國海軍——靖遠」的英文字樣,葉祖珪神情一黯,露出些苦笑。

「看到這茶匙,好像靖遠還在我身邊」。

「大人,每每冠雄見懸于艦艙內楊管帶遺著「雪甲午恥」,日人所欠之債,亦粉身難忘」

答對兩句話,只讓這兩位同出一水師、一艦的兩人,陷入沉默之中,陷入對往昔追憶的兩人,表情越是復雜起來,想著想著,兩人滿月復充滿了委屈、痛苦。忽然,劉冠雄竟然放聲大哭起來,越哭越凶,越哭越慘,而葉祖珪自己的眼楮也變得模糊起來。

終于哭聲畢了,劉冠雄行了一個軍禮。

「今日,大人欲鈄冠雄索于軍前,冠雄絕不絲許怨言,冠雄只請大人記得他日得雪甲午之恨時……」

說著劉冠雄又是一副泣不成聲的模樣。

他的話讓淚眼朦朧的葉祖珪卻是苦笑連連,庚子年時,在大沽作戰中,停泊在海口內的「海容」巡洋艦及「海龍」等4艘驅逐艦被八國聯軍掠去。後「海容」艦被贖回,驅逐艦卻被英、法、德、俄四國瓜分。辛丑年與八國聯軍訂立《辛丑條約》的議和大臣奕劻、李鴻章等人,建議將中國5艘最大的軍艦「撤售」,表示中國無對外備戰態度,免得引起麻煩。

若非水師官兵的強烈反對,自己和薩鎮冰向朝廷據理力爭,才使得方才重建的北洋水師免遭夭折,以這樣的朝廷,雪甲午之恨……想及此時,葉祖珪心頭上都罩上如同今夜月色似的輕紗,只覺得水師前途的渺茫。

良久,葉祖珪才淒愴地說道。

「只怕……此生,你我二人,皆不能得見雪恨之日。」

言閉合上眼的葉祖珪那一直朦著未落的淚落了下來,即便是千辛萬苦亦要重整水師,以待他日洗去甲午之恨,可在此時那自欺欺人的夢想卻是破滅了。想著朝廷如此待水師,心下只覺得一陣淒涼。

「回吧」

手一擺葉祖珪開口說道,他本就無意將這逆將索于朝廷,畢竟這事傳出去不知會給自己若出什麼事端,更何況皆是北洋之人。

在劉冠雄行了個軍禮時,葉祖珪卻在猶豫問開口問道兩日來自己心中的疑惑。

「子英,你為何從逆」

回頭看著老長官,劉冠雄猶豫片刻,才開口答道。

「冠雄不欲死後亦不見甲午之恨得雪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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