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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卷 往生者的國度 第三章 陛下來自地球?那是哪?能吃嗎?

扇形階梯的大講堂中,聚集著數十位姿態不一的巫妖。這里是慧音城堡中最大的房間了,用于重大事情的商量和決策。

關于陛下是人類普通女性的事實並沒有被大肆宣傳,慧音這里還是壓下了這個消息,只是以增強力量為由而進行商討。而有資格進入這里的巫妖都是自發式的,標準只有一個,是認為自己有能力就參加這次會議。

最終,只有三分之一的巫妖走了進來。

坐在最前方的講台上,一邊維持著用魔力虛擬的示意圖,慧音一邊說道︰「使用大量生命力進行補充根本是邪道,如果中仍然有著雜志存在,多余的生命力反而是澆灌那些雜志茁壯成長,反而留下暗疾。首先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在不激發任何潛力的情況下驅除雜志,甚至改變。」

下面的巫妖們連聲附和,一個沒有實體,看起來是一團黑霧撐起一個斗篷的巫妖舉起手︰「用赤龍的血液沐浴全身,用鳳凰的蛋殼作為……」

「自重,上次戰爭里我們僅存的赤龍血液就是被你用于抵抗熔岩的防御工事中了,現在大陸上能找到的就幾條守護龍,你想挑起和他們的戰爭嗎?我們亡靈信條里並不包括滅殺所有生者,信條第一條很清楚的說明了,清除過度榨取根源之力的存在,哪怕對方是亡靈也不列外。」當年圍攻聖之王庭兩百多日,最後也沒有攻下,還被對方利用大自然的威勢反擊令慧音將那時發生的所有細節一一牢記著,「至于鳳凰的蛋殼,傳說中的天空之城上可能還生存者這種生物,就派你去好了。克倫蘇請那你切實一點。」

沒有人知道亡靈們是從何時誕生于這個世界的,但亡靈確實是回歸根源的死者靈魂所支配的,靈魂越強大的亡靈就越強大。而根源,指的是一切事物的誕生之源,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志集合體。

這個幾乎沒有實體的巫妖想了想,坐回了位置上︰「好吧,本來我還想說生命之樹的。」

「就算是傳說中的神器也不應該這麼容易的交給陛下,無論再怎麼神秘的東西,也終歸是外物。借助外物只能作為輔助,輔助永遠不能成為主要的東西,強化君主的應該從細微的地方著手,從一日三餐開始準備。哪怕一點點的改變都必須讓君主深切體會到。」這時候他身邊正在啃隻果的骷髏架子發出了聲音,那些被吃下去的隻果全部消失在他頭顱里那個燃燒的靈魂之火中了。

這個想法是慧音最贊成的,比起使用天材地寶這類東西拔苗助長,還是從底層改變比較好。拔苗助長還需要很久的適應時間,與其那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一點一點的練習,免得後來出現麻煩,又或者是某種基礎的東西被遺漏,導致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樣的窘迫。

于是接下來這些巫妖們就這一個論題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起來,瞬間本該嚴肅的學術討論會開始變的跟菜市場一樣,有時候學者就是這樣,不分場合的陷入研究狀態,慧音頗為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這時候還有巫妖認為應該創造一片高魔區,顧名思義就是魔力濃郁的地帶方便君主吸收魔法,然而慧音卻要求創造低魔區,看上去反而是阻礙一樣,理由是鍛煉。這是因為慧音先入為主的認為那個美少女君主有著極高的天賦,低魔區實際還是一個測試,同時鍛煉她魔力回路的強度。

一切都是為了基礎。

「奧爾加大人。」這是一名僵尸般的巫妖對慧音說道,「按照硫克的提議,我認為應該從我們這里派出一名專精草藥學和煉金學的巫妖去服侍陛下,重點照顧陛下的飲食起居等等事項。」

「用煉金學的知識來做飯麼,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慧音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應該這樣︰「關于人選我要多考慮一下。那麼這個方案就定下來了,記住,我們要堅決杜絕使用任何寶物來提升。關于食譜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來研究,明天的這個時候由克倫蘇交給我,同時在半年內編寫有關魔術的基礎理論,書中禁止以任何方式闡述主觀論點,不得有局限思想的文字,散會。」

選出一個巫妖去做君主的專屬女僕,這是必須的,只是放眼整個巫妖中,那里找得到和自己一樣漂亮的存在啊。這是慧音一直以來都自豪的事情,因為她的外表確確實實很靚麗,盡管有著猙獰的一面,但仔細看也會發現可愛賢淑的文學少女的一面。

此時的靈魂禮拜堂里,艾爾莉亞正在為那位美少年的亡靈君主擦拭身體。

「姐姐大人,晨曦的露水解凍之後只對皮膚有美白效果吧?不過也是……」這時候端著一盆新的清水,犬走從屋外走了進來,同時還遞過去一個干淨的白色毛巾,「陛下這麼漂亮的。」

剛剛犬走還是硬著頭皮給美少年洗干淨的身體,只是要擦拭身體的時候,犬走怎麼說都不願意,身後的白色尾巴一個勁的晃來晃去。

「弄些食物去。」艾爾莉亞默默接過犬走遞過來的盆子和毛巾,吩咐道。

犬走答應著,就往外走去了:「遵命,我這就去。」

最後房間里只剩下艾爾莉亞和昏迷中的美少年了,這些晨曦的露水都是利用使魔從兩百公里外的地方采集的,由于必須要是每天太陽剛剛升起,爬到樹木最高點,從純淨綠葉上采集的露水才符合要求,所以儲量特別的少。在大自然神奇的魔力循環下,因為這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液體。

不要以為艾爾莉亞只是一個暴力狂,實際上她也是一個魔術大師,要知道連瑞克都會使用一點魔術,像她就更別說了。盡管和慧音這個賢者級別的存在比相差甚遠,但也夠用了。

在毛巾下用微量魔力形成一種特殊的磁性,听過吸在其中毫無雜質的液體將皮膚下的多余雜物清除,反復如此,帶給這位美少年君主的好處不是一點半點。強身健體不說,還能增加自己的親和力,同時能夠變得更加漂亮年輕。

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然而一個小小的插曲悄然打破了艾爾莉亞的行動。

不知不覺中,在艾爾莉亞輕微的動作下造成的瘙癢觸動了床鋪上的人,緊閉的雙眼輕輕動了動,嘴里發出一聲嚶嚀。仿佛是頭疼,美少年首先用手扶住後腦勺,然後坐起身來。

而這時,艾爾莉亞正在幫他擦拭小月復的位置。

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美少年先是愣了愣,然後茫然的低下頭,又抬起頭。

「哇!這,這是怎麼回事?」下意識抓住身邊的床單就往自己的身上裹去,美少年一副慌張的模樣。

也難怪他慌張,如果在他的記憶里沒錯的話,他應該是應祖父的遺言趕往聖央女學院的路上才對。可是明明在路上因為勞累而小憩了一下之後,醒來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里,不說別的,但就自己被扒成小白羊就夠令他心驚膽戰了。

不過立即美少年就愣住了,眼前這位手持毛巾的女孩下一刻就扔掉了手里的東西,在幾聲鐵甲踫撞地面的聲音下,艾爾莉亞單膝跪在地面上,微低下頭恭敬的緩聲道出︰「尊敬的君主陛下,十分抱歉讓您受到了驚嚇,我是您的近衛騎士團長艾爾莉亞,听候你的吩咐。」話語中,一言一字的音調幾乎都完全相同,一般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里?」美少年下意識的問道。

依然是十分恭敬卻毫無語氣的發言︰「這里是靈魂禮拜堂,您是因為我們亡靈的宣召而來亡靈君主。」

「靈魂禮拜堂……這是怎麼回事?」這種只在游戲里出現過的名詞被美少年悄悄的重復了一邊,「對了,我的衣服呢。」

艾爾莉亞立刻從一旁的衣櫃上取下一套干淨整潔的衣服交給美少年,亡靈君主的黑色披風並不顯得華貴,反而有種神秘的感覺。美少年的臉上露出別扭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也不顧艾爾莉亞的快速將衣服穿好,接著他跳下床,找不到自己原來的鞋子只好將艾爾莉亞準備的長靴穿上,三步並兩步的走到門口準備走出去。

艾爾莉亞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而美少年一路往外走去,靈魂禮拜堂里光線並不是像外表那樣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反而光線充足,牆壁上也是刷上了一層淺綠色的顏料,路也不是很復雜,所以美少年幾步就走到了門口,而且是急忙的拉開這扇門。

呼~!

刺骨的寒冷氣流頃刻間席卷了美少年的全身,艾爾莉亞眼神一凝,一個閃身便擋在了美少年的前方,在不到一秒的時間里就將房門重新關好。

「真,真的……」在艾爾莉亞身後,滿臉驚慌的美少年失神的坐在地上,那失去冷靜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明顯回憶起了什麼,至少是有線索,「竟然不是夢。」

艾爾莉亞試圖以詢問的語氣說道,但她失敗了︰「陛下。」語氣依然平淡。

美少年抱著腦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明明是,不久前我在車上的時候,只是听到了一個聲音,我以為是瑪利亞的惡作劇,隨便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睡著了。」

在一旁的艾爾莉亞有些听不懂,但美少年說的車她依然理解的是馬車那樣的東西︰「……」

「這是開玩笑的是吧?什麼‘墮落的光芒並非終結,升華的光芒並非希望’,其實是你們劇組的惡作劇吧!快點告訴我事實,把我送回去。」美少年站起身憧憬的看著艾爾莉亞。

這句話讓艾爾莉亞的瞳孔微微一震收縮,隨即她默默搖了搖頭,同時自己心里也在思考。

虛空之中所宣召的靈魂,第一次見到這樣大驚小怪的。

激動的美少年一下子抓住艾爾莉亞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地球?日本?」不過以他的力氣讓艾爾莉亞連搖晃都難以做到。

地球?日本?艾爾莉亞的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本本歷史文獻的記載,然而就算是野史中也沒有提到過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更別說是日本了。如果是這樣,這個美少年恐怕連魔術都不知曉嗎?艾爾莉亞想了想,伸出手,黑暗逆十字的術式結構浮現在瑞穗的面前,隨後一團火焰從四周籠罩,小心的提供溫暖同時,給他展現了魔術的力量。

顯然,這確實不是地球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艾爾莉亞並不是沒有感情的,相反她是一個感情細膩的女人,只不過太冷淡了一些。

這個美少年頓時沮喪與懊惱的垂了垂地面︰「讓我冷靜一下……」隨即站起身來,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被灼燒的痕跡。

這些動作艾爾莉亞都盡收眼底,可以看出這位亡靈君主的來歷有些神秘,但是有一件事情也被確定了。

之後的時間,美少年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艾爾莉亞偶爾進去看過,對方在閉目深思,好像是在消化著什麼信息。這種事情艾爾莉亞也只能是推測,或許真的是自己的祈禱得到了傳說中至高神的回應吧,宣召了一位能夠達成夙願的王者。

靠著冰冷的石門站在門外,艾爾莉亞這樣想著,看著前方空曠的禮拜堂……

人類是必須要吃東西的,所以當肚子發出抗議的時候,這位美少年還是弱弱的求助了艾爾莉亞。而得到這個消息的艾爾莉亞立即叫犬走送來了面包和牛女乃,還有一份女乃酪。在吃完這些東西後,美少年精神好了一些。

雙手合十的坐在床邊,瑞穗十分客氣和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叫宮小路.瑞穗,剛才有些失態了,請不要介意。」

「是我的錯。」听到瑞穗這麼一說,站在犬走身邊的艾爾莉亞立即就鄭重的單膝跪地,右手抱拳放在胸口,這是騎士在懺悔時時的姿態。

瑞穗見狀連忙扶起艾爾莉亞,這令艾爾莉亞有些不習慣。因為在她的印象里,是自己令效忠的君主失態的,也就意味著她有罪,最低也要被處以鞭撻以示懲罰。但瑞穗扶起她,也不好拒絕。

盡管表面上連效忠的儀式都沒有進行,但艾爾莉亞已經決定追隨瑞穗到最後。當然,單就對方的身份是不足以令艾爾莉亞奉獻忠誠的,但接觸根源這麼久了,艾爾莉亞也堅定的相信命運和預言一類的事情。這才是原因。

「請不要隨意就這樣,我會很困擾的,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順便,能不能告訴我回去的辦法?」連聲音都有些像個女性的瑞穗,配合著這幅漂亮的外表,就算是穿著一身專屬魔王的衣服看起來也只會像個假小子。

「在下是您的近衛騎士團長艾爾莉亞.貝蘿蒂特。」其實已經做過一次自我介紹,但這次艾爾莉亞已經十分重視了,因此說的更詳細一些。

「在下是您的近衛騎士團副團長犬走.米奈希爾。」犬走已經和艾爾莉亞共同生活過很久了,可以說對艾爾莉亞的性格十分了解,因此她立即看出了這次自己姐姐大人不同尋常的氣勢。

被兩個人嚴肅的姿態弄的十分不舒服,瑞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小聲問道︰「那你們知道地球嗎?」

「陛下來自地球嗎?那是什麼?某種丸子的發源地嗎?好吃嗎?」犬走立即就蹦出這麼一句。

之後瑞穗便無言了。

無論是外面的環境,還是自己腦海里那種像是記憶,又像是錄音機的神奇信息,再或者是艾爾莉亞展示的魔術,他都感覺到了。自己不在自己那個原來生活的世界了。認清現實是瑞穗的良好素質之一,這也是為什麼他很快相信了艾爾莉亞的話,並且著手尋找回去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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